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不少酒,我脑袋晕乎乎的,好在意识倒是清醒的。我踉跄着步伐,先去艾卓家去取了枣篮,才提着篮子慢慢踱步往家去。不想半道上踢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差点没摔了个狗啃屎,是拓跋景流扶住了我。
这人总是神出鬼没了,我对他傻笑一下,拂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拓跋景流却像个傻瓜一样,一直跟在我身后。真是烦人呢,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再次遇见他,却变成这副样子呢?烦死了。
我停住,他也停住。我再走,他也跟在走。啊!受不了了。我回头,鼓着腮帮子,瞪他。他就呆呆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盯着我看,可就是不舍得离开。
“你老跟着我干嘛?”我语气很冲,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他语气很轻柔,就像是怕声音大一点会吓到我似的。我最讨厌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了,好像自己是他很重要的人似的。可是,其实我什么也不是,比起他在意的大哥与职责。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好几下,才压下心底的烦躁。再次睁开眼睛,我总算是能用相对平和的声音说话:“你不用这样,我还能自己回去。”我刻意忽略他脸上失望的神情,转身继续往回走。
“踏……踏……踏……”即使声音很轻,可是我还是听到了。他还是跟来了。我打算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踏……踏……踏……”
为什么那声音那么有节奏感?为什么我老是听到呢?我忍不住了,转头就狂飙话:“拓跋景流!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不要再跟来了!”
“无伤……”又是一副受伤的表情,到底谁才应该受伤啊!
“你不要老是摆出这样一副被我欺负的表情,好吗?我说过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没有放在心上,你说过的,你是为了你的民族为了你的大哥,我也说过的,我能理解你,我没有怪你,请你不要再纠缠不休,好吗?”说到最后时,我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我走到他面前,冷静淡漠地看着他。
听完我的话,他脸色白得可怕,嘴唇抖得像是那些哭到不能自已的小媳妇似的。我也不急,冷着脸等他说话。我希望这次能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掉。
“对不起,无伤。我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在华仙别院,我没能告诉你真相,任由……任由你被他们送到将军府,因为我害怕我的身份会暴露。在这里,我喜欢你,但是却不敢跟大哥争,我……”
“既然不能,既然不敢,那不如放弃,彻底放下。刘管事,你说呢?”我无情地打断他的话,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啰嗦下去了。我是真的不怎么在乎那些过去的事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应该是威严冷酷的,抑或是沉稳睿智的,何苦变成如今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呢?我不想再给自己多添罪孽了。
“我……我放不下,我也渴望自己能拥有一样自己喜欢的……”他垂下眼眸,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了,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你会拥有的。我相信。”我坚定地说道。
他抬起头错愕地看着我,最后,眉头却慢慢挤成了一堆。
哎……我长叹一口气。看来,人有时候太固执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我转过身,继续左摇右晃地往家走去。我细细听了听,他终于没有再跟来了。
回到家门口,我呆了呆,一股怪异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一样啊。我确定自己走错了门啊,可是,咋那么安静,那么漆黑呢?一向会给我留灯的阿衣娜哪里去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我拔腿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推开门,只见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人正向小阿阳张开双手。我往四周搜寻起来,正好看到阿衣娜平日里用的剪刀搁在门口廊下的小案几上。我抄起剪刀就冲进去,大吼一声“毛贼,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