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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冲向自由

已过了下班时间,“布莱尔帝国时代大厦”一楼大堂的大门虽然敞开着,但是那些衣着笔挺,出出进进的人却少了,两名刚刚接班的保安坐在警卫台后面,正在嘻笑着聊天。

忽然,从大厦大门外走进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径直走向警卫台,两名保安停下说笑,正要询问这两人有何事时,忽见一把黑森森的微型冲锋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胸膛,两名保安吓得举起了手。

达尼娅和张杰跳过警卫台,冲到两名保安身边,两人用宽胶带把两名保安绑在椅子上,张杰顺便拔出保安的手枪,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希瑞和墨菲随后走进一楼大门,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尤索夫和杰生,他们分两旁架着昏迷中的佛内尔的双臂,半拖半扛地将他拖进大门。

一行七人闯进大厦后,在希瑞的带领下向那幅壁画跑去,可是当他们跑到壁画前时,突然发现壁画前一字排开站着数名全副武装的保安,接着又见周围涌来更多的保安,一下子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达尼娅拔出微型冲锋枪还待抵抗,却听保安后面有人在喊:“你如果觉得自己一把枪能斗得过我们三十多把枪,你尽管开枪好了。”

达尼娅看看周围,两方实力确实相差得太悬殊了,她颓然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枪往地上一扔。

紧紧包围他们的保安让开一个小缺口,布莱尔走到他们七人面前,用一种傲慢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墨菲说:“我刚准备回家,却接到你打来的电话,幸亏你及时把你们的行动计划通知了我,我才有充裕地时间安排这次埋伏。”

墨菲离开七人队伍,走到布莱尔身边,他转过身对希瑞等几人说:“非常抱歉,我不想回到现实世界里去,在这里既然能够心想事成,又何必到真实世界去过那种处处不如意的生活呢,虽然明明知道现在的生活是虚拟不真实的,但我还是愿意留在这里。”

达尼娅愤怒地喊道:“墨菲,你竟然为了留在这里而背叛你的朋友,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可耻吗?”

墨菲脸不变色地反驳道:“我这样做能叫背叛吗?我这是被逼无奈,佛内尔不愿回去,你就用枪口对准他,本来回不回去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如果你要用武力相逼,那我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只能选择有利于我的做法。”

“我……这……”达尼娅一时竟无话可说。

布莱尔又看着张杰问:“张,你呢?”

张杰跨出几步走到布莱尔的身后。

“张?”希瑞喊道:“难道你也愿意留在这个游戏里吗?”

“是的,”张杰冷漠地回答她:“现实世界太残酷,我宁愿做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下,而这沙子就是现在这个游戏世界。”

“可是这世界不过是魔鬼撒旦的玩物,他随时随地都会玩厌并把它抛弃的。”尤索夫说道。

“随便吧。”张杰无所谓地耸着肩膀说:“如果这个游戏消失了,那我也随之灰飞烟灭,即使这样也好过在现实世界里挣扎。”

达尼娅哼了一声说:“张,没想到你这么没骨气,就因为没勇气面对现实,你情愿活在虚拟世界中。”

“是啊,我虽然没你那么旺盛的斗志去面对残酷的环境,”张杰说道:“但我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布莱尔摇摇手说:“好了,你们有什么话就留待以后说吧,现在,”她看着希瑞说:“请你把出去的出口给我打开。”

“给你打开?”希瑞撅起嘴唇说:“不行,这个出口是撒旦留给我们七个人的,只有在我们七个人聚齐的情况下,出口才会开启,现在我们七个人都已闹成这样了,还能算在一起吗?”

“怎么不能算在一起呢。”布莱尔咭咭怪笑着说:“你们七人不是全都站在这里吗?虽然大家已经不是一条心了,但你们七人的身体还在,而且一个都不少。”她目暴凶光地瞪着希瑞:“过去,你们全都站到那幅壁画前面去,给我把出口打开。”

希瑞、达尼娅、尤索夫和杰生扶着昏迷中的佛内尔,五人在保安们枪口的逼迫下走到那幅画着城堡的壁画前,只见占据了半堵墙的壁画色彩灰暗,画面上的一轮明月显得特别的醒目,那幢孤独的城堡大门依旧开启着,门后依旧漆黑一片,只是壁画还是冷冰冰的壁画,并没有真正的可供人出入的出口出现。

布莱尔走到壁画的最前面,几乎鼻尖贴在壁画上,伸出手在壁画上摸索了一遍,特别是那扇敞开的城堡大门,她甚至用手指抠了好几下大门后那片黑色的画漆,可惜丝毫没发现壁画上有丝毫的裂隙出现。

布莱尔转过头看看排在身后的希瑞等人,这才发现张杰和墨菲还站在保安队伍里,她对他们招招手说:“张、墨菲,你们也过来,和他们五个站成一排。”

张杰和墨菲并肩走到达尼娅的身边,当他们刚刚与达尼娅并肩的时候,便见城堡那扇敞开的大门后面的黑色画漆突然闪出一片金光,黑色画漆变成一个黑色黑洞,接着众人眼看着黑洞越扩越大,布莱尔兴奋地尖叫起来:“出口被打开了!”

见布莱尔兴奋得脸色通红,希瑞不解地嘟哝道:“出口打开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为她而开的。”

“她想出去,这点你还看不出来吗?”杰生怪叫道。

“可是这个出口是为我们七个人开的,她能进去吗?”

“鬼知道。”杰生嘀咕道:“她出去了最好,这个世界少了一个老巫婆。”

希瑞惊讶地看着他说:“听你的口气,好像你又不想回去了?”

“你看现在能回吗?”杰生指了指站在身后的那些保安,并不遗憾地说:“大概这就是天意,上帝让我待在这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站在希瑞边上的达尼娅忽然感到有人在扯自己的右边衣襟,她转过头看向右侧,见站在旁边的张杰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嘴角向旁边的墨菲歪了歪,达尼娅有点糊涂,不知他这个动作是何意。

张杰突然几个箭步冲到布莱尔身后,伸出胳膊勒住她的脖子,然后飞快地掏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枪顶在她的太阳穴上,并把她强拧过身体挡在自己身前,“不许动,否则我开枪打死她。”张杰对那些正想冲上前的保安们大声喊道。

事出突然,保安们都有点犹豫了!冲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达尼娅在张杰突然拔枪逼住布莱尔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张杰刚才对自己使眼色的意思,她猛然伸出手抓住正搞不清状况的墨菲的手臂,然后用力反拗,顿时将墨菲的手反剪到背后,痛得墨菲“嗷嗷”地惨叫起来。

这时,壁画上的黑洞已经有一人多高了,洞里的情景也坚决清晰起来,里面是一间两平米的小房间,张杰大声对目瞪口呆的希瑞等人喊道:“快进去。”

希瑞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张杰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刚才所说的话不过是表演给布莱尔看的。杰生和尤索夫率先拖着佛内尔撞向壁画,消失在出口,希瑞拉住墨菲的衣领,和达尼娅一起拖着墨菲向出口走,墨菲奋力向后蹬着脚,口里喊着:“我不回去,你们不能强迫我,出口既然已经开了,你们就自己走吧,让我留下,让我留下……”

“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走。”希瑞使劲拽着墨菲的衣领向出口拖,“我和撒旦谈好的条件,就是我们七个必须一起回去,少了你,我们还是算输的。”

达尼娅手腕加力反转墨菲的手臂,痛得他不得不移动脚步,向出口走去。

“为什么?”布莱尔问张杰:“你既然觉得这个世界可以让你享受到安逸富足的生活,而现实世界是那么残酷血腥,为什么你还选择离开?”

张杰把嘴凑到布莱尔耳边低声说:“正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我不想让我的生活操控在别人的手掌里,在现实世界里,也许会活得很艰难,但我的身心却是自由的。”

张杰等得六个伙伴全部进入出口后,对布莱尔说:“对不起了老巫婆,刚才我演的那场戏确实有点对不住你,可是你自己也不能算是一个好人,所以我的所作所为并不能算是不道德。”

“带上我!”布莱尔用哀求的口气说:“看在我这些年里始终没有亏待你的份子上,带上我,让我离开这个世界。”

“你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张杰善意地劝她:“你不过是虚拟的游戏世界所创造的一个虚拟角色而已,甚至可以说,连你的血和肉都是虚拟的,如果你到真实世界里去,我怕你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不,我不信,你敢说我在真实世界无法生存?”布莱尔尖着嗓子嘶吼道:“我在上个游戏世界里是那么的强大,我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也是王者无敌,凭什么到了你们那个游戏世界,我就无法生存了呢?我不信会这样,到了真实世界,我一样很强大。”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不能让你跟我们一起进去。”

张杰正想用力把布莱尔往前推,达尼娅忽然跑出来拉住他说:“张,让她进去。”

“为什么?”张杰大惑不解。

“因为她一旦离开这里,她的暴政就会消失,这个世界被她压迫的底层市民就能得到解放。”达尼娅说着,一把拉住布莱尔的衣服,硬生生地把她扯进了出口。

张杰跟在布莱尔身后跑进出口,待他进去后,身后的出口刹那间便消失了。

正如希瑞来时一样,小房间里四壁空空,唯有门口处的墙壁上有“向上”和“向下”两个按键,希瑞伸指揿上“向上”的按键。众人只感到脚下的地板倏地一动,接着便感觉自己在飞速地向上升,就如乘着高速电梯一般。

八个人挤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里,表情各不相同,佛内尔开始苏醒了,口里哼出一声呻吟声。

杰生双手交叉,口里不停地念着:“上帝保佑我!上帝保佑我……”

墨菲头伏着墙壁,呜呜地哭泣着。

达尼娅抿紧嘴巴,咬紧牙齿,做出一副随时迎接新挑战的模样。

希瑞紧张得脸色苍白,毕竟这些伙伴都是听从她的号召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路的,万一这条路的另一端……

尤索夫的表情既兴奋又紧张。

张杰双手抱着臂,靠在墙边一声不响。

这八人里唯独布莱尔显得最兴奋,她嘴里不停地发出“格格”的怪笑声,仿佛即将到来的新世界将让她返老还童,重获新生。

时间只过了一分钟,可这一分钟在八个人的感觉里,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嘀嗒”、“嘀嗒”、“嘀嗒”……

一分三十秒时,小房间倏然一顿,停了下来。一众人的嗓子里同时发出一声“喔——”,把憋在心口上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小房间的门缓缓开启了,当门外的风吹进门来,当门外的光线投射到布莱尔身上时,众人猛地听见布莱尔发出一长串惊悚凄厉的惨叫声,只见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等到小房间门完全打开后,布莱尔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的上帝呵!”杰生在胸前打着十字:“老巫婆变成空气了。”

张杰叹着气说:“我都警告过她了,她只是游戏世界里的一个虚拟人物,是不可能走进现实世界的。”

佛内尔已经完全醒来,他看看周围的六名伙伴,再看看大开着的房门,只见门外一条长长的桥,桥的另一头云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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