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林落雪拉长了声音道。
周围只有树叶“刷刷”的声响。似乎是觉得林落雪太过寂寞,所以回应。“咯咯咯”的笑声已经停止,林子里只剩了风声和树叶作响声。
白色骸骨在林中直直站着,阴森骇人。
小穿站在大树后面,眼前景象让他心惊。
那具白色骸骨上再次现出皮相,正是自己的样子。不止是自己惊慌,离白骨不远的林落雪也惊呆在那里。
“小.穿.?”林落雪断断续续叫道。
小穿站在树后,想出去解释此刻却是动弹不得。他知道定是那个女孩施了法术,让白骨呈现出自己的样子。可是究竟为什么这样利用自己,为什么这样对待落雪,小穿不知道。
“刚刚袭击我们的真是你?”林落雪心中慌张,此刻压住自己的紧张,沉声问道。
“我们.是说你和慕云吗?已然这样亲近了,都自称我们了”,黑衣人用小穿的声音道。边说边看向树后,冲着树后的小穿笑了一笑,神色诡异。
小穿心中不快,低下了头不再看他们。
“慕云的事我自会和你说清楚,可是这邪门功法你是怎么学会的?听我的,小穿,不要再学了。这么多的毒气从身体里出来,伤人之时也损害自身,不要再修炼这样的法术了”。林落雪已知道自己是雪,过往游荡世间之时见过太多人用邪术伤人,终究伤了自己。此刻林落雪对小穿只有担心,并不责怪。
“咯咯.。咯咯”黑衣人的声音由男生变作女生。声音从黑衣人处转移到树林深处,之后,伴随着笑声,女子从林中缓缓走出,姿态袅袅。
林落雪听声音变化,本已紧张。赶忙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朝着黑衣人扔了过去。他本就对这个黑衣人怀疑,听得是女子的声音更觉眼前黑衣人是妖怪。树枝扔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上小穿的面貌骤然消逝只剩下白骨。白骨碰到树枝后轰然倒地。
林落雪看着地上白骨,心里像被敲鼓一般,此番惊吓着实不小。她捂着胸口退后几步,脑海里万千思绪纷飞,自己却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半晌才抬起头来,跟前已站下一个美丽的女子。
女孩很漂亮,这是林落雪的第一感觉。“咯咯”的笑声停在自己面前,女孩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容貌娇好,果真是天资国色”女子道。
林落雪被她夸得怔在那里,自己少时寂寞,没有玩伴。倒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自己。心里掠过奇怪的感觉。再看女孩,和自己年纪一般大小,明媚动人,亦是自己不能企及。
落雪定了定,心下越发奇怪。如此貌美女子怎么独自在树林中,又有白骨为伴。刚刚模仿小穿的声音说话,她怎会和小穿相识,听她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是知道自己所有的事,小穿,慕云,她都知道。再看地上白骨,林落雪心中豁然,心想,难道攻击自己和慕云的是她。如此想着,心中多了防范。
“姑娘是什么人,可是认识小穿,请告知我小穿的下落”林落雪说道。
女孩不答,仍旧笑盈盈看着落雪,抬步上前,伸手竟在落雪的脸上轻轻抚过,说道:“娇好容貌,袅袅身姿,这个样子本该是我的”,女子话语中似有伤感。
林落雪像被重击一般呆在那里,心内豁然明白,喃喃道:“你是.。是那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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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刷刷”的声音更加响,林落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眼前女子定定看着她,等着她说话,落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女孩和自己年纪相仿,容貌秀美,月光照拂下更觉神采焕然。和人相对总比与白骨为伴要好,落雪已不似刚刚那样紧张,她低下了头,思忖该说些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树后传出声音来,是小穿。小穿被女孩施了法,身体动弹不得。但他心中着实担心落雪,百般思考之下用了这个办法。
林落雪和女孩同时看向树林处。
女孩伸手画圈,一道美丽的弧线便飞向树林。大树后,小穿身子前倾,扑倒在地上。他站得久了,双腿早已不听使唤。咒术已被解开,身子便摇摇晃晃再也站不住。
小穿伏在地上,狼狈的样子。他抬头看了看两个正看着他的女孩,目光在落雪脸上多停留了会儿。小穿神色变扭,终于站起。边往起站边拍拍膝盖上的土,做出从容的样子。
“小穿.。你.你怎么在这里?”林落雪惊道。
“我在这里怎么了,总好过你,大半夜和慕云在一起,你们又在干什么?”小穿拍完膝盖上的土,索性将手背在身后,赌气说道。
林落雪呆在那里,此时方才明白小穿是介意自己和慕云在一起。小穿误会了自己和慕云的关系。落雪本想解释,但见女孩在侧,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方便说什么。想了想,回道:“我和他这是第二次见面,没有什么。详细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落雪说着,看看小穿,又看看女孩。
“咯咯.咯咯”笑声再度传来。女孩道:“林姑娘.。不.你不姓林,你是落雪,我应该叫你落雪姑娘。落雪姑娘,你说得迟了,这个人已经是我的了,他答应了我以后要跟我在一起”
“她说得是真的?小穿哥哥,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她会害了你的.。那毒气.”,落雪急道,话未说完却被女子抢过。
女子道:“我不会害他,我只会帮他。刚刚袭击你们的黑衣人是我驱使的。落雪,你也看清楚了,那只是一具白骨,并没有人。里面小穿的幻影也是我施法而成。如你所说,黑衣人上的黑雾确实是汇集天下最毒的毒气而成,伤人也损己,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小穿更是不行。所以我不会害小穿的”
“你只是要对付我,你的身体,母亲,还有青姨我都还给你,但请你放过小穿”,落雪急道。
一旁的小穿看得怔怔的,他并不知道里面的来龙去脉,只觉得糊涂。
“咯咯.。。咯咯.。咯咯”,女子笑得越来越大声,她眼带愤恨地看了一眼落雪,随即拉着小穿跃进树林,再无踪迹。树林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拿回来的”
林落雪眼中泛起泪水,她呆呆站着,再没了主意。
林中树叶“刷刷”作响。白骨还在地上放着,已是一截一截。此时的林落雪已经不再害怕,只有伤心。见白骨在地,落雪心想,不知是哪里的人。暴露荒野太可怜。如此想着,起身折了根树枝,挖开土将白骨埋了进去。
一切完毕已是拂晓,她坐在大树根上歇了会儿,直等到太阳出来才往家走。回家的路上,她一路想着那些白骨,再想想那个女孩,最后想到自己,终归都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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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边,小穿和女孩站着,女孩对着河水中倒映着的自己发呆。小穿则摸着肚子,不安地看向四周。
“你把我带这里干什么”小穿对着女孩道。见女孩许久不回话,小穿有些不耐烦了,拍着肚子道,“你不理我我要走了,这会儿肚子饿了呢”。依旧是那样顽皮。
“你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别想那么容易离开”,女孩突然抬头,笑对小穿,“落雪说将我的身体,我的母亲,还有青儿都还给我,她身边的人都说到了,就是没说到你。也是,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我的,唯独你不是。不过现在你也是了”。
小穿怔怔的,树林中女孩和落雪的对话让他奇怪,小穿疑惑道:“你们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我也不关心那些,我只关心落雪好不好,安全不安全。你不在那里她就安全了”,小穿嘻嘻道。
“是啊,帮她躲避婆婆和小孩,跟她玩。你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吧。连你都夺走,她会怎么样呢?”
“你在说什么?”小穿有些急了。
“出生那天天降大雪,所以母亲给她取名落雪。她是世间雪灵,我才是那日出生的孩子。因为我在路上耽搁了,我的身体才会被她附上。她附身成为了我,我便成了这世上的游魂,谁也看不到了”,女子叹气道。
小穿此时才明白过来,想起落雪的身世,晚间所见落雪的本事。此刻恍然大悟。听她继续道:“那个接生婆子是我弄疯的,也是我让她传播流言。被人猜疑讨厌我以为她会活不下去,会自动离开那具身体。我便能回家了。可是她比我想象的坚强。还有你,你一直在帮她。今日所见真是让我羡慕”
“原来是这样”小穿心中明白“所以你来找我,本意是让我离开落雪。你得知慕云来找落雪,担心落雪认识的人越来越多,越留恋不肯走。所以利用我攻击慕云,最好让我们同归于尽,是吗?”小穿怒道。
“现在不想了,我只想帮着你,让你成为数一数二的高手,和慕云比肩”
“这又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成全你的意气。做一辈子抢人钱财的小混混,还是成为绝顶高手,让你的落雪姑娘对你刮目相看,你自己选”
小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