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天空阳光热烈,洁白的云朵像一颗一颗的棉絮,滚动飘落,随风吹散四方。
心灵抱胸倚在走廊柱上,抬眼凝视着遥远的山洞。
马尔科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少年转过头来,看到自己时微微一笑:“怎么了,马尔科?”
“我看你在发呆。”马尔科收回了想要搭在心灵肩上的手,“在想什么?”
心灵垂睫思索一下,嘴角轻敛:“我在想这座岛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故事,我的……族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一座神鼓。”
他明显是想说一个更准确点的词语,话噙在了嘴边却轻轻一转,变成了“我的族人”。
马尔科凝视了他一会,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两人的身后,随即望向那座山洞:“嘛,不妨问一下岛上的人好了。”
“问什么?”
一个充满疑问的女声突兀地插入两个人的交流,吓得心灵一激灵回头看去:“雅特娜……你吓我一跳。”
而马尔科早就凭借出色的见闻色察觉到女生悄无声息的靠近,但他却坏心眼的没有出声提醒,反而看到心灵被吓了一跳之后,忍不住勾着唇角笑了一声。
心灵悄悄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过身,望向雅特娜的视线温柔:“我们在聊岛上的那座神鼓,究竟是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嘛,毕竟我们海贼,好奇心可是很强的。”马尔科抓了一把头发,倚在旁边抱胸补充,“而且你们岛上的祭司,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
“……莫垣哥吗。”雅特娜难得沉默了一下,“他应该是岛上最了解神鼓传说的人了吧。”
马尔科很感兴趣的探了探身:“怎么说?我还以为你们岛上最年老的人才更清楚点呢。”
心灵侧身给雅特娜让了一个空,静静聆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么说也没错啦,我们岛上年龄最大的是泰特尔长老。”雅特娜说着,渐渐有些切齿的意味,“以前岛上每次祭祀都是按照他的意愿,进行一些血腥又恶心的传统,直到莫垣哥当了祭司,才渐渐废除了这些习俗的。”
少女说着,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耳垂上的紫色宝石,或许是回忆起了不好的过往,脸上血色稍褪。
“听起来那家伙还是不错的人。”马尔科漫不经心地说。
“莫垣哥跟我们一起长大的。”雅特娜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身前,“在成为祭司候选人之后也一直很照顾我。”
心灵侧头笑道:“看来雅特娜跟莫垣是从小的玩伴了。”
“不只是我啦,还有另一个人,我们三个。”雅特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神柔和了下来。
三个人?马尔科的眼神变了变,正想继续问的时候,瞥见了雅特娜身后走廊的阴影处,渐渐显现出一道人影的轮廓。
“你们在聊什么,方便我加入吗?”
同样察觉到有人在的心灵抬眼望过去,视线定在了男人的身上。
这位祭司一身浅粟色和服,将长剑佩在腰间,上半张脸尽敛于走廊投下的黑暗阴影中,唯有嘴角的笑意令心灵感到格外熟悉。
——有那么一瞬间,心灵甚至认为那个人终于从日夜反复烧灼在他的噩梦中得以复苏,真真切切的伫立在了自己面前。
但这个念头也仅仅存在了一瞬。
心灵眉头紧紧皱起,蓝眸里闪过一丝疑惑。马尔科垂眼瞥见心灵的表情,随即开口:“我说你啊,是躲在角落里吓唬人吗?”
“抱歉,看来我吓到你了?”莫垣走出阴影,红眸里映出对面三人的身影,“雅特娜的东西昨天丢在我这儿了,我回去给她拿了一下。”
莫垣说着,将腰间的长刀取下来递给雅特娜。
“谢谢莫垣哥!”雅特娜接过来,不太熟练的别在腰间,动作僵硬的令心灵都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雅特娜你其实没有怎么用过太刀吧?”心灵眨了眨眼,抬手点了点她的太刀,上面刀鞘和刀柄的磨损程度并不轻,“但是这个太刀看起来很旧了,像是被使用过很多次一样。”
“嗯,这个不是我的,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留给我的!”雅特娜笑着拍了拍腰间的太刀,“他曾说过,会好好保护我。”
无端的,心灵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在雅特娜身边浮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透明的少年。
“而且,这个耳钉,也是他留给我的。”雅特娜摩挲着耳垂,淡淡的笑了一下,“有这些,就感觉他还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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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融化在微风里,轻轻抚摸着安静聆听的少年俊朗的脸庞,那双温宁似海的蓝眸里泛着点点光耀。
心灵没有去追问少女的过往,也没有询问那个人是谁。
有些过往,即便是不去明说,旁观者也凭借现在看到了结局。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