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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享乐二毛钱

星期六到了,生活更要无聊些,怎样安置自己呢?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里的所谓学校,就是赤裸裸的两栋房屋,还有一块像三十年不会耕种样的荒地,算是操场。四面用一人多高的竹篱笆围起来,这些,会叫你一眼瞧上去就发生厌弃的感觉。

出了校门,煤渣铺成的路,你踏上去,煤渣便一粒粒的翻进鞋子里;四面并没有树木,许多被炮火炸掉的房屋,剩下的只有墙壁在那儿颓然的立着。木的电杆依然立在路旁,可是上面的电线已经被人割掉了。这便是学校周围的景物。

“怎样呢?又是星期六了啦!”我这样说。

“去看电影吧。”老季的意见。

“我哪里有钱?我又没有裤子当!”

可是我想起来了:虽则没有裤子当,长衫倒还有两件。心想:当去吧,饭钱也是要付的。于是便问道:

“你看哪一家的片子好?”

“当然是国泰好。可是那样贵的座,我们这些瘪三也配么?跑进去,也许有人把你牵出来!我看顶好是光华,今天演的片子还不错。”

我拿了一包衣服,坐上黄包车。我离开了这个剥削我们的学校,准备去享乐二毛钱。

进当铺去,我还是像进自己吃饭的地方一样跑了进去;记得许多小说家们,把自己进当铺的心情境况描写三页,可是要有写小说的天才的人才可以体会的,我可没有那样的感觉,我心里只在想多当几个钱。

“当得多少?”我挤开一个小伙计,将东西送上去,先就装出很老练的神气问。

“七块银钿。”

“多一点不行么?”

他不睬我。

“多一点不成就当七块。”

接了钱和当票,上了电车,再换了黄包车便到了光华。戏院里的女人很多,我看看,看看便不要看了,因为我看她们,而她们并不看我!

【解读】

一到了周六,他以及他的室友就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生活显得更加无聊,没有了老头子得课,只能自行寻找乐趣。老季建议去看电影,可是他却没有多余的钱了,其实他也十分想去,突然想起来还有长衫可以拿出去当掉,于是他便当掉长衫,花了二毛钱去看电影。戏院里的女人很多,他到处去看,却发现这些女人没有一个在看着他,他内心颇有些苦闷,就打消了看女人的念头。

到了假期,更显得这些学生没有目标和追求,思想空洞,只有寻找事情来打发时间,才会暂时缓解这种无聊的心情。从他对学校周围的描述可以看出来,他还是十分讨厌这个学校的,总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欲望。这里也曾经接受过战争的洗礼,还没来得及修复,可见当时战火不断,已经很少有人关心建设这个问题,成立一个学校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的埋怨不仅仅是针对学校,也是针对整个社会和国家。

他此时已经没有了钱,却还要去看电影,哪怕将长衫当掉,也在所不惜,可见他确实无聊到一定程度了,整个人都麻木了。他去当长衫的时候,很有意思,装作很老练的样子,去讨价还价。结果可想而知,那个当铺的伙计(老板)肯定看出了他是个新手,也看出他着急用钱,所以必定不会再加价了。

其实我们可以这样比喻一下,那个伙计(老板)就像是统治者的奴才,而日记的主人则是一个受压迫的人,这个奴才仗势欺人,看出了你的需求,就绝不会再松口。这反映的是一个社会现象,人民受到压迫,本想再追求更多的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但却被人严厉呵斥,甚至打压,更多的人民就妥协了,至少还有一小部分属于自己,还不至于饿死冻死。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在当时,这样的民众太多了,也正是由于这些妥协的人民,才会让统治者更加猖獗放肆。

俗话说的好,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我看这个比喻放在当时被压迫的人民和统治者身上也很贴切。

他去了剧院以后,看了不少女人,当然还是无聊所致,也是到了恋爱的年龄了,不过他看来看去也只是一厢情愿,很多事情都或许是人们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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