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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月夜对酌(一)

在绿衣的伺候下洗漱完,苏汐有些心烦意乱,决定作画以平心静气。苏汐提着笔,长舒一口气,运笔如有神,心随意动,结果画到最后才突然发现是林越青的笑颜跃然纸上,苏汐烦躁地想揉乱那张让自己心思迷乱的罪魁祸首,可是触到手中又突然不舍。

苏汐知道,今天作画是没法继续了,此刻她只有一醉方休的想法。她独自一人向酒窖走去。

绿衣已经被她撵回去休息了,苏汐不想再唤她,至于玉珠,她更是暂时不想见到,而她也不想让小厮知道自己夜深人静还要喝酒,她怕人多嘴杂,被林越青知道了又要念她了。

想到林越青,苏汐苦笑,他的注意力全在沈姑娘身上,恐怕也没时间念她了吧。

苏汐神思恍惚,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突然一脚踩上了一块松动的圆石,脚下一滑,苏汐手臂在空中乱划,可是天生奇差的平衡感在此刻只有推波助澜的作用,苏汐姿势极不雅观地向旁边的人工小湖倒去,苏汐紧张地发出短促的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苏汐突然感觉自己已经倾向小湖的身体竟然被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柔和而快速地打回了平衡状态。

苏汐惊呼一声,想回头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却只看到一缕黑影闪走。这时周围还在守夜的一名家丁听到苏汐的尖叫快速地跑来,一看竟然是三小姐,连忙行礼,问苏汐出了什么事。苏汐不想啰嗦,说了声没事,别跟来,便径直走开了。

苏汐到酒窖中抱出了一小坛女儿红,一直猜测刚才那人是谁。苏汐觉得那人还是没有走远,仍然在看着自己。

于是苏汐决定以身试法,再次一不小心被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绊了一下,苏汐尖叫着向前倒去,女儿红顺势抛出。“啊!酒!”

只见一道黑影闪至,不见他如何动作,本来快要落地的酒坛就飞到了他左手中,苏汐前倾的身体已经被他横于身前的剑鞘扶正了。

来人一身黑衣,鬓若刀裁,眉目如画,清俊中带着分孤寂。

苏汐灿然一笑:“冥夜,果然是你啊,刚才躲什么躲啊,害的我为了引出你还要演一次摔倒,还好你及时相救啊,要不我就人飞酒打了,哈哈。”

冥夜就没有苏汐这么放得开了,恭敬地向苏汐行了一礼,将女儿红递给苏汐,转身便要飞身隐遁。

好在苏汐有先见之明,一把捉住了他的衣角,苏汐被带的向前踉跄了两步,冥夜立即停下了。

冥夜神色颇有些拘谨,“请问三小姐还有何吩咐?”

苏汐惊讶地发现,冥夜似乎是在害羞,苏汐咯咯轻笑,打趣道:“冥夜啊,我没有吩咐,只是想问问你脸怎么红了?”

朦胧的月光下,冥夜本来还没红的俊脸这回腾地一下全红了。苏汐像发现宝贝了一样指着冥夜的俊脸哈哈大笑。

要是有别人敢如此对冥夜,恐怕那人的手指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对面这个取笑自己的女子是自己需要效忠的人,冥夜只能选择遁走。

这次苏汐没来得及拽住他,不过苏汐在冥夜逃走的当口,苏汐语气一转,带着点哀求“冥夜,陪我喝两杯吧。”

说完也不看冥夜消失的地方,径直向湖心亭走去。苏汐知道冥夜一定在跟着她。

到了湖心亭,苏汐才突然想起,喝酒还没有酒杯呢,抱着酒坛子喝实在不是她喜欢的方式。

苏汐有些尴尬地戳着手指,冲空中微微一笑道:“冥夜,那个,我忘记带杯子了,你帮我弄两个来呗,多谢多谢,等着你哟!”

不多时一只小小瓷酒杯便“咻”地一声落在了桌子上。苏汐吓了一跳,同时对冥夜的武功赞叹不已。不过,“冥夜,怎么只有一只酒杯啊,你的呢,快从树上下来,小心树上虫子咬你!”

“咔嚓”一小段树枝和一些绿叶从树上掉落,冥夜刚才听到苏汐的话一时气息不稳险些从树上掉下来,最后微微叹口气,现身于湖心亭中。

苏汐嘿嘿一笑,做了个请坐的姿势。冥夜不动如山,恭敬地向苏汐解释:“三小姐,属下不应与您同坐。”

苏汐的笑容立刻转成一脸哀怨的愁容,“冥夜原来也讨厌我啊,我就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连想要喝酒都没有人愿意相陪一会儿。罢了,冥夜你走吧,放我一个人在这里醉倒在湖中吧。”

冥夜急急地反驳道:“不是的,属下一点都不讨厌三小姐,属下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属下担心陪您喝酒会有碍您清誉。”

苏汐看他那着急的不似作伪的语气,苏汐也装不下去哀怨了,如拨云见日般重绽笑容。“冥夜,你一点都不想个杀手、死士,倒活像个书呆子!难道你是半路改行的,还没有很好地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冥夜微囧,分别给苏汐还有自己倒满了酒,又施了一礼,方才坐下“多谢三小姐赐坐,属下先干为敬!”冥夜一饮而尽,神色不变。

苏汐听他一句一个属下,听的好不别扭,有心想让他改改,又觉得他绝对不会自己一说就改的,索性放弃,也饮起酒来。

苏汐喝起酒,又立刻想到了林越青和沈梦馨,便询问冥夜:“冥夜,你跟着我大哥多久了?”

“七年了。大概是自十三四岁开始。”冥夜有些陷入回忆中。

苏汐觉得奇怪,“什么叫应该是从十三四岁开始,你今年具体多大你还不知道吗?”

冥夜有些茫然,“我那时似乎遭遇了什么劫难,被大少爷所救,昏迷多日,醒来后却记忆全失,连冥夜这个名字也是大少爷所起。之后我就甘愿留在林府,护卫林府安全,帮大少爷做事。”

“那你有没有试图揭开当年的事呢,有没有想过找回记忆呢?”

冥夜轻轻摇了摇头,“在我看来,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记得不见得比忘记幸福,一切随缘吧。”

苏汐为他这种豁达的态度震撼。是啊,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展开新的一天才是顺随天理。

三杯酒下肚,苏汐有种微醺的感觉,脸颊有点热热的,话题开始转移到了林越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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