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烛光照耀,寝屋里绝美的两人正相互依偎说着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突然间某处传来一阵“咕咕”声,司马霓裳面上顿时红了红不敢吭声……
榭紫懿见此心中好笑:“霓儿,饿了吧?”
“有那么一点。毕竟自从回来以后就没进食过。”
“我派人给你传膳吧。”
“嗯。”司马霓裳轻应一声。
榭紫懿起身招来侍婢吩咐了一声便又回到罗汉床前坐在边沿握着司马霓裳的手不再说话。可是那对迷人的桃花眸正隐隐的散着些寒光,似乎在算计些什么。
司马霓裳见此握了握他的手道:“懿,在想什么?”
“我打算明天早朝过后去跟父王谈一谈。”榭紫懿经过方才的盛怒,此刻冷静了不少。
“谈判是不会有结果的。”司马霓裳坐起身淡淡道。
“谈判?什么是谈判?”
“呃……”榭紫懿突然冒出的问题使得司马霓裳愣了愣。难道这个大陆不把谈判叫做谈判?那叫什么?游说?
“好吧,我的意思是游说是没有用的。”
“那就只有第二条路。”榭紫懿眸中寒光闪烁,做了决定。没错,要想那个人放弃自己决定的事比登天还难。如此,也只有第二条选择。
“懿,第二条路不通。”司马霓裳望着榭紫懿幽寒的眸否定的绝对。
“有何不通?早就该解决了她,她害你受刑,现在又惹得你这般难过。”榭紫懿闻言剑眉紧了紧揉出一条好看的川字。
司马霓裳见此伸手抚了抚他眉心的结轻笑道:“我说过,即使将我受得伤害全还给她,我的伤也不可能立即就好。更何况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侧妃的事就下杀手。懿,你还是太暴戾了。”
“暴戾?”榭紫懿听着那两个字脸色变了变冷哼:“我若不对别人残忍,那下一步就是别人对我残忍。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比那些人快一步将他们处决,以免后患无穷。”
司马霓裳闻言无语,望着他的眸光却多了些疼惜。
这就是他生在这般环境下的悲哀,也是他儿时经历的悲哀。究竟该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
“霓儿……”榭紫懿不知司马霓裳心中的疼惜,开口轻唤一声:“你可知,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真正的我。只有你知道我的脆弱和无助……只有你才是我放心背对着的人……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让你受伤害,即使是我也不行。”
“懿……”司马霓裳听着榭紫懿的话语心中诧异过后尽是感动。
这是需要多么的信任她爱她才能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对于一个生在皇族的人而言可以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软弱做到以背相对……那可就是完全的信任呐……
“殿下,膳食准备好了。”
就在屋里两人微妙的气氛中,紫檀木门外侍婢的声音响起。
榭紫懿闻声整了整心情冷然开口:“进来吧。”
侍婢应声将门开启,传膳太监便一一将热腾腾的膳食端进屋中小心翼翼的摆放在圆桌之上。
榭紫懿望着远处摆放的差不多的膳食转而向着司马霓裳道:“霓儿,先用膳吧。”
“嗯。”司马霓裳回应一声便掀开盖在身上的鹅绒被抬步下地。
在榭紫懿的拥扶下,司马霓裳来到圆桌前望着一桌子花花绿绿制作精巧的膳食不由感慨。这宫中的厨子就是不一样,先不说味吧。就这一眼观去都能激起食欲。那就更不用说那膳食的香气了……
“饿坏了吧?哈喇子都流老长了。”榭紫懿望见司马霓裳哈喇子都快流下来的模样不由一笑。
“要是你像我现在这么饿,见着这些食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司马霓裳回首瞪了榭紫懿一眼没好气的嗔道。
榭紫懿愣了愣又再无奈笑道:“霓儿,敢如此跟我说话的。也就只你一人了。”
“不然,你还想有几人?”司马霓裳回首又瞪了榭紫懿一眼意有所指的开口。
听出了司马霓裳话中含义,榭紫懿柔和一笑:“只你一人,足够了。”
“哼。”
司马霓裳满意榭紫懿回答的轻哼一声便坐在圆桌前提起银筷又抬头望了望榭紫懿:“不一起吃点么?”
“我已经吃过了。”榭紫懿挥退伺候在一旁的太监婢女坐在司马霓裳身边笑道。
司马霓裳也不多可以,夹过一片藕送入口中美美的便开始进食。榭紫懿在一旁望着她吃得不亦说乎的模样心中好笑。看来当真是饿了。
“懿,王虞的事以后再说。我想通了,哪怕真是让你娶进门了也没什么。我相信我的魅力~”司马霓裳与美味奋战了片刻,突然又停下筷子自信道。
榭紫懿闻言先是愣了愣复又笑了出来:“你确是应当相信你的魅力的。我榭紫懿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你却是一出现就完全把我的心偷了个干净。我准你骄傲。”
“嘁。”
司马霓裳不屑的瞄了榭紫懿一眼埋首继续用膳不再理会他。都说皇家的人一般很自恋,看来是真的。这榭紫懿倒真是异常自信……
“殿下。”
里屋两人聊得不亦说乎之时,屋外又响起了某人的声音。无须辨认,榭紫懿便知是碧儿来了。
“进来吧。”
榭紫懿开口宣进。耳边就听得木门“嘎吱”开启的声音,抬首望去就见碧儿端庄的行进屋中,旁边是肖鹇和月儿。身后跟着几个太监,手中端着东西。内里之物被红布遮挡看不出是什么。
榭紫懿见此蹙了蹙眉:“什么东西?”
“是召进宫来为太子妃准备凤冠霞帔的裁缝们制作的样式,供太子妃挑选。”碧儿行礼回答。
“给我的?凤冠霞帔?”不等榭紫懿开口,司马霓裳就又一次放弃与美食的搏斗兴奋的抬头望向碧儿。
“是。”碧儿应声。
司马霓裳得到回应便急急起身兴高采烈的想要一探这世界的嫁衣是什么模样,却是还未起去脚踝一软又坐回了座位上险些跌了下去。
榭紫懿见此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将她扶稳道:“霓儿,你若喜欢,那些都是你的。心急什么?当心摔了。”
“那可是我的嫁妆,自然心急的。”司马霓裳坐稳身子说的理所当然。
榭紫懿无奈,回身向着月儿道:“月儿,带你家主子去试衣。”
“是。”月儿行礼应声便带着身后太监上前扶着司马霓裳往寝屋的后堂走去。
碧儿见他们都行至了后堂转身又向着肖鹇道:“肖公公,您也去吧。守在外边看看太子妃是否有什么不合意的。”
“好。”肖鹇点头离去。
碧儿望着统统行至后堂的人影转而望向榭紫懿小心道:“殿下,上次在默洲遇刺一事有点眉目了。”
“我们到外面说。”一听碧儿提起默洲之事榭紫懿立即严肃了表情当先向着寝屋外走去。
来到外间小亭,榭紫懿披上一件墨蓝色貂毛披风望着亭外一湾冻湖道:“说吧。有什么消息?”
“是。那次事件有一点可以肯定。绝非吴妃所为……”
“不是她?”榭紫懿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此次竟然与她无关么?她竟然会放弃那么好的一次机会?
“确实不是她。”碧儿望出了榭紫懿还有些怀疑又重复一次道:“那次事件奴婢派出去的人查到是江湖上一个叫‘黑魔’的组织所为。这个黑魔向来神出鬼没,内里的高手也数不胜数,他们尤其擅长使毒。
但是,黑魔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江湖上的人之所以知道它,是因为黑魔拥有江湖失传已久的武学——魔幽之舞。”
“魔幽之舞?这倒有趣了。既然一般不作为,那又为何行刺本太子?他们又怎知本太子那时会在默洲。”
“这……奴婢无能。暂时还未能查到。”碧儿低头惭愧。她又何尝不想早些查出那些躲在暗处会对他不利的势力呢。
“此事先不论,霓儿遇刺一事可有眉目?”
“没……”碧儿头又低了些。
“碧儿……你何时竟然这般无用了?”听闻碧儿的回答,榭紫懿沉了声音冷静的一字一句道来。
碧儿感到从榭紫懿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气压环绕过自己,胸间沉重的几乎无法呼吸。于是心中暗自叫糟便立即跪地道:“奴婢无能,请殿下责罚。”
“罚?你说如何罚?”榭紫懿望着跪地的碧儿冷了嗓音。
“奴婢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明示?”榭紫懿望着跪地的碧儿脸色依旧冷着。
“懿,你们在做什么呢?你可是欺负碧儿姐了?”突然,不远处的寝屋门里司马霓裳探出了头望着亭中两人大声唤着。眸光却是锁定跪地的碧儿,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榭紫懿闻声望去,烛光摇曳,背光中一抹艳红身影挡去了烛火的光芒却无法看清她的模样。再而望向跪地的碧儿顿了顿便叹息道:“起来吧。再给你些时间。此次就不予怪罪。”
“谢殿下开恩。”碧儿悄然松了口气,起身跟随榭紫懿向着寝屋而去。
司马霓裳见两人近了便上前揽上碧儿的手臂:“碧儿姐,他可是欺负你了?”
“是奴婢没有完成殿下交代之事,理应责罚。倒是你……太子妃,”碧儿回首望着司马霓裳仅仅穿了一身艳红单衣便出来了有些责怪:“你怎穿的这般单薄?轩辕城的冬可不是你的身子能承受的。赶紧进屋去。”
司马霓裳有些不适应碧儿叫自己太子妃,但看榭紫懿在旁。估摸着是不好在他面前放肆吧。于是复又笑道:“方才我选得眼睛都花了,想让你来帮我选来着。可是在里间叫了好一阵都没人应,我只好出来叫了。谁知你俩竟然鬼鬼祟祟的到外面谈话去了。快来,跟我去里面帮我选选给点建议啊。”
碧儿被司马霓裳拉着往后堂方向走,但又见她行得艰难便轻笑着反手扶上她的手臂道:“看你心急的,还是奴婢扶你吧。别一会一起摔了。”
“嗯嗯,快点快点。”司马霓裳有些迫不及待。可是转头望见榭紫懿跟在身后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得又再开口:“懿,你别跟着呀。人家换衣服,你跟来做什么?”
“给你建议。”榭紫懿面无表情回答的简单明了。
“额……”由于对方回答的太过直白简单,司马霓裳顿时满头黑线:“我是叫碧儿姐给我建议。你凑什么热闹?我换衣服你不准看!在外面等着。”
“为何她们许看,我不许看?”榭紫懿蹙了蹙眉指着立在后堂外等候司马霓裳的侍婢。
司马霓裳闻言黑线更黑道:“她们与我同为女人,当然无所谓。”
“但你是我的妃。”榭紫懿不满。
“额……婚礼还没过呢……”
“霓儿,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身体。我要第一时间看见你穿上凤冠霞帔的模样。”
“不行!等我出来了你不就能看到了么?你要是真的跟进来,我就不试了。”司马霓裳言语坚决甚至略带一些威胁。
榭紫懿眉头川字更深但又怕她真的不挑选凤冠霞帔了,只得乖乖的停下脚步在外堂候着。
司马霓裳见此满意的又转而向着肖鹇道:“公公,您去陪着他去。这里有月儿和碧儿姐足够了。”
“好吧。”肖鹇应声也去到外堂。
等所有都如意了,司马霓裳这才踏入后堂乖乖的试衣服去了。
肖鹇望了望阖上木门的后堂,又望了望榭紫懿。发现他此时满身阴郁气息,看来是相当不甘心被那丫头拒之门外,于是咧嘴一笑。
“殿下,女儿家的心思就是如此。您又何必如此想不开呢?”
“哼,那凤冠那霞帔最后不都是要穿给我看得么?早看晚看有何不一样?”榭紫懿不满的一哼端过桌上的温茶便痛饮了一口。
肖鹇见此,突然觉得他的殿下就像个孩子一般固执任性。也难怪的,本就不是很大的年龄。只不过是生在这宫中,又不如其他皇子一般有母后庇佑。自然是要比别人多一分成熟,多一分心思的。难得会有如此放松的时刻,这一切都是那丫头的功劳。
“怎么进去那么久了,还不出来么?”榭紫懿不知肖鹇望着自己心中正想着什么,却是满眼望着的都是那扇关着的后堂木门。
肖鹇一听便乐了:“殿下可是等不及了?”
“应该是快出来了。”见榭紫懿不语,肖鹇笑容更深了些。
就在这说话的须臾,不远处传来一声“嘎子”引得两人齐齐望去。发现原来是月儿先出来了。
“怎样?你家主子可选好了?”榭紫懿见是月儿便开口询问。
月儿微笑行礼:“好了。殿下久等了。”
随即,月儿便闪身让开了路。就见月儿闪身的片刻身后便多了一抹艳至极致的身影,那身影满身的华丽、满身的绝艳……竟然没有任何言语足以描述那美丽……
都说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那身的缨络垂旒,玉带蟒袍满身的喜艳又满身的庄严……榭紫懿望得呆了眼。从来不知道,原来已经美得倾国倾城的女人还可以更加美艳。眼前这个让人顷刻间为之着迷的女人……再过不久将是他的妃……
“有妃如斯。即便下一秒就是终结,也此生无憾了……”榭紫懿不由感慨。起身上前望着司马霓裳美艳的双眸。突然间对这抹的艳红有着难以形容的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便早已见过一般。
榭紫懿蹙了蹙眉甩开心中的怪异向着司马霓裳道:“霓儿,可是就选这件了?”
“嗯。美么?”司马霓裳动人一笑。
“美。是哪个裁缝做的?赏。”
“是。”肖鹇应声转而又差人去收了其他未被选中的凤冠霞帔。
司马霓裳见榭紫懿也满意了,便更加满意道:“该赏的。这嫁衣当真做的精巧。就连我们那个时代都做不出这等精细的嫁衣来……”
“你们那个时代?”
“额……”糟,得意忘形竟然不小心说溜嘴了。司马霓裳心中暗叫不好,又干笑两声:“我,我是说我们家乡那里。呵呵。”
“哦。那是自然没这做工的,即使是我宫廷御用的裁缝师也比不过这功力。”
“哈,哈哈……是吗?”见敷衍过关,司马霓裳傻笑着又道:“那我先去换下来。就这件了。肖公公,那日子可是定了?”
“定了。下月中旬有个好日子。距今还有一月时间做准备。洒家一定把你和殿下的婚礼办得浩浩荡荡,一定是这世界最豪华的婚礼。”
“额。公公,还是不要那么铺张了。我只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婚礼就可以了。”
“可是……”
“肖鹇,听霓儿的。我说过,这次我要给的是她心目中所要的。”
“是。”肖鹇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表示很失落。
那可是他的梦想啊,他从殿下还是个襁褓婴儿的时候就期盼着有一天可以为他举行一次自己设计的婚礼……结果,就这么希望破灭了。他怎能不失落呢……
王氏宗府。一片洁白中映射出冬的沧桑。
王虞坐在晶莹的冻湖边石凳上望着一湖的冰冷神思飘忽的不知方向,王宗来到湖边,兰儿望见了正要行礼却是被王宗挡了下来。
来到王虞身边,王宗俯身坐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某处的盲点,缓了缓道:“怎么了?孩子,不开心?”
王虞被王宗的声音拉回思绪,回首望了望他:“父亲。”
“是谁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了?告诉为父,为父为你做主。”
“一月之后,他们就要正式成亲了。这主……要怎么做?”王虞的心无力的疼着。是的,他们就要成亲了。皇帝陛下又不让自己进宫,这主要怎么做……
王宗无言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同样的不好受:“孩子,做正妃真的那么重要么?陛下已经说了,等他们婚礼之后。就封你为他的侧妃,这样难道不够么?”
“不够!”听着父亲提到乾帝的承诺,王虞眸中闪过一丝恨意狠狠道:“我的只能属于我。谁也不能分享!”
“哎……”王宗闻言叹息。自己的孩子当然自己最了解,这孩子从小呼风唤雨从来没曾试过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今,怕是真的不会就此认输。既然这样……
“孩子,作为父亲,我怎么能看着你如此伤心。这主,为父一定为你做了。”
“父亲?你……”王虞诧异的望着王宗:“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有父亲的支持,那司马妖狐还有何惧呢?
“你是为父的心头肉,你想要的为父一定让你得到。要怎么做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交给为父就好。”
王宗眼中满是坚定的望着王虞,王虞愣了片刻便不再多言。自己是斗不过那妖狐,但是,有父亲在……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东乾三十五年冬,皇帝下发通告太子大婚,特赦天下,百姓同乐。轩辕城大街小巷充斥着喜庆气息的同时,百姓们也正满心好奇的热议着。
“喂。你们听说了么,据说我们的太子妃是从天上而来的仙人呢。”
“怎么可能,这世间哪有神仙?”
“是真的,我小舅子是在宫里当差的。说那太子妃是今年夏末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东宫的。才短短数月时间就将那传说冷酷无情的太子迷得神魂颠倒,非娶她不可。这难道不是只有仙人可以办到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