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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昼行者

猎人真的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称号,国外有范海辛,国内有猎灵师,而“猎人”即指猎灵师中专猎吸血鬼的一个组织,毕竟这种异于人类的氏族潜在威胁实在太大。

一开始刀疤男也像段宇飞一样有个响亮的名字,只不过身边所有的人都叫他老刀,久而久之他也就遗弃了那个响亮的名字。其实每个猎灵师都拥有自己独特的名称,例如戴飞尘的父亲就叫单刀宇飞。

“虽然有我这样强悍的搭档,但还是更喜欢单刀杀入敌阵,闹个天翻地覆呢。”老刀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到,那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不过戴飞尘这家伙,除了长得和宇飞比较像以外,其他方面几乎都是反过来的。”老刀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大饮了一口。

作为段宇飞的第一继承人,戴飞尘的资料早就被老刀查了个底朝天。不耀眼的成绩,糟糕的人脉圈,得过且过的性格,简直就是个只会每天嘻哈打闹的脑残青年。若不是体内流着像戴飞尘的血,就算戴飞尘的尸体腐烂在水沟里,老刀也不会多看上一眼。

不过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猎灵师们对段宇飞的评价实在太高太高了。想要培养出第二个想单刀宇飞这样的猎人,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想着,老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不过嗅嗅空气中那股花香他就知道,看着自己的人绝对是娘娘腔柳无叶。

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老刀和段宇飞两人追踪一群杀红了眼的吸血鬼到了柳家,柳无叶的双亲和胞妹全都死在了乱战中。看着缩在角落的柳无叶,老刀问段宇飞:“要不杀了他吧,人多眼杂。”

段宇飞摇摇头,蹲到柳无叶面前问他:“你想不想死?”

柳无叶摇摇头。

“你想不想复仇?”

柳无叶点点头。

就这样,十六岁的柳无叶被段宇飞收养,成为了他的干儿子兼助手。在倒弄后勤之余,自己练点花拳绣腿,几年下来也算是像模像样,算算,今年柳无叶应该有二十三了。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娘娘腔的事实,若不是这间别墅够大,老刀都害怕和这种人住在一起自己的下体会不会缩回肚子里去,尤其是在段宇飞死后,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回国。”老刀捏扁酒罐,毕竟对方是段宇飞的干儿子,住在一起七八年了,好多事情他是离不开柳无叶的。

“我又不是你们这种肌肉发达的怪物,留在RB等死吗?”柳无叶丝毫不在意老刀的想法,娘里娘气的说,末的还翘了一个兰花指,简直让老刀想当场吐出来。

“你干爹尸体,拿回来了没?”老刀问,当时的场面实在是过于混乱,否则他也绝不会把自己老搭档的尸体留在吸血虫子的老巢里。

“没戏。”柳无叶说,“遗失在战场里的各大猎灵名门的家传之宝都没人凑得齐,谁还会去管你一死人的尸首。”

“可宇飞不一样。”老刀沙哑的嗓音有点颤动,十分没有底气的说:“宇飞是猎神。”

“猎神已经陨落了。”柳无叶淡淡地说,语气里却难免透出深深的悲伤,“干爹的儿子你见过了没?”

“见过了,冒失得很。”老刀点点头,关于戴飞尘,他还是对柳无叶提过的。

“你和他提过血族的事了?”柳无叶继续问,老刀再次点点头,这却让柳无叶发起火来,指着老刀的脑袋骂道:“干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你忘记他死前的最后心愿了吗!”

“没有!”老刀拍下柳无叶的手,自己老搭档最后的话他怎么可能不记。然而,即便段宇飞说了不想要戴飞尘走上自己的老路,老刀也不得不违背他这个夙愿——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希望,老刀也希望能再次杀入血巢,取下鬼王的脑袋。

可这事只有段宇飞的后人能够办到,也就是戴飞尘。

柳无叶见老刀一脸愤怒的样子,并没有收口的意思,可正当他想继续开骂,他的手机却愕然响了起来。但好几分钟都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说,柳无叶没有发出一语,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刀,因为老刀也没说话,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

别墅外下着磅礴大雨,仿佛可以冲干净这个城市的每一处污点。

“很多RB的高阶血族已经渗入了国内。”挂断电话,柳无叶这样对老刀说,“在损失的据点里,我们找到了血族对我们的挑衅和警告。”

“什么警告?”老刀皱皱眉,和吸血鬼一样,猎人组织也是见不得光的“暗世界”。因此猎人的据点都十分隐秘,但最近越来越多的据点遭到屠戮,进而说明了血族已经渐渐将魔爪闭合,想要彻底覆盖住整个人类世界。

“以牙还牙,父债子还。”柳无叶说,刚听完,老刀便冲进房间,带上几把手枪和数个弹夹,把两口银亮的砍刀用黑布裹起,背在身后便后就要出门。

“你去哪?”柳无叶拦住老刀问。

“去救人。”老刀说,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雨中。

另一方面,戴飞尘一宿没睡,从老刀走后他就搬了张凳子坐在窗边。从深夜到早晨,不巧的是,凌晨时分下起了磅礴大雨,所以他没能看到第一缕阳光。这一夜并不安宁,他的十指发痒,虎牙有着要爆出来的错觉。

在做一个猎人以前,他可不想先成为一个吸血鬼,庆幸的是,他的体温一直保持在38度,有点低烧,却总比变成冰冷冷的尸体好。于是戴飞尘就这样夹着体温针,呆呆看着大雨直到下午,匆匆做了饭便出门往医院走去。

病房前的走廊静得连猫都不敢动弹半分,哪怕是个三岁小孩都能感觉到戴芸病房中的异样,但那些路过的医生、护士看都不看那一眼,仿佛那个病房已经被死亡占据,任何对里头抱有想法的活人立马就会变为冰冷的尸体。

戴飞尘推开门,看见了他今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隔壁阿姨的病床被整个掀起,挂在墙壁中央的电视机被打得粉碎,地面上躺着一个半人,一个是病友阿姨的女儿莉莉。她的脖子上有一排牙印,鲜血不停地从伤口里往外冒着,莉莉浑身抽搐,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戴飞尘,眼看便是不活了。

另外半个自然是病友阿姨,她整个身子被硬生生撕成两节,支离破碎的脏器、血管模糊的涂在地上。整个病房触目惊心,戴飞尘不知该把目光放在哪里,只是低头猛吐起来。恶心的症状稍微缓和,他立马扑到了母亲的病床上。

戴飞尘的母亲戴芸非但没有像病友阿姨那样碎成肉末,反而是甜甜的睡了过去。这时戴飞尘身后传来一个厌恶却熟悉的男音:“我们又见面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戴飞尘咆哮一声,回头便是一拳,可这一拳落空了,身手敏捷的猎狐脚尖轻轻一点就躲过了戴飞尘笨拙的攻击。

“放心,在发生这些事以前我已经把你母亲给催眠了。”猎狐嘴角泛出优雅的弧线,指了指地上的莉莉和病友阿姨,此时莉莉已经失去了动静,不知是生是死,“你也不用求救,我说过,我们赚钱的手段有很多,这所医院恰好也归属于我们。接下来我们的对话不会有外人听见,首先我得告诉你,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谈什么条件?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值得谈的。”戴飞尘眼球通红,吸血鬼的存在已经从前天的绝无可能变成了现实。

“因为你可以打破平衡。”猎狐说,然后悠然自如的走上了天花板。

“什么平衡?”戴飞尘咽了口唾沫,渐渐适应了这个房间里腥臊的味道。

“这么和你解释吧,上帝创造了一个平衡的世界,有最强的矛,就会有最强的盾。因此我们处于暗世界的氏族也会有强劲的对手,他们自称猎灵师,即守夜人。阴阳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也就维系了常年以来固有的平衡,否则我们暗世界早就统领了地球。

人类有信仰,暗世界亦然,圣典里有提过,想要打破平衡必先找到那个人。我们血族生来惧光,哪怕是用了当今最有效的防晒科技,仍会被日光烤成焦炭,无法在白昼中施展拳脚,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弱点。”

“难道你认为那个人就是我?”戴飞尘皱皱眉问。

“显而易见,你受了初拥必会成为血族一员,但你却没有被日光晒为灰烬,甚至不受任何影响。从这里就足以看出,你就是圣典里说可以打破平衡的那个人,昼行者。”猎狐说着,莫名其妙朝戴飞尘鞠了个躬,“简单的说,我们需要你。”

“可从现在看来,除了能晒晒太阳,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强大力量。”戴飞尘依然皱着眉头,如果他真的像血族圣典里说得一样,刚才他那一拳不说能把猎狐打得稀巴烂,起码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就闪躲开来。

况且戴飞尘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身子有什么异常的变化,见血就吐的他就更别说主动吸血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足够适应现在的体质。”猎狐说,然后歪歪脑袋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只要你点点头,同意加入我们,你将会拥有大笔的财富,而我们将会传授你极为有用的特定技巧。正如之前我提到过的,你可以做任何你以人类躯体无法去做的事。”

“如果我拒绝呢?”戴飞尘问,猎狐微笑着摇摇头,很显然,如果戴飞尘非要拒绝猎狐的要求,他和戴芸只会像病友阿姨一样死于非命。

于是戴飞尘鼓了口气,眼睛一转,看向戴芸,问:“那你能医好我的母亲吗?”

听到这句,猎狐已经知道戴飞尘的答案,所以他的笑容更是清晰起来,道:“在最先进的科学技术面前,你母亲的病根本不值一提。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吧,我会将她作为礼物送给你。”

“很好,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戴飞尘看了看倒地的莉莉,知道她已经和自己一样,被初拥感染了,“一旦接受了初拥,成为吸血鬼,还有逆转为人的机会么?”

猎狐耸耸肩说:“很抱歉,我不能给你确切的答案。因为至今为止,那些渴望重新拥抱白昼的人都被烧成了灰,但你不同。”

“好。”戴飞尘干脆的说,“我答应你。”

如果能换回母亲的命。

当老刀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戴飞尘、戴芸甚至莉莉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窗户是开着的,地上躺着一具女人的尸首,想都不用想,这绝对是吸血虫子的杰作,他始终是慢了一步。

接着老刀拨通了柳无叶的号码,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娘娘腔,帮我查查在Y市活动的吸血鬼都有哪些。顺便帮我召集几个猎灵师中的好手,咱们要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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