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忧的枸杞小米粥一碗,我跟小二姐的板栗烧野鸡一碟、火腿鲜笋汤一碗、红烧锦鲤一条,还有米饭各一碗。”彩霞一边上菜一边轻点菜名。
“彩霞,你虐待我们家阿忧呢,怎么她只有这么一碗无色无味的清粥而已,而我们俩就这么大鱼大肉的呀。”小二姐一看,眼都瞪直了。
“什么虐待呀,她这是刚醒过来的呀,可不能跟我们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她会消化不了的,得先清两天的肠胃,过两天才能进补。哎,我说,到底是你懂多还是我懂多呀?啊,你一个成天只会舞枪弄棒的大侠女会比我这天天研究医术的医女还懂得多不成。哼!”彩霞一听,可不乐意了,愤愤不平地教训了小二姐几句。
“是是是,你是医女,你懂得多,我这不是关心我们阿忧嘛!来来来,我们这就开吃吧!那阿忧,你就再忍耐两天,过两天,你小二姐再给带好吃的。”小二姐还是嘻嘻哈哈的,也不在意被彩霞的责骂。
“得了吧,你只是不要拿你那些奇怪的吃食还祸害阿忧吧,她可经不住你的折腾,你还是自己好好享受吧。”彩霞对小二姐不屑地说道。
“呵呵……就你不识货。”小二姐嗔了彩霞一句,又笑嘻嘻地转过头对我说道:“不过,既然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我还是先不给你带了,等你以后好了,小二姐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哦。呵呵……”
我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只是觉得她们两个斗嘴的样子很好玩,所以不由得笑了起来。
“瞧你那傻样,光会笑个不停,连话都不会说了。”小二姐捏了一把我的鼻子,我没有再躲开,而是笑得更欢乐了。
“要不我们把桌子移到床边,让阿忧靠在床边,也能跟我们一桌子吧,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吗?”彩霞刚把饭菜摆好,又忽然跟小二姐提议道。
“那敢情好,我们一起乐呵乐呵才好玩呢。”
小二姐跟彩霞是一拍即合,当即两人就把桌子移到了我床边,彩霞再把我扶起来靠好。
“彩霞,你怎么没拿酒来呀!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什么似的呢。快去,快去,把你酿的桃花酿拿来,老是藏着掖着,小气得紧。”小二姐刚坐下,又忽然站起来嚷嚷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小气,你哪次来不是把我的酒搬空了才走的,你说。难怪小七不敢喜欢你,大酒鬼一个,比男人还好这口,你也长点心,行不行呀!”彩霞一下子就把小二姐的老底都揭了。
小二姐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叫嚷起来,“彩霞,你再跟我提小七我就跟你急哦。姑奶奶我就这样了,他爱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拉到,还真当他是香饽饽不成,等着吧,姑奶奶我哪天还真就不稀罕他了,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根葱罢了。哼!你少跟我啰嗦,快拿酒来,不拿,就跟你绝交。哼!”
彩霞还真就吃小二姐这一套,气哼哼地就去拿酒了。我被小二姐这一连串的妙语连珠震得一愣一愣的,只差没拍手称快了。
“阿忧,你快点喝粥呀,别光顾着傻乐呀,等会可就凉了。嗯,难道你不方便吃?要不要我喂你呀?”小二姐看见我傻笑,又忍不住念叨起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等着你们一起吃而已,我自己能行的。”我连忙摆手拒绝她的好意。
“不用等了,你看,我这就开吃了,先来一个鸡腿。”小二姐说着就用左手直接抓起了一只鸡腿,还大大地咬上了一口。
“噗嗤”一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小二姐,原来我们还真是同道中人,都喜欢直接粗暴地大吃大喝,特别是都喜欢手抓鸡腿。
“阿忧,连你笑话我吃东西粗鲁,对不对?”小二姐三下两下就解决掉一个鸡腿,一边佯装着生气地说道,一边拿帕子擦手。
“没有,绝对没有,我悄悄告诉你哦,你可别告诉别人哦,我也喜欢这样抓着鸡腿大口大口地啃,因为我觉得这样吃很有味道。不过我被三爷说多了,轻易不敢在他面前这样吃的。”我俯身靠近小二姐,小声地说道。
小二姐却大笑起来,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才大声说道:“啊呀,终于找到知音了,我们真是同道中人啊。不过,没想到你还敢在三爷面前这样吃,我算是服了你了,这事我都一直没敢做过。佩服佩服。”小二姐说着还不断地向我竖拇指。
我倒是没多在意小二姐的过分恭维,我只是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不能轻易跟她分享秘密,因为我发现她有一张“大嘴巴”。
“小二姐,接住。”彩霞的身影还没看见,倒是看见一只盛满酒的白瓷酒杯飞了过来。
只见小二姐右手抽出红鞭子,一挥一拉之间,那杯酒就被鞭子卷过来,稳稳地落在了小二姐的桌前。
我再也忍住拍起手来,兴奋地喊了一句:“好功夫,太漂亮了。”
“谢谢阿忧的夸奖,也谢谢彩霞的桃花酿,在下先干为敬。”小二姐大气地先表谢意,再豪迈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彩霞刚踏进门,就又兴高彩烈地再丢了一杯酒过来。
小二姐也不多言,这次竟是一气呵成地直接用手接住酒杯,再次爽快地一饮而尽。
“好酒。”只听小二姐铿锵有力地赞叹一声,再啪嗒一声重重地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小二姐爽快,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彩霞笑得端方大气,也对小二姐竖起了拇指。
我羡慕地看着她们,好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她们一样自信、自强、自足而乐呀。
“阿忧不必羡慕我们,你自有你的优势,只是你还没发挥出来而已。放心好了,三爷从不会留下无用之人。”彩霞明快地笑起来,朗声说道。
“嗯。”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心情忍不住飞扬了起来。
“不说这些废话,我们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愁事还是明日再想吧。阿忧不能饮酒,不如就以茶代酒,我们三人一起举杯,来干一个。”
小二姐利落地帮我倒了一杯茶,又帮彩霞跟她自己各倒了一杯酒,就先举起了酒杯,豪爽地邀请我们一起举杯共饮。
“来,为我们三个的相识,一起干杯。”彩霞也是个爽利人,一点也不比小二姐含糊。
我受她们俩的情绪的感染,也放开了胸怀,以茶代酒,跟她们一干而尽。
“太爽快啦!好久都没有这样开怀畅饮了,阿忧不错,不像那寻常闺阁小女子一样婆妈,正对我跟彩霞的胃口。我有个提议,既然我们三个一见如故,聊得又投机,不如就义结金兰,以后同甘共苦,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小二姐喝完一杯酒,就忽然双眼放光地提议道。
我有些犹豫,我从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她们结为异性姐妹,其实,无论面对谁,我心里总是略带着一些比不上别人的自卑。我看向彩霞,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
“这有何不可,我十分中意这个想法,阿忧,你说呢?”彩霞却又把问题抛到我这里来。
我心里很没底地说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啰嗦半日也说不出个丁卯来,真是急煞我了。”小二姐显然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她一见我吞吞吐吐,就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小二姐,你不要催促阿忧,你让阿忧按自己的想法说。”彩霞却仍是十分理智地嗔了小二姐一句,小二姐委屈地撇了撇嘴,但是终归是安静了下来。
“我的身份低贱,可能配不上两位姐姐的厚爱。我……”
我低着头,不太敢面对她们炽热的眼神,也说不大清楚自己的感觉。我既渴望她们能喜欢自己,又惧怕她们喜欢自己是假象,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哎呀,原来阿忧是顾虑这些呀。那你大可不必在意这些,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要说以前吧,你说你是一个乞丐,那我呢,比你好不到哪去,我以前是青楼卖艺的,被人逼着接客,我不愿意,就逃出来了,后为三爷所救,才做了这里的一个小医女。你看,我以前还不如你呢。”彩霞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倒是大吃了一惊,还真没想到彩霞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只见小二姐也直接说出了她以前的事情,我的嘴巴就直接闭不上了,大得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关于我呢,你就更不用自卑了,我以前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被一个小偷养大,所以,我从小就是一个小偷。我偷了五年的东西,最后栽在了三爷手里,当然,后来他收留了我,我才有今天不一样的人生。所以我听你说你是乞丐的时候,说佩服你,不是假话哟,我由衷觉得你比我强。怎么样,是不是不会再觉得自己的身份低贱了?我们都是一样的。”小二姐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声音特别坚定与响亮,让我心里为之震动。
“对,我们都是一样的,阿忧不要自卑,也不要小看了自己,我跟小二姐能做到的,阿忧也能。”彩霞也拉住了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道。
她们两个这一番情真意切的举动彻底打消了我心底疑虑与犹豫,我主动抓紧了彩霞的手,又拉过小二姐的手,坚定地说道:“好,我们就一起义结金兰,以后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