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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相守意(22)

校场练武,萧子风不顾众人反对,故意安排林落雪和武阳切磋,使得武阳狂性大发,险些伤到林落雪,杨妍儿和慕云合力救下。

大堂之内再对峙杀人之事,无名一直替林落雪开脱,斥责武阳。来玄玉城这么久,林落雪表现一直很好,众人已渐渐释去疑心。人稀稀落落离开,唯有杨妍儿不忍,她小时候的记忆里,慕家庄武侍卫那么的厉害,如今却是这样颓废。心下不忍便去劝。

武阳正在愤怒,怒声道,“我知道你和慕云的事,你是当年和慕云公子玩的小女孩,你喜欢他。现在慕云身边是林落雪,她抢了你的慕云哥哥,为什么你不怪她,为什么你要替她说话。林落雪是妖女,她杀人还抢走你心爱的人,你该恨她,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说得杨妍儿也生气起来,回道,“杀你母亲的事本就是你一面之辞,林落雪在人间的事我也听了一些,可怜得很,倒是你母亲伤害了她。现在是在玄玉城,相处这么久我觉得她不是你说的人。”

“你被她骗了”武阳怒吼。

杨妍儿也吼道,“我是讨厌过她,但你也太小看了我。我才不是假公济私的人。”见武阳不大高兴,这才住口。

隔了一会儿,见武阳怒气略平,这才劝道,“不是这样了,你这样影响太多人了”

前段时间武阳和小穿练剑失神之下伤了小穿。林落雪和无名都赶了过去看望小穿。杨锐是督促之人,言说一定会狠狠惩罚武阳,说他戾气太过,故意伤人。林落雪和无名自不必说,杨妍儿跟哥哥讲武阳是无意,杨锐仍旧坚持。激动之下吵闹了起来。

小穿是自己的朋友,林落雪不想因此事再和武阳有冲突,冤枉了武阳以后更会不高兴,所以一直替武阳说话。激动之下,杨锐说林落雪枉做好人,收买人心,很是虚伪。此事被正好赶来的慕云听到,为了维护林落雪又是一番争执。

杨妍儿道,“慕云哥哥和我哥不知道为什么成了这样,我在努力调停,如今因为你让他们二人更不好了,这都怪你,能不能不要给我们添麻烦了”

气得武阳说不出话来。

杨妍儿又道,“纯粹是你固执,你的固执会害了很多人,为什么不听我们说呢?”

见武阳憋的不说话,眼泪都快掉下来。杨妍儿看他固执的样子想到了自己曾经和玄玉城中师兄的一件事,叹了口气,悠悠讲道,“我哥哥杨锐出城斩妖除魔,有一次给我带回了一种果子。那果子实在好吃,我每天吃一点,然后用法术保护好让它不至于坏掉,我就每天吃那么一点。后来有师兄弟看到了非跟我要,这是我哥哥给我的果子我凭什么给他,我就不给。然后我们在洗池边打了起来,果子化入洗池没有了。我气得直哭,我想杀了那个人。他慌忙跑掉了,我就站在洗池里不肯出来。那洗池是除妖邪,是有法力的地方,人不宜多呆。我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很难受但就是不想出来。我哥哥一直劝我,说再给我出城拿果子回来,我不听。从外面回来的慕云哥哥把我从池子里抱出来,就为了一个果子我不听任何人的话。”

武阳缓缓道,“你是说不值吗,因为一个果子差点伤了。如今你觉得自己傻,那个果子不重要是吗?可你失去的只是个果子,我失去的却是母亲。我千辛万苦,跋山涉水要救治的母亲”

杨妍儿缓缓道,“相反,现在我依旧觉得它很重要。那是哥哥给我的果子,我第一次见到吃到那么好吃的果子。我想慢慢吃完它。可是被师兄给毁了。”

武阳有些生气,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妍儿回道,“事后,那个师兄找到我向我道了歉。跟我道完歉后我们之间也规矩起来,像外人般客气守礼,再不能和以往一样打闹不拘束。如果我当时分出去,果子可能不会消失,也不会失去这么个跟我打闹玩笑的伙伴”

“你现在跟他讲清楚就是了”武阳回道。

“这有什么好讲,我确实是不想给他,再说他也不在了。前几年出去除魔被魔君害死了”

武阳一时怔在那里。

杨妍儿笑靥如花,只是眼睛里微微有些泪水,一般人看不到,扬起语调道,“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劝你,没什么好劝的。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当年的我一样孤注一掷,咬定了什么就是什么,再听不进别的话去。”

“我不会错,错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少一个人而已,我不在乎”武阳道。

杨妍儿听着生气起来,回道,“师兄与我有情谊,我觉得遗憾。你是觉得林落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杀对杀错都无妨,死就死了,没什么是吗?”

杨妍儿怒气冲冲盯着武阳,缓和了下情绪,认真道,“你听着,武阳。你无所谓但我有所谓,我可舍不得让她死,我还要跟她玩呢”

见武阳不屑一顾,突然又软下来,回道,“你怎样才可解气醒过来呢?”见武阳不答,杨妍儿自语道,“我有办法让你解气了。落雪不能杀,但我可以让她半死不活的。等会儿我约她出来你看着,我推她入仙池之中让她受受苦,让你看着解气如何?”

见武阳愣愣的,杨妍儿只当他是答应。果真约了林落雪出来,讲她推入仙池之中。那仙池是给初上山的人除去尘气的,刚山上的弟子没有法力,旁边都有人相护才行。出城除妖外归之人也要进仙池洗去妖气,会有法宝在身,不会伤心。平日里没有人敢进去池子。

杨妍儿之所以提这个办法是因为她确认林落雪不会有事,数日之前,杨妍儿曾见慕云将随身之物给了林落雪,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但貌似是慕云的护身法宝。

但事实上林落雪身上并没有什么,那日林落雪和慕云只是相互退让玉佩而已。小时候慕云初见落雪说要照顾落雪,小小孩童想得天真,心想来日若落雪长大后自己不认得怎么办,便将自身玉佩留在林家,凭玉佩认人。那日二人说起这件事心中既觉好笑又觉温暖。已然相认,林落雪欲将玉佩还给慕云,可是慕云不要,还是推给了林落雪。杨妍儿不清楚情况误会而已。

入仙池,林落雪险些丧命。无名跟出来将落雪救起,慕云赶到,池边以内力将昏厥的林落雪救了过来,待她醒来,太阳下晒了半日才暖和,然后就看到无名冲着自己咯咯笑,说道,“曾经的谎言不是谎言了,我可是真捞了你一回,话不白说”。林落雪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心里滴着泪,自忖道,自己怎么这么命苦。

此事被慕云知道,慕云也不好责怪杨妍儿,只是心里替她担心。林落雪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犯嘀咕。在玄玉城这一年来自己和杨妍儿处得已经算好,她知道杨妍儿喜欢慕云,刚开始也有过针对自己,闹过几回自己一一安慰过,后来见她心性开朗天真,已经放下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又多了一个好姐妹。可不明白,杨妍儿为何又突然针对起自己来。

林落雪少时孤单,在玄玉城这一年来却是很开心。自觉处了许多朋友。她开始向着这里的人,她想放弃夺女娲石。

回房换好衣服,去找杨妍儿,见杨妍儿正跟武阳说话,举止亲密,心中方才明白几分。轻轻叹气。听得杨妍儿正在安慰武阳,说道,“我都替你出气了,你该开心了吧”

武阳只是冷冰冰,回道,“她死了我才开心呢”

听得林落雪心里直冒冷气。

“为什么要帮我呢?”武阳问她。

“我怎么知道”,杨妍儿急答道,想了想,又认真道,“也许是不想让你坏事吧。你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慕云哥和我哥哥不和,现在你们又不在一处本就敏感得很。记着,以后要出气我帮你出,但你不要生事了。更不要破坏我哥和慕云哥的关系。”

武阳摇摇头,无辜道,“我哪里做这些了”

杨妍儿道,“你若是真是知道情况还故意做这样的事那就是你心坏,如今什么都不知道一言一行也总以有很答影响了,拜托收收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难我一直在努力维护他们之间的关系呢”,见武阳听得认真,倒是第一次见武阳如此,继续道,“你不知道我慕师兄是多么卓绝的人物。小时候我和哥哥,慕师兄玩得极好。哥哥知道我喜欢慕师兄,处处帮我。那时候很多新进的女弟子都仰慕云哥哥,总和他亲近。我和哥哥干了不少事呢。在他们的胭脂里放东西,趁他们洗澡时偷他们的衣服,给他们衣服上弄上不好看的东西,或是戳破了再放回去。总之让他们亲近云哥哥时出尽洋相。干了好多事呢。那时候我们三个人多好啊。却不是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杨妍儿说得伤感,抹了抹眼睛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落雪,正在笑自己。杨妍儿知道林落雪是在笑那些荒唐事,别了武阳奔到林落雪身边。

杨妍儿脸有愧色,叫道,“雪姐姐”

妍儿从未这样叫过自己,林落雪一下心软起来,轻瞪了她一眼,回道,“我白疼你了”

杨妍儿拉着林落雪的衣袖磨了半天,落雪实在无法,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以前还干过那么多混事,杨师兄之前也是那么可爱。只是以后你要戏弄我换个方式好不,我不会游水,若真死在那里面了,你以后再想戏弄我可是戏弄不成了。想想长久好吗?”

一席话听得杨妍儿目瞪口呆,这个雪姐姐不怪自己也就是了,还盼着自己以后继续戏耍她。再看林落雪,林落雪已经换上笑颜,林落雪问道,“关于慕云的心结我们早就说开了,你老实告我,今天此举是不是为了武阳?”

杨妍儿点点,回道,“落雪姐姐,我相信你不是杀人凶手。我还劝过武阳,可他听不进去。那我只能想办法替他出出气了,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我跟武阳说任何好话,关心他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他只是每日不要命的练功,只想着报仇。后来我也不想劝他了,他有他认为对的事,有他的执着”。

杨妍儿将自己和武阳讲得有关师兄的事也说了一遍,沉声道,“我觉得我以前也和他一般执拗了,若不是这件事,我也不会想这么多”

林落雪伤感,一时无语,半晌才疑问道,“你说的果子,为什么当时不肯给你的师兄呢?”

杨妍儿微微笑道,“若我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我怎么着也会给他,那是后话。当时的我就是不要给他,我为什么要给他呢?”

此事无解,林落雪也惶惑起来,干脆不问。杨妍儿问起玉佩之事,林落雪全部告诉了她。妍儿心解始解,决定彻底不在想这件事。

阳光暖人,妍儿笑起来格外美好,对落雪道,“我念着一个那么好的人,让他跟你在一起或许会变得更好,我可以继续念着的,念着就行了,万一得到他要是不好了我会失望的”

林落雪知道妍儿此言是安慰她,同时也在安慰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心内默默念了声,“谢谢”

心中念完谢谢又觉奇怪,这件事自然而然到了这里,她从未主动想过。现在却想,“我真要跟他在一起吗,莫俊怎么办,他教给我的任务呢”,陷入两难,一时无解。

不远处慕云正走来,妍儿看到慕云倒是爽快得笑了笑,看了眼落雪便自行离开。林落雪迎上慕云的眼神,想到刚刚想的事,慌得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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