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共有十间宿舍,小岸会一间挨着一间地打扫过去,每进到一间宿舍前,小岸都会先在门外敲门,看看里面是否有人,若是有人就暂不打扫,因为有时宿舍里会有个别请假的学生。
在打扫完第五间之后,正欲打扫第六间的之时,小岸在门外驻足犹豫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间宿舍里有名学生很少去晨练,经常是在其他学生晨练结束后直接去吃早饭。而这名学生便正是懒惰的沐云轩,但小岸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很多时候敲门他也不应,贸然进去了又会惹来怒骂和驱赶。
“咚咚咚…咚咚咚…”迟疑了片刻后,小岸还是敲响了他的房门,轻声问道:“有人吗?我来打扫宿舍,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有回音,一片安静之状。
“咚咚咚…咚咚咚…”小岸又敲了一遍,“没有人吗?没有人我就进来了。”
小岸小心地推门进去,木门“嘎”的一声开启,但在小岸半个身子还未探进去时候,里面突然响起了怒骂声。
“滚!不知道在睡觉吗?给我滚出去!”被吵醒的沐云轩脾气异常火爆。
在得知里面有人后,小岸只得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地关上。在这种情况下,小岸会先把剩余四间先打扫完,然后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待着晨练的结束,他清楚,在晨练结束后里面的人就会准时出来。
通常在小岸将所有的宿舍打扫完毕后,晨练差不多也刚好结束。若是宿舍不怎么脏乱的情况下,小岸的速度会快上一些,这样一来就能在晨练结束之前结束打扫。但这样的情况并不多,一旦有这样的机会,小岸就会赶在晨练还未结束之时赶到练武场,躲在一块岩石背后观看。
小岸很羡慕那些能在老师的指导下练剑的学生,尽管心里很渴望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但却从来不敢跟师父或是师娘开口。小岸知道,师父和师娘能把自己从海边救回来,并抚养长大,对自己已经是格外恩惠了。而那些在这里练习和学习的学生,在进来之前都是交了不少的学费。小岸心想,若是自己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都未报,还要向师父提出练剑和学习的要求,未免有些得寸进尺。
在这样一个清晨,小岸躲在岩石后面,透过岩石间的缝隙朝练武场望去。看着那些学生挥舞的一招一式,小岸难掩脸颊上的歆羡之色。
“嘿!”突然从背后发出了一声响,正看得入迷的小岸被吓了一跳。
“萱儿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惊魂甫定的小岸转过身,便是看到亭亭立在身前的凝萱。在这样的清晨,凝萱突然出现在这里,小岸不禁感到讶然。
“嘘!小声点儿。”凝萱竖起食指,抵着唇边示意道。
“萱儿小姐,这么早,你怎么会来这里?”疑惑地眨了眨眼,小岸压低了声音问道。
“别站着,蹲下来说。”凝萱纤眉微蹙,示意小岸不要太张扬。俩人蹲下来后,凝萱嘿嘿的笑了笑,反问道:“小岸哥哥,我还没问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我……”来这里偷看练剑并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小岸一时间有点窘迫,不知如何解释。
“呵呵。”见小岸面色窘迫,凝萱微感得意地笑了起来,并问道:“小岸哥哥,你是不是来偷看他们练剑的呀?”
被戳中要害小岸更是无言以对,但既然凝萱已经知道了,也只能坦诚去面对了。
“萱儿小姐,这事你能不告诉师父吗?”略有尴尬地望着凝萱,小岸夹着丝丝恳求的语气说道。尽管小岸一直把狄慕称作师父,但狄慕似乎从未教过小岸什么。
“呵呵,不想让我爹知道也行。”抓住了小岸的把柄,调皮的凝萱可不会轻易放过,水汪清澈的眼眸转灵光一闪,忽然道:“不过,小岸哥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萱儿小姐,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呢?”不知道凝萱会怎样折腾自己,小岸微低着头,心里没底地问道。
“小岸哥哥,你不用紧张,这个条件对于你很简单,所以呢,你要先答应了我,我才能告诉你。”凝萱耍了小聪明,狡黠地问道。
“萱儿小姐,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无可奈何的小岸,只得诚恳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听到小岸这么保证,凝萱觉得心中所想之事已然敲定。于是转眼变得格外温柔客气,笑嘻嘻地道:“小岸哥哥,你等下是不是要下山砍柴呀?”
“嗯,萱儿小姐,你问这个干嘛?”小岸挠了挠头头,不解地问道。
“我让你答应我的条件呢,就是带我下山逛逛,小岸哥哥,这对于你不是难事吧?”眼波流转,小小年纪的凝萱煽情地望着小岸。
“这事是很简单,只是师父和师娘那边……”在凝萱美眸的注视下,小岸已然无法抗拒。但一想到师父和师娘,还是不禁犹豫了起来。
“呵呵,小岸哥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我早就想好了,我们吃了午饭就下去。今天下午我爹有一下午的课程,我娘下午还要忙着刺绣呢!”凝萱眉飞色舞,得意地说道。
“不跟师父师娘打声招呼就出去,这样不太好吧?”小岸还是不太放心,脸色忧然。
“你笨啊,若是打声招呼,我爹娘肯定不答应的!”轻摁了小岸的脑袋,凝萱娇嗔道。
“可是……”小岸眉头紧皱。
“可是什么呀,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凝萱耍小性子,嘟起了嘴,不管不顾地说道。
“好吧……那到时候我们早去早回。”小岸摇了摇头,无奈地道。
“呵呵,小岸哥哥最好了。”听到小岸这么一说,凝萱立马高兴了起来,甜笑着道。
“训练快结束了,萱儿小姐,我们回去吧?”小岸已然觉察到时间不多,若再做逗留,恐怕就会被发现。
“小岸哥哥,你以后不要叫我萱儿小姐了,直接叫我萱儿吧!”凝萱轻眨了眨美眸,欢快地道。
小岸抿了抿嘴,俩人便是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练武场。
晨练结束后,饭堂里的早饭已然做好,学生们陆续走进饭堂用餐。早餐的标准是每人两个馒头一个鸡蛋,虽然这是标准,但小岸可没有这种待遇。那些学生都是交了伙食费,而小岸每天的食物全靠自己的砍柴挑水所得来,若是柴量或水量不够,那么能吃到的食物也自然差点。
在其他学生都端着鸡蛋和馒头,三五个围在一起坐下来热热闹闹时,小岸却是端着两个馒头在偏远些的桌子旁坐下。那些学生大部分都不认识小岸,有的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他,即便有认识小岸的,那也只是在食堂或别的地方不经意见到过这张面孔,其他的也没有半点关系。
周子鹰和余易各自端着早餐也随之坐下,余易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问周子鹰道:“喂,沐哥怎么还没来啊?”
“其他时间可以迟到,但吃饭时间。一般都还是很准时的,我保证,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沐哥就到了。”周子鹰嘿嘿笑起来。
“那咱们吃慢点,等等沐哥。”余易说道。
话音刚落,沐云轩就已经端着餐盘站在了他们桌旁。
“沐哥你来啦,快坐快坐。”余易忙招呼道。
在沐云轩坐下之后,周子鹰那贼贼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沐云轩的餐盘之上,嘴边的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这时余易也看到了沐云轩那丰盛的早餐,那不仅仅只是两个馒头一个鸡蛋,还外加了两只大鸡腿。这种待遇反差,看得俩人直流口水。
“沐哥,你这……”周子鹰两眼放光。
“沐哥,你怎么连鸡腿都有啊?”余易同样嘴边垂涎。
周子鹰和余易流口水之余还不忘惊讶地问道。
“这个拿去。”沐云轩将一只鸡腿扔到他们碗里,一时间两个人差点儿抢得打起来。
“不用抢了,一人一半,自己分。”沐云轩不屑地说道。
“谢谢沐哥,谢谢沐哥……”受了恩惠的俩人忙连声谢道。
其他只有两个馒头一个鸡蛋的学生,看到这场景也无不侧目,一时间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食堂发福利了自己没领?还是食堂现在可以开小灶了?
“喂喂喂,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见状,成渔不乐意地敲了敲桌子,朝另外两名同学说道。
“成渔哥,你看那沐云轩,他的早餐有两只鸡腿,怎么我们的没有啊?”两名同学困惑地问道。
“你跟他能比吗?人家可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别看了,吃饭吃饭。”斜瞥了俩人一眼,成渔啃起一个馒头。
用餐之余,成渔看到了独坐在一张桌子旁的小岸,他发现,那个人的餐盘里连鸡蛋都没有。凭成渔的记忆,此人好像一直都是一人独自用餐的,而且在练武场和私塾里也从未见过此人,这不禁让他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