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我和幽灵女两人黑衣蒙面出现在了荣城荣氏拍卖行外围阴暗的角落里。
不是明天才是拍卖会的吗？深夜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你以为幽灵女是那种可以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然后花一堆钱还可能得不到想要之物的文明人吗？看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是要偷东西了。
想不到我这么勤劳的老实人也会有要去偷东西的一天。连叹息都有些无力。
两个小时前，我曾惊讶地问幽灵女：“为什么弱小的我也要参加这样危险的活动？我连最最低级的纹修都不是欸！”
幽灵女摇了摇头：“是只有你。”
“骗人的吧？”
“是真的。”
“不是，等等，如果你去做的话不就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我去冒这种生命危险？”
“考验。”
就算她抛出了这么一个貌似冠冕堂皇，其实很可能是为了整我的说法，我也还是要争取一些权利。
“不去可以吗？”
“不行。”
“那我参加明天的拍卖会帮你拍回来。”
“我不会给你钱。”
“那请将那些保安们都带走，再让我去偷。”
“我拒绝。”
“那你总该在关键的时候帮点小忙吧？”
“我只接应。”
果然是为了整我。
我叹了口气，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肯定推不掉，只能老实地服从并计划一下行动可能性。
费了许多口舌，从幽灵女那里要了一些道具。
一瓶可以临时清除自身气味的液体药剂，两枚烟雾弹，一份详细的地图，还有一份类似迷烟的毒药，另附解药。
但这些还不够。便果断去街上买了一双可以增加跳跃力和奔跑速度的鞋子，这是一件二星的佐系纹器，和同级别的佐系纹器鞋子比起来有些差距，但优点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这双鞋子能够尽可能地降低脚步声。接着我又买了一背包的磷粉，一些引线，磷粉这东西易燃且具备一定的爆炸性，是常用的制纹材料。当然，偷东西所需要的爪绳之类的东西我也是买齐了。
以上这些东西都是幽灵女出钱买的，总共花了大概数万余纹币，其中的两颗三星能量石是最贵的。
让我有些想不通的是，既然幽灵女愿意出这么多钱辅助我完成任务，那为什么又不把这些钱拿去竞拍那灰藤呢？拍卖单上的那灰藤起拍价也就七千纹币。
难道对于她来说，我的考验更重要？
不过算了，去考虑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只要完成这个关乎我的小命的任务就够了。
而力量不足的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寻求智慧上的优势，这个优势具体一点就是——道具。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
“那我进去了。”我对着幽灵女说。
“嗯。”
“不行，请你对我说一声‘一切小心’‘一帆风顺’之类的话吧！”
“为什么？”
“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那……一路走好。”
结果我心里更不踏实了。
夜，总是孤独的朋友。潜行其中，便就只有我一个人。
借用爪绳爬入高墙。
因为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熟记了拍卖场已经周围的详尽地图，对拍卖场的格局也自然了然于胸。不用多少时间就避开了守卫的保安们的耳目在计划中的地方埋下了我粗制的简易炸药包，并掐算好引线长度、点燃。
接着以着尽可能快的速度往保险室潜去。
我要做的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力量不足便用智慧补上（虽然这话说得好像很帅气，但实际上就只是小聪明罢了）。要是我傻傻地从正面冲进去那只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而已。
我来到的是保险室所处楼的侧面，这里理所当然的没有门，但是却有一个通风口。保险室在地下一楼，能够进入的地方除了入口就只有这里了。
沿着曲折的通风管道，我准确地找到了保险室外面的走廊。
保险室并不与通风管连接，所以没法直接进入保险室。
通过内置通风口向走廊看去，看守保险室的只有两人，但都是职业的纹修，看起来都是三十到四十岁上下。在这个年龄的纹修通常都具备三级心灵之光和丰富战斗经验，具体一点说就是十个我一起上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会向幽灵女讨要道具的我还真是英明。
我先自己吞了枚解药，就将迷烟放了出来。这迷烟比市面上的货色要高明许多，无色无味，轻易就扩散了开。
“轰——”这时我安置的第一枚炸药被引爆。是离这栋楼较近的一处。
先引爆最近的一处的原因就不解释了。这是我调虎离山计划的第一步。
那两名纹修并没有被爆炸声吸引，反而是更加打起了精神防止随时会出现的敌人的进攻。
不愧是职业的纹修，这份定力当然不会被我的这种小炸药迷惑。
但是，通常情况下，人的注意力越是集中，呼吸的频率就越会加快，自然也就加速了迷烟发作的效率。
“不好，我们遭人暗算了！”其中一个守卫叫了起来。
现在才发现，晚了！
“我的心灵之光运使不上来了！”另一个守卫也慌了手脚。
失去心灵之光的纹修就和废人无异，即便是拥有再强大的纹器都运用不了了。
“轰——”第二波爆炸声传来。这回是最远处。两波爆炸应该可以将对方迷惑，让对方以为自己的前一次攻击才是诱攻。这样就可以成功误导了。
趁着这声巨响的掩护，两道能量刃依次脱手而出。那两个守卫当即一死一伤。
从通风管道破窗而出的我毫不犹豫地给受伤的守卫补了一刀。
我杀了无辜的人，我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算是纹修也不是万能的，就像现在一样连我这样普通的平民也可以这么轻松地杀死了两位纹修。
悲哀地看着这两具尸体，沉默了五秒，才终于从他们的口袋里搜出钥匙开门进入了保险室。
入目的是闪着光芒的大量精美纹器和稀有的制纹材料。荣城虽然只是二级小城，但总人口也有一百万。作为这个城的老大荣氏公会的保险室自然是拥有足以让我流口水的储物。当然我也只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值钱的，但具体值多少就不清楚了。
找了一圈，花了大概一分钟多点，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幽灵女指定的那灰色藤条。
虽然说是藤，但拿在手里才知道，这分明就跟硬木长矛差不多嘛，而且长度足有三米，更是不能折叠。
因为找到东西的时间比预计的早，于是剩下来的时间就被我浪费在了挑选战利品上了。
拿一件东西是拿，拿数件东西也是拿，只要不是妨碍到自己的行动的话就没有多少区别。
我自然是挑小巧的精品拿了，但也只是看着觉得值钱就拿的，根本没法准确估计我所拿的东西的价值。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应该顺着原路反回，只是现在手上拿的“藤”实在是太碍事了，没有通过那弯弯曲曲的通风口的可能。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走正路。
好在这地下一层之内就只有刚刚被我杀死的那两名纹修做守卫，我轻易地就到了楼梯口。
楼梯口则是有一队五人看守，从站位姿势很容易判断出带队的那人是纹修，其他四人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是有点凶厉，但也就只能用来吓唬普通人的程度，完全就是一副混混的样子。
荣氏公会本来就是收摄了荣城大部分混混才壮大起来的，会把混混充当保安也不奇怪。
我静伏在楼梯拐角处等待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