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中
王莽岭,据传说汉时在王莽和刘秀的一次争斗中,王莽被刘秀紧紧追赶。眼看天黑,王莽带领众多的亲信跑到此处已经精疲力竭,实在跑不动了,就坐在这个光秃秃的岭上休息,借着漆黑的夜的掩护,在这儿倒也安全,可一夜之间很快就过,天明再往哪里去躲呢?王莽实在想不出好的去处,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自言自语地说:如果这岭上要是长满了各种高高的树木,我们躲藏在里面就不用担心了。可是谁会想到天明时果然漫山遍野都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各种各样的树木,把王莽及其部下等许多人都掩盖的严严实实,他们在这个天然的屏障里很安全地渡过了这个危难时刻。就是这些树林掩护着王莽渡过一次劫难,由此,后人们为纪念这一神话,就传说叫王莽岭了。后来许多人说起王莽的这个传说时,都说王莽是真命天子,他说的话是不落空的,这叫真正的君子无戏言。
十四中就坐落于王莽岭西坡的中央,现在仍然被周围的树林包围着。绿树掩映下的一排排整齐的红瓦房就是莘莘学子们求学的教室。教室的上面是老师们的办公室兼宿舍;学校虽然偏僻,前不着村,后不邻舍,但房屋充足。每位老师都可以有自己的一间办公室,隔窗就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王莽龄,睁眼是碧绿的原野,闭眼可以任他们的思想弛骋,回想这里历史的悠久;再往上就是教育局拔款新盖起的两成层小楼,是阅读室、图书室、实验室等公用设施所在的地方,小楼后面是一片比较大的空旷的平面,就是同学们举办各种活动的操场,应交新教师的电影晚会就是在这里举行的。整个校园在这个土坡上就形成阶梯状的三层,这些建筑的北面是教师食堂和学生食堂,还有一些老师的家属住房,东西成排,南北成行,教学区和生活区截然分开,如果不是走出校门口感到有些荒凉,谁说这不是一个理想的工作环境?这些建筑的周围都是一些未开发地,地里栽满了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学校还被方义县教育局命名为有特色的千颗桐学校呢!
深山区的学校自有深山区学校的妙处。这里早上空气清新,处处可闻鸟语花香;上午阳光明媚,时时可感斑驳绿荫;下午凉风习习,常常能遇柔和风光。春天,周围的各种花草树木竞相争发,给人一种向上的启迪。夏天花红柳绿,各种大的小的植物都在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美,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知了敞开喉咙尽情的歌唱,拉开长音欢快的吹奏自己的笛箫。秋天梧桐树又增粗了一圈儿,酸枣树和柿树上挂满了红艳艳的果实,似黄还青的叶子在树梢飘飘摇摇,好像在向人们报喜:收获的季节到了;冬天,校园里常常响起锐利的哨音,哗啦啦的树叶随风翻卷,等第二天早上一开门,啊,好大的雪啊!山村里的雪总是洁白无瑕,软中带着冷,冷中带着绵,走在上面沙沙地响,就像走在钢琴上,随便几步,就是一首优美的乐曲。农民们最喜欢这漫天飞雪,农谚道“瑞雪兆丰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看到这羽毛般的大雪花,那个农村老汉不是把粗糙的黑脸笑得邹巴巴的呢?他们的每道皱纹里都充满着希望啊!
整个学校坐东朝西,大门口就是连接方义县和贡县之间的县际公路,路上虽然人、车不是很多,却也常有不断;夜晚的路尽管漆黑、寂寞,但也常有些拉煤的黑货车轰轰隆隆地流过。王莽岭的里面就是轿顶山,轿顶山的附近住着稀稀拉拉的人家,他们种着瘠薄的土地,守着贫穷的生活,养羊喂牛,靠天吃饭。轿顶山属荒山,但不是穷山,据测量山坡下有片片达达的煤层,这样就吸引来很多的老板们来这里投资,轿顶山附近的村民们看着他们投下厚厚的一摞摞百元票子,换来滚滚不断的黑色金子,也许现在的这些老板们正安详地坐在轿子里,上面有轿顶遮着骄阳,摸一把嘿嘿的脸庞,露出洁白的牙齿,会心地微笑。或者这些人正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小车辆,大抻开自己的衣兜儿,等他们往里面塞钱呢。在煤矿,那些百元大钞就像秋天里学校的树叶,随风飘飞着,最终都要蜗居在一处,形成一堆儿,让老板们兜起来跑向银行。
秦文武现在就坐在这个院子里教师办公区的第二排瓦房,从东往西数的第三个办公室里办公。他坐在窗下的办公桌旁,抬头可见**********中留下的标语:将无产阶级**********进行到底。这一行大字布满了前一排房的的后墙。在秦文武的办公室这一排房的后面写着:无产阶级**********就是好。这些大字虽然因为时日久远而显得破旧,但因为当时是用白色的石灰水写在红砖墙上,仍然显得格外清晰。他的门口也和其他老师的门口一样钉着用白漆涂过白底用大红调和漆书写的“秦文武老师办公室”的木牌子。秦文武的办公室也是一间房,相对于生活用品比较少的他来说也还宽敞。他的办公桌就在屋门右边的窗口的下方,白天光线比较明亮,他可以坐在那儿为上课备写教案。晚上架在窗户中间的二十五瓦的电棒发出耀眼的白光,也把秦文武的办公桌照的亮堂堂的,他可以俨然国家干部批阅文件一样为他的学生批改作业。屋子的中间他用一方块黄底碎红花的布帘遮挡着后面的床,那是他休息的地方。因为学生们有时到办公室问一些问题,他有意地把后面的自由和方便给挡住了。当然一块儿柔软的布帘挡不住那些好奇心强的学生的眼睛。在学生的眼里,秦老师并不是很严厉,反而有些和蔼可亲,像自己亲爱的大哥哥,所以学生们到他的办公室就显得自由些,可随便翻翻看看,也可以向秦老师问东问西,漫谈心理。
(二)成立文学社
秦文武接受学校领导的安排教着高中二年级两个班的物理课。他在新城师范学院学的就是物理专业,对于高二的物理课他当然不用很大心思就能熟透于心,他对知识的娴熟让学生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他对知识理解得透彻,他讲课深入浅出,生动活泼,本来枯燥的知识经过他嘴巴的加工就变得有趣了。在教学上,他赢得了学生们的喜欢。他和学生们的年龄很接近,那年文武二十岁,他所教的学生大都十七,八岁,有的甚至十九岁,基本上是同龄人,所以没有很长时间学生们就成了他办公室的常客,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愿意和他亲近,都和他无话不谈。但无论怎样的亲近,那些学生有事儿找他时,都还是很亲切地叫他秦老师,只是不像在其他老师面前那样拘谨。
渐渐地班里一位叫李顺的男生发现他们亲爱的秦老师在业余喜欢写诗,并且也读过两首,他觉得写的都非常好。李顺是个十分细心的男孩儿,他也很喜欢写些散文,所以就常常把自己写的小散文送给秦老师修改,而不再去找他的语文老师,经过秦老师的指点和批改,他都感觉很好,对秦老师不仅又增加一些敬意,他想不到他的物理老师竟然这么有文采。到家里,李顺还和父母亲说,他们学校新来的秦老师看起来老实巴交,根本就不像文人,谁知人家不仅是大学生,学的物理,却很有文采,还很有诗意。他爸说,人不可貌相啊,你不是也很喜欢写诗吗,就跟秦老师好好学学。
一天吃过晚饭,李顺早早地就走到秦文武的办公室门前喊“报告”,秦文武一听就知道是李顺,坐在办公桌前的他欠欠屁股就能把门打开。李顺进了门后,先客气地问:“秦老师吃过饭了吗?我现在来找你是不是打扰你了?”李顺看起来颇有男子汉气概,但说话的声音像女孩子似的细声细腔。
“吃过了,你有事儿吗?”秦文武看着李顺一脸的微笑和真诚的样子,就关心的问道。
“我想和你商量点事儿,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李顺仍然用女孩子似的声音说着。李顺个头不算太矮,肩膀也比较宽,常常穿一件绿色的仿军用上衣,尤其下巴上一颗黝黑的痣,每当在他说话时会随着下巴的摆动而上下摆动,再加上细声细气的娘娘腔,常常会惹得周围的人发笑,他也不在乎,也跟着别人散发出灿烂的笑容。
“李顺你不要客气,有啥事儿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都不会有问题的。”秦文武发现李顺浓眉大眼,下巴上的那颗豆大的黑雀点儿痣常常随着说话时面部肌肉的运动而上下移动着,眼睛里散发着智慧的光芒,叫他从内心里感到可爱。
“老师,是这样,在班上我和几位同学商量过,想成立一个文学社。咱班的刘科生,杨小亮,魏柏云,都要求积极参加,还有三年级的阿英,焦新芳,王玉兴,也很有兴趣。我们想请你当我们的指导老师,你看行吗?”李顺极认真而且诚恳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他了解自己的物理老师,他也佩服自己的物理老师,他觉得他对老师的这个要求不过分,也相信他心中的偶像—秦老师不会推辞,才和同学们商量后来找秦老师的。
秦文武听着李顺细声细气的叙述,就像有淸澈的小溪从心里叮叮当当地流过,他先是皱紧了眉头,然后又渐渐地舒展开,思考了一会儿说:“李顺,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也很感兴趣。但是,这应该是你们语文老师的事儿,你们来找我,你们的语文老师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不能越俎代庖啊……”
“老师,这个我们都已经想过了,也商量过了,我们这是课余的,估计他不会有什么想法。”李顺在秦文武的眼里,似乎比自己还成熟。
“好吧,让我再考虑考虑,明天给你一个答复,好吗?”秦文武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脸红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再考虑什么,或者说需要考虑什么。说心里话,秦文武很喜欢这个小组织以及这项组织的活动。这倒不仅仅是他喜欢或者说爱好写些什么,更主要的是自己喜欢这些活泼,聪明,可爱的同龄人学生。自己和他们的心理很接近,和他们在一起真有朋友的感觉,同时自己是老师,又处于自然的优越的地位,他喜欢哪一张张红扑扑充满青春气息的小脸,还有那一双双睁大着渴望着知识的充满朝气的眼。
李顺同学走了,仿佛也带走了他那颗年轻的心。他感觉现在的他正在和他的同学们谈论着诗歌的创作,学生们一阵激烈的讨论后,然后又把许多双眼睛集中到他身上,等着他这个权威的裁决,在学生们的眼里,好像真理永远掌握在他手里。他也居高临下的微笑着,面对着学生们对他膜拜,有些轻飘飘如入雾中的感觉。他想了很久,想到这里他猛一回神,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现在他知道了他要再考虑考虑,应该考虑些啥了。他不能答应同学们的请求,他在这个叫“创作”的活动上知识太贫乏了,他不能误人子弟!他是个连物理都不能完全搞通的物理老师,他怎么能在文学这个庞大的公园里逞能?自己根本就还没有进入这个公园的门,怎么能告诉学生们公园里有啥东西?他没有当指导老师的资格。他为了满足学生们的要求,他应该去找语文老师—曾经对他下过“学不好语文”的结论并且激励他在高考中语文取得优异成绩的杨老师。
秦文武想着这件事应该请杨老师出面,可又有些很不服气,自己明明喜欢写作,愿意游曳心灵。他为什么不能在学生们的族拥下走进那个花红柳绿的大门呢?他没有直接经验,总可以借鉴大师们的经验吧,正如物理,自己在物理这个巨大的花园里真正的走过吗?没有,还不都是把物理学家们的经验和知识传授给学生?在他看来,杨老师的语文知识能力肯定比他丰富,但是从写作的角度看,杨老师未必胜得过自己。他应该同意大家的要求,同时自己也能在其中增加更多的感悟。是的,自己应该有勇气地对自己说,我能行!更何况这是创作,面对新的问题,新的思想,新的社会谁会更成熟一些呢?其实在生活面前都是陌生人,我们不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创作着自己的每一天的生活吗?
秦文武想通了,他决定接受同学们的请求。于是他以一个崇拜诗歌的粉丝缠绕着他订阅的《诗刊》和《绿风》杂志,从中研读一些诗歌的理论文章和评论文章,思考那些大家们对诗歌的见地,他打算用自己想通了的大师们的思想来指导学生们的兴趣。毕竟他节约了学生们的时间,作为老师,不就是从事的这门儿工作吗?
其实,不论是谁,也无论采用什么方式用自己的知识和经验也好,用别人的经验和知识也好。凡能给予别人知识的,都应该称之为老师。老师并不仅仅是坐在办公桌前备课和改作业的人。
李顺平常是不善于和老师接触的人,但每次见了老师,他都会远远的躲开,但能和任何一个学生热热闹闹的打成一片。这次他来向秦老师提出请求,一是大家伙儿的竭力推荐,二是他也感觉到秦老师的平易近人,他才大着胆走向秦老师的办公室。他从秦文武办公室里出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他觉着自己今天完成了一项巨大的使命,就是替同学们向秦老师说出了心里话。尽管秦老师年轻,他毕竟是老师;尽管他平时很平易近人,但他毕竟来到这里时间不长,和同学们还没有足够的了解。所以李顺在进秦老师的办公室的门时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他既怕和秦老师说不好,又怕秦老师一口否定,自找没趣,就在他犹豫不决中,他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没想到秦老师在课下和在课堂上一样和蔼可亲,真的很容易让人接近。当他和秦老师沟通以后,走出那扇小门时,他感觉自己那颗悬着的心噗嗒一下落到了实处,他抬起手在胸口处揉了揉,带着满脸的兴奋一蹦三跳地回到教室里。
(三)和睦相处
在教室的刘科生、杨小亮和魏柏云早等不及了,他们见到李顺从秦老师办公室回来,都亟不可待地围了上来,他们看着李顺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很顺利,但是没有得到李顺的口传,总是放心不下。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顺,等他传出喜讯。李顺看到他们都围上来了,故作神秘地说:“可惜啦,秦老师不在办公室。”在他细声细语的言谈中,成就感早深深地嵌在他的微笑里。他的微笑是瞒不住人的,刘科生上前一步拧住了李顺的耳朵说:“老实交代,秦老师怎么说?”魏柏云也在一边煽风点火说:“老实交代。”李顺啊呀呀地夸大声势地叫着说:“放开手,放开手,我说,我说。”他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大姑娘在求饶,惹得周围的同学们都笑成一片,教室里充满了喜庆的气氛,直到英语老师进到教室来上课,他们都还浑然不知。
在第二天同样的时间,李顺,刘科生,阿英和焦新芳四位同学都出现在了秦文武的办公室里。李顺向秦老师一一介绍了三年级的二位女生。刘科生是二年级的,秦文武就教着他,他们早已认识。秦文武看着眼前两位周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一个个朝气横、生面容娇好的女生,犹其是阿英,白嫩而丰满的腰肢,以及健壮而不臃肿的身材,还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葱根儿似的洁白细柔的鼻梁上架着白色镜框的近视眼镜,以及身上明显亮丽惹眼的衣服,让人一看便知那不是普通的农村女孩儿。秦文武眼看着来了四位学生,显得很尴尬,因为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凳子,不能满足四个人坐下。阿英好像看出了秦老师的心思,连忙微笑说:“老师,您坐吧,我们站着就行。”
“老师,你想好了吗?”还是李顺和秦文武熟悉一些,他坐在秦文武的办公桌头儿,仍然是细声细气地问,微笑着。下巴上的那个黑雀点儿痣还在不停地随着说话时面部肌肉的抖动而上下抖动着。
秦文武看着另外的三人,目光一一从他们的脸上扫过,然后很亲切地问:“你们平常都喜欢写些什么?”
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
秦文武也猛然地感觉到自己问的这句话本身就有歧义,连忙解释说:“我是说,你们平时都喜欢写点东西吧,比如,诗歌,散文,或随感什么的。”
“是啊,我们平常也就写些自己的心情,或什么想法等,对生活观察不够,想写却没啥可写,不知道该怎样下笔。也不太懂是什么体裁,就是想那写那,随心调。”三年级的两个女生说。刘科生补充了一句:“我们写的就是老师说的随笔、随感之类。”一句话把大家说的都笑了起来。
“关键是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思考生活。”刘科生接着说。秦文武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刘科生的思想也那么活跃,并且那么深刻,毕竟他已经想到了思考生活。
秦文武想到了自己在上高二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的自己简直是傻子一个。那天下午放学后,班主任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问他为什么没交作文,他说不会写,语文老师出的题目太难了,我需要考虑考虑。班主任说别人都写了,为什么就你不会写呢?他说不知道。班主任就说你傻呀,你不懂生活?就生活里的一件事,你怎么就写不好呢?明天无论如何要交。等到第二天,他如期完成。谁知这一篇作文让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班里推广,当班主任知道这件事后,又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给了他一句很高的奖励:原来你很懂生活吗!当时的自己听了很尴尬,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班主任的话,但他知道自己仍然是不懂生活的。生活吗,谁敢说自己都懂了?如果都懂了,那还叫生活吗?其实,生活也是活生,人吗,不能仅仅为生存而生活,更要为更美好的生活而生存。
“秦老师,现在我们四个人在这儿,你就给我们上一课吧!”李顺仍然笑眯眯地把秦文武将了一军。
四个学生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瞄准了秦文武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剜出什么来。
秦文武悠悠地说:“我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现在我就给你们说一说对生活的观察和思考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未必正确,仅供参考。”
秦文武的话让阿英想起了在实验学校时见到他时的情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地有磁性,听着他的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就有想和他多说话的欲望,他的声音,总能给人一种激情,给人一种无以名状的激动;他的态度还是那样的谦逊,明知他已深思熟虑,他却还是要说考虑的不成熟,明知他已想得非常周到,他却还是要说未必正确。在她心里,秦老师才是真男人,她抬头深情地望一眼秦老师,然后又低下头,仔细地聆听秦老师的讲解。
秦文武明显地感觉到四个人的心里已经乐得开了花。正当他在思考和组织语言的时候,门外又“笃笃”地响起了敲门声,于是他们的目光又一齐瞄向了门口。
李顺开了门后,秦文武看见是原来教过自己的物理老师李老师。他连忙站起来给李老师让座,并且说:“李老师好。”
李老师看到满屋子里的学生,就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忙着。”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回去。
秦文武撵到门外问:“李老师,有啥事儿就说吧,在你的学生面前可不要客气,客气就见外了。”随即就又呵呵地笑了两声。
“是那样,我在一本资料上遇见一道题,翻来覆去演算不出答案,你现在是物理系的大学生,就想来请教你来了。”李老师也呵呵笑了两声说,他笑的是那样的慈祥和谦虚,让秦文武觉得他仍然是最爱自己的老师。
“好吧,李老师,我一会儿去办公室找你。”秦文武走回到办公室,望着已经围到他办公桌旁看着他几首诗的草稿的几个学生,轻轻笑了两声问:“有什么建议请提出来吧!”
秦老师你写的太好了,就《等待》中的那两句“等待把思念的稠度浓缩,思念把等待的耐力增强。”写的真好,想想真的是这样,你是怎样想出来的呢?”那个牡丹花儿样的阿英一脸虔诚地问秦文武。
“这就是对生活的观察和思考的结果呀!”秦文武用眼睛拍拍阿英的肩膀说。“这样吧,既然咱们想成立个文学社,就应该有个小组织,你们选个社长,也是联络员。刚才李老师叫我有点事儿,咱们以后再谈,好吗?”秦文武对学生们下了逐客令,因为他需要去帮他的老师。
“秦老师,刚才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是李老师向你请教的吧!以前他是你的老师,现在你又是他的老师了,你真了不起啊!”刘科生神秘兮兮地说。
“是啊,我现在是你们的老师,将来你们也会成为我的老师,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知道吗?到时候可别不认识我。”秦文武以开玩笑的方式教育着自己的学生
“好了,那我们走了,再见,秦老师。”四个学生几乎异口同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