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璟澜显然早有准备,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命人牵出三匹骏马,一黑一红一白,虽颜色各异,但是仍可以看得出,这三匹马应该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了。
在他们俩的谦让下,我率先挑了一匹红马,当然,之所以选它不过是因为我特别喜爱红色罢了。随后,日达木基选了最为壮硕的黑马,看着那黑马不断喷出的响鼻,可见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了。最后,拓跋璟澜也没得选了,只能牵走了温顺漂亮的白马。
三人分别翻身上马,正式出发。
一路慢行,我们也算是优哉游哉了。起初还是在村寨的周边,玉米大豆等作物随处可见,勤劳的羌族百姓早早就下地干起来农活。看到我们经过,热心的百姓还不忘向我们招手打招呼。初升的朝阳洒落下的耀眼光辉,照在百姓的笑脸上,竟是如此夺人炫目,让我的心情也不由地慢慢飞扬起来。单单冲这份蓬勃的朝气,我这一趟出行也算是值了。
出了村头,展露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一脉青苍之色延展于天地之间,空旷,宁静。我想即使沧海桑田,这一片原野总还是能亘古不变的吧。来到这里,赛马自是少不了的了。我们三人相视一眼,顷刻间,即使不言语,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了。
“驾……”
霎时间,三匹骏马同时飞驰开来,夏风顿时扑面而来,把燥热的暑意稍微吹散了些许。我微眯着眼睛,专注看向前方,余光中只觉得两边的草地飞速倒退起来。
“驾!”日达木基一马当先,把我跟拓跋璟澜甩在了身后。日达木基今日还特别骚包地披上了一件猩红的薄披风,据他说是用来防晒的。不过此刻看来,他确实穿着不错。披风随风飞扬,倒是把骑在马上的他,彰显得更加艳光照人,潇洒风流。
“熙儿,先走一步了。”拓跋璟澜趁我分神的功夫,突然冲上前去,眨眼的功夫,居然超越了日达木基。果然,在骑术上,拓跋璟澜远胜于日达木基与我。
白马马毛全剪短了,只剩下薄薄一层贴在身上,映着日光,奔驰间,闪动起片片银花,长鬃如雪,喷气成云,顾盼腾跃。而拓跋璟澜今日穿了一身窄袖紧身黑色戎装,正好与白马的白色交相辉映,神骏非常。
“熙儿,你今日怎么了,怎么那么慢呀!”日达木基回头冲我直喊,我赶紧甩开脑袋的奇思妙想,全力冲刺。
一番比拼下来,我虽名落孙山,垫了底,但是却也觉得出了一身汗之后,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日达木基显然很不服气,正气鼓鼓地一边喂马一边嘀嘀咕咕起来:“哼!每次都输给璟澜大哥,好生没意思……熙儿,你说是吗?”
我正专心致志地给我的骏马顺着毛,不想日达木基忽然转头问起我来,我下意识手一抖,正好揪扯了一下骏马的长鬃,骏马吃痛,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就要向我踢来,因为事出突然,我眼睁睁地看着马蹄离我越来越近,却完全忘记了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关键时刻是拓跋璟澜挺身而出,救下了我。我明明记得他刚才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的,那么远的距离,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
“唔……”拓跋璟澜正捂着嘴,一见我转头看他,他急忙转身背对着我。我本来还心存侥幸的,这一刻却不免担忧起来。“你没事吧?”我急忙问道。
拓跋璟澜没回答我,只背对着我摇了摇头。
“璟澜大哥,你吐血啦!”日达木基尖声惊叫,吓得我蹭地起身转到拓跋璟澜的面前。几缕鲜血从拓跋璟澜紧紧捂住嘴巴的手掌指缝间渗出,慢慢滴落,染红了拓跋璟澜身前的几撮杂草。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怕这会是我还不起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