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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起乱世布衣皇帝(2)

对于功高名重的开国元勋,您或诬陷他谋反,或采取暗杀手段。对于一般功臣则公开地杀戮。冯胜在您所排列的功臣榜中名列第三,算得上是功勋卓著之辈,但是却因得不到您的欢心而被赐死。其他一些功臣如傅友德、廖永忠、朱祖亮、胡美等人也都被您“赐死”。对这些人“赐死”时,有的捏造了一些无端的罪名,有的则根本没有任何罪名,实际上也不需要罪名。因为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不但列将依次诛夷,甚至坚守南昌85日,力拒陈友谅,造成鄱阳大捷,为您奠定王业作出巨大贡献的养子亲侄朱文正也以“亲近儒生,胸怀怨望”被鞭死。养子亲甥李文忠,十几岁便在军中南征北伐,立下大功,也因左右多儒生,礼贤下士,被诬为有政治野心而被毒死。这些人在当时可是您的左膀右臂呀!

茹太素刚直不阿,几次为了话不投机被廷杖、降官,甚至镣足治事。一天,在偏殿赐宴,您赐诗说:“金杯同汝饮,白刃不相饶。”太素磕头续韵:“丹诚图报国,不避圣心焦!”您听了很受感动,可不几天还是把他杀了。

地方官吏也时常有无故被杀者。照规定,每年各布政使司和府州县都得派上计吏到户部,计算钱粮军需等账目,府合省,省合部,层层上报,一直到部里审核报销,才算手续完备。钱款数字有分毫不合,整个报销册便被驳回,得重新填造。由于各布政使司远离京师几千里,为了免得部里挑剔而来回奔波,上计吏照例都带有预先备好的盖有骑缝章的空印文书,遇有驳回,随时填用。这本无可厚非,且盖有骑缝章,他用不得。您忽然发觉此事,以为其中定有弊端,大发雷霆,下令将地方各衙门的长官主印者一律处死。

惧于官府严厉酷刑,许多人有意逃避做官。但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寰中士大夫不为君用,是自外其教者,诛其身而没其家,不为之过”。贵溪儒士夏伯启叔侄各剁去左手大指,立誓不做官,被拿捕京师面审。在回说,“红寇乱时,避兵于福建江西两界间时犯了“红寇”的避讳,您特派法司将他押回原籍处决。苏州人姚润王谟被征不肯做官,也都一并处死,全家籍没。

有一个叫御史袁凯。一次您要杀许多人,叫袁凯把案卷送给太子覆讯,皇太子主张从宽。袁如是回报,您问:“我要杀人,皇太子却要宽减,你看谁对?袁凯不明就里,只好说:“陛下要杀是守法,东宫要救是慈心。”您于是大怒,以为他两头讨好,要不得。袁凯大惧,遂装疯卖傻。您说疯子不怕痛,要人拿木钻刺他的皮肤来看他是否真疯。袁凯咬紧牙关,就是不喊痛。回家后,又自己拿铁链锁着脖子,蓬头垢面,满口疯话。您还是不放心,又派人去假装招他做官,袁则对使者怒目瞪视,自个儿高唱《月儿高》曲,爬在篱笆边吃狗屎。使者回报说果然疯了,您才不再追究。

……

看到这里,朱元璋的心里凉了半截。他一直以为马皇后是支持他的,无论什么事情。他是非常敬重信赖马皇后,对她提出的建议常能认真听取采纳。他曾赞扬马后的见解是至理名言,嘱咐女史官记下,让子孙世代遵守。但是这次恐怕不行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杀戮太多了,可是人在其位,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他站起身子,拿着信件走到烛火旁,伸手将信件付之一炬。看着这燃烧的火光,他明白自己停不下来了。

洪武二十八年,朱元璋正式颁行《皇明祖训》。这一年朱元璋已是68岁衰翁了。在此之前,桀骜不驯的元功宿将杀光了,主意多端的文臣杀绝了,不顺眼的地主豪绅也杀得差不多了。朱元璋踌躇满志,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皇基永固了。这年五月,特别下了一道手令:“朕自起兵四十余年,亲理天下庶务,人情善恶真伪,无不涉历。其中奸顽刁诈之徒,情犯深重,灼然无疑者,特令法外加刑,意在使人知所警惧,不敢轻易犯法。然此特权时措置,顿挫奸顽,非守成之君所用长法。以后嗣君统理天下,止守律与大诰,并不许用鲸刺劓阉割之刑。臣下敢有奏用此刑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处以重刑。”

【放牛娃朱元璋】

明太祖朱元璋,一生传奇,关于他的故事就似那满天星斗,数也数不清,要说那自然是更加说不尽了。

五岁那年,他给一财主家放牛。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头牛竟然钻进山里去了。

天天放牛,日子一长,结识了不少的放牛娃。

大家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一块玩“当皇帝”的游戏。一个人坐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其他人在下面文武两厢列队,俯首称臣,高呼万岁。他们很喜欢玩这个游戏,可就是总会出现一些怪事,当朱元璋在下面喊万岁时,那个坐在石头上的人,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摔下来,次数多了就没人愿意当皇帝了,都愿在下面扮大臣,朱元璋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小皇帝”。

那天,和往常一样,在三呼万岁后,“众臣”开始纷纷诉说自己的心事。其中有位叫阿呆的说道:“重八,大家天天给人家放牛,可这牛肉是个啥味,还真是不知道呢!”阿呆十多岁了,是这群孩子的头儿,可就是不敢做这个“皇帝”,心里很是郁闷。朱元璋也知道是阿呆看着自己天天做“皇帝”,心里不爽,遂故意刁难。可知道归知道,我朱重八要是不给你显点手段,倒是让你们瞧我不起了,想到这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呆卿,你可是想尝尝牛肉是个啥味啊?”

“正是!”阿呆大声喊道,众孩童也都纷纷附和着阿呆。

“那好,我有个方法,可让大家饱餐一顿牛肉,可是,大家需得听我号令行事!”朱元璋郑重地说道。

“那是自然,只要重八你真让大伙美美地吃上一顿牛肉,从今往后,大家就真当你是皇上!”很显然阿呆一伙早有预谋。

“好,明天大家带齐了家伙,咱把那大黑牯宰了,给大伙解馋!这杀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阿呆!”朱元璋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那黑牯很是威猛,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他)。

可那阿呆也是个牛脾气,竟然把他的话当了真,信誓旦旦地道:“行,我家有把尖刀,正好可以宰了这厮。”听得小家伙们是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就跟过年似的。

朱元璋只当他是信口开河,也没往心里去,大伙再闹一阵子,也就散了。

到了第二天,还是同样的游戏,三呼万岁后,阿呆站出来,道:“重八,今个咱也别废话了,刀我带来了,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把那黑牯宰了,给大伙解馋!”说着还亮了一下手里那明晃晃的牛耳尖刀。

朱元璋心里咣当一下,看来这家伙是当真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心想:刀是带来了,可就凭他,能杀死大黑牯吗?想明白了这一层,朱元璋就也没什么顾虑了,“好啊,你现在就去把黑牯宰了吧,那畜生性子可烈,你小心。”朱元璋平平地道。

“重八,你得帮我把那牛拴到树上去!”阿呆大声道。

嘿,我要是不给你拴树上,倒显得我输了。朱元璋也是存心给阿呆一个好看,就喊道:“黑牯,过来!”这黑牯跟他是很熟的,听到这话,就慢吞吞地过来了。朱元璋把牛拴在了树上,边拴边道:“黑牯啊,这位呆爷,想把你杀了吃肉,正好我也馋得厉害,就委屈你了啊!”那牛看了朱元璋一眼,竟然很无奈地趴在了地上。

到这时候,阿呆也有点怕了,这么大一头牛,他朱元璋还真敢让我杀啊,他赔得起吗,别到时候赖到我头上,那可就不妙了,得有个计较才行。“重八啊,这牛又不是你家的,我把它杀了,到时候主人家查问起来,怎么办啊?!”阿呆急急地说。

听到这话,朱元璋就知道,阿呆害怕了。可心里就是不能容忍阿呆敢于挑战自己的“威严”,决心好好惩治他一番。于是大包大揽地说:“呆哥,你放心地去杀,我自有计较,实在不行,大家可以作证,就说是我杀的!”话刚说完,就看那黑牛瑟瑟地抖了起来,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阿呆倒是平静下来了,举起刀,慢慢地朝黑牯走去。

朱元璋看着阿呆手里的尖刀,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瘦弱的阿呆,迈着坚定的步伐,竟然有股逼人的英雄气概。有朝一日,我真做了皇上,会不会要阿呆做个将军呢?那样阿呆肯定比现在威武,金盔银甲,高头大马,手执我的令箭,三军阵前,耀武扬威……“哞!”黑牯的惨叫声,唤醒了正飘飘然的朱元璋。看到黑牯在地上抽搐着,长长的尖刀,插进了牛脖子里,直至没柄,鲜红的牛血咕嘟咕嘟地冒得正欢,阿呆呆呆地站在一边。看来这牛是没得救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倒不如索性美美地吃上一顿再说,朱元璋心想。这时候阿呆也缓过神来了,悄悄地看了一眼朱元璋,没敢吱声。大伙看着这血淋淋的场面,都不敢说话。

“好你个阿呆!真有你的啊,接下来开膛破肚的事,你也别推辞了,一块干了吧!”朱元璋大笑着说。阿呆脸红红的,还是没说话,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杀死了这么大的一头牛,那牛自始至终就趴在那里,好像是动都不敢动的样子。朱元璋看阿呆是吓坏了,也就不再理他,去安排伙伴们回家偷盐、取火,还有一部分去捡干柴,然后就是美美的一顿牛肉,不必细表。

话说吃完牛肉后,该发愁了,大家都在想,回去该怎么交代呢?倒是朱元璋不慌不忙地吩咐道:“阿呆,你把牛头拿到山顶上放好,阿狗,你把牛尾巴放到山脚下去,回家后大家就说这牛钻到山里去了!”阿狗说:“那怎么行,谁会信呢?”“我让你去放,你就去放,哪来那么多废话?”朱元璋大声道。“我看行,就这样试试吧!”阿呆一脸真诚地说。说来也怪,阿呆他们把牛头拖到山顶,往那一放,这牛头就跟生了根似的,长在地下了。大家又照朱元璋说的做好了所有善后工作,就纷纷回家去了。

朱元璋风风火火地跑回财主家,慌忙地喊:“不好了,不好了!大黑牯钻到山里去了!”

“胡说八道!”财主砰地一下摔了手中的茶碗,怒道,“你个小子,我看你家穷苦,好心收你来给我放牛,可曾亏待过你?你忘恩负义,竟然还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

“老爷息怒!那牛的确是钻到山里去了,不信您可以去看,牛头在山顶,牛尾在山脚,动下它尾巴,那牛头还叫唤呢!”

“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了!这就去看,要是有半句虚言,我立马就打死你!前面带路!”

就这样,朱元璋在前带路,财主和一种家丁很快来到山脚下。看那牛尾巴,在地上甩来甩去的,跟个活牛一样,上去扯他一下,竟真能听到山顶传来“哞!”的一声,事实摆在面前,不由得财主不信,只能是自认倒霉,怏怏地回家去了。

自此,再没人敢雇朱元璋放牛。

【朱元璋见朋友】

一天,一位穷朋友从乡下来到京城皇宫门前求见明太祖,朱元璋听说是以前的老朋友,非常高兴,马上传他进殿。谁知这位穷朋友一见朱元璋端坐在宝座上,昔日的容颜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便忘乎所以地直通通地说:“我主万岁!您还记得我吗?从前你我都替人家放牛,有一天我们在芦花荡里把偷来的豆子放在瓦罐里清煮.还没等煮熟,大家就抢着吃,甚至把罐子都打破了,撒了一地的豆子,汤也都泼在泥地上.你只顾满地抓豆子吃,不小心连红草叶子也送进嘴里,叶子梗在喉咙里,苦得你哭笑不得,还是我出的主意,叫你用青菜叶子吞下去,才把红草叶子带下肚里去……”还没等说完,朱元璋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嫌这个孩提时的朋友太不顾体面,于是大怒道:“推出去斩了!推出去斩了!”

后来,这件事让另外一个穷朋友知道了,心想这个老兄也太莽撞了,于是,他心生一计,信心十足地去见他小时候的朋友,当今的皇帝。

这个穷朋友来到京城求见朱元璋,行过大礼,这个人便说:“我皇万岁万万岁!当年微臣随驾扫荡泸州府,打破罐州城,汤元帅在逃,拿住了豆将军,红孩儿挡关,多亏了菜将军。”朱元璋一听,不禁大笑,他认出了眼前的这个是孩提时的朋友,心中更为此人巧妙地暗示他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事而高兴,于是让他做了御林军总管,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朱元璋推翻元朝,统一全国,并采取措施安定社会、发展生产,奠定了明初盛世的基础,这些历史功绩是值得肯定的。当然,他强化封建专制主义统治,滥用刑罚,屠戮功臣,对当时和后来都曾产生很大的消极作用。但总的说来,他不愧是封建帝王中一个有作为、成就较为突出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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