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打算先找一个人多的地方打探消息,可是子午谷中并没有像雪山城那样的大城,也没有雪山盆地那样的凡人聚集的地方,到让木黎颇为踟蹰。
“不如先上子午岭,看看纲神宫怎么样,然后再决定去不去漓沅门。”水寒建议。
“这样也好!”木黎表示同意,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上路之后,土语终于忍不住了,说道:“这两个老怪物一个说,一个说西,我们到底相信谁?照我说,这两个说不定都不是好东西,狗咬狗。”
木黎听他出言无状,本有怒意,但想到土语这性格怕是改不了了,笑了一笑:“我们这不是去打探消息么?”
水寒也说:“要说,我更倾向于鬱书子前辈说的较真。七烈前辈话中颇有不实之处,比如他门中哪怕疾恶,也不至于引起子午谷子午岭所有门派的仇视,听那口气,似乎子午谷子午岭所有门派没有一个好的,这实在有些奇怪。”
木紫点点头:“水寒师兄说得有理,这其中必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们本来于此无干,现在两边都有承诺,倒是不好办了。好在木黎师兄当时并未把话说死,将来就算我们违背其中一人,也说得过去。”
木黎听得木紫这么说,笑道:“木紫,你是在说我首鼠两端,做那墙头草么?”
木紫一愣,摸了摸头,有点说错话的样子:“师兄说笑了,我实话实说而已。”
“不过你说得没错,我当时确实是故意留下余地的。先不说七烈前辈本身行迹可疑,就算鬱书子也对我们隐瞒甚多。他们的事虽然我们不能插手,但只要探明其中任一一个的声名,便知道我们该作何取舍了。至于这背后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便与我们无关了。”木黎把视线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
土语才说了一句,几人就讨论起来,他连插嘴的余地也没有,见木黎说完一时没人接,赶紧说道:“其实这两个老家伙还算大方,一个给了宝贝火菩提,一个给了可以救命的信香。这火菩提也还罢了,暂时没有祭炼,也没法用,这信香却是一个召之即来的好打手。我现在都有点期待遇到百花教的那些妖人了,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木黎哈哈大笑:“你想得倒美,你觉得鬱书子前辈傻么?会把自己师弟卖了给我们当打手?那信香恐怕只能用一次,然后就没用了。”木黎说完,发现自己言语中也有不敬之处,暗自要了摇头,真是跟土语待久了,近墨者黑啊。
“什么!果然将还是老的辣。下次遇到这种事,还是要多要点好处。”土语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火炎说话了:“小语,在这些人面前恐怕没有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要是敢在那种时候惹乱子,哼!”
火炎虽没说会怎样,土语还是吓得脑袋一缩。他至今还记得有一次木柳师兄被火炎一把火把全身的毛少了个精光,那真是太惨了,那惨厉的叫声让所有人都对火炎避而远之。几人见了土语的样子,都不禁打诮了起来,一物降一物,果然不爽。
几人的霜云遁法实在太显眼,速度又慢,想要避人耳目,或者赶路,都显得力不从心。好在五人历练至今,本来的计划早就没法执行,现在只是随着命运的潮流而已,倒也不甚在意。也由于此,几人对各种各样的遁光倒是见识了不少,形态各异,颜色五花八门。最常见的遁光是一道光华,飞行时恍若流星划过天空,迅捷无比,那看不见的自然没法说,单说那有颜色的,就有金白青黄紫蓝红数种。其中金光速度最快,显然功力最高,而且这种遁光,光华越强,功力越高。有的好似无数寒星聚集,有的如同一条惊天长虹,有的如同云幕,有的如同一团火花,想必都是休有特殊功法或者有特殊法宝。
“水寒师兄,你看那里!”水寒听得木紫呼喊,转头看去,木紫已然停下,水寒飞过去,顺着木紫所指看去。只见那里是一处巨大的沼泽,水草丰茂,但其西南端地势骤降,仿佛大地在哪里突然陷下去一截,在那形成一个“人”字形的悬崖,恰在人字两笔交叉之处地势最低,沼泽中汇集的水都从这里流出,形成了一个宽有里许的巨大瀑布。瀑布上方水面平静,如同光滑的丝绸起了縠皱,梳理着灌木丛。瀑布下方全是大石,巨幅匹练般的瀑水撞击其上,瞬时爆发出惊人的威能,声若雷鸣,溅起高大几丈的水花,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那一带全是白色的水花,与上方清澈的水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动静有别,颇有妙处。而且下方大石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有的地方续集成了小的湖泊,水有由从湖边漫出,形成新的瀑布,一眼望去,仿佛一个大瀑布下生出了成千上万的小瀑布,好不壮观。
“此处景致倒是不错。”水寒赞道。其他几人也已看到,纷纷赞叹不已。
“反正我们的事不忙,不如去游玩一番如何?”木紫提议道。几人也是年少之人,见这情景早就动了游思,纷纷赞好。
一飞近,便觉瀑布声势浩大,震耳欲聋,瀑布上下动静相生,妙景天成,下方水气浩渺,无数的水花溅在空中,映日生辉,流水急湍,如同千军万马,奔腾不息,怒喊如潮。
五人流连许久,木紫恰好看见瀑布下方河流不远处有一开阔的空地,四周茂林修竹,颇为清幽,便提议去休息一番,若是可以,在此小住更佳。
几人看去,那里恰是河边,有数十亩大小的空地,绿草如茵,背倚几座低矮的山丘,山丘之下,是一片长势喜人的竹林,风一吹过,千竿竞斜,好似世俗之人幽居之地。
五人落地一看,此处离瀑布也有里许之远,瀑布之声隐隐可闻。同时想到小院主人所居,起了童心,意欲就此建一居所,在此停留数月,一来让火炎炼化火菩提,二来上次在八山谷几人都有精进,都需在修炼些时日,感悟新的境界。
既然决定,五人便动手建屋,好在几人都是修道之人,半日功夫几间精舍便建好了。五人欢喜入住,虽然山居野行已惯,但人类毕竟对居住的原始冲动,有了竹屋,顿觉有了别居的妙意。
几人仿照当初在灵隐后山之行,在竹屋前的空地上立了一块大石,书上“五灵别居”四字。这才兴尽而息,各自修炼不提。
然而五人小住到十余日时,忽听门外几声娇斥。除了火炎闭关祭炼火菩提之外,其余人都出来了。
却见门外立着两名女子,相貌神情都一模一样,一身白衣,仙姿仙骨,恰如一双仙葩偶入凡间,光芒四射,尤其是一人脸上一个酒窝,似嗔似喜,端的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