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发烧事件之后,高翔远并没有对若兰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他觉得她的学习刚上轨道,并不希望有什么困扰到她,所以像往常一样。就好像他那天发烧没有发生过。若兰是个女孩子,文学功底又好,本就多愁善感,高翔远的若即若离,甚至较之以前更为冷淡,让若兰以为自己完全在一厢情愿。暗自神伤之后,决定断了对高翔远的念想。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高翔远弄巧成拙了。2003年的八月初,好似雨过天晴一般,学校通知开学复课。这是第一次,若兰如此盼望开学。
开学那天,很热,一身一身的汗溻湿了衣服,粘糊糊的,空气又闷闷的,若兰开始后悔。家里可没这么热。同学们的变化都很大,各个白白胖胖的,看来这几个月的伙食都不错。若兰之前在楼道和老班打了个碰头,主动打招呼。倒是老班一愣没反应过来。老班的反应若兰并不吃惊。因为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老班召开班会的时候,若兰在做卷子,听见周围的同学小声议论纷纷,还以为老班有什么不对,抬头一看,真是下巴差点磕到桌子上。高翔远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他们班的讲台上。伴随着老班的介绍,大概就是高同学表现实在太优秀了,学校领导怕他在普通班被埋没,所以让他三级跳到实验班。三级跳,那个时候还没有说你考的好就可以往好班走,高同学可谓是创造了历史。前无古人哪。当然后来若兰亲口过高同学,经高同学证实,是他自己要求去试验班,他当时的老班当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然后调班这种大事当然是需要校领导点头的,即使高同学已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据说高同学碰了钉子。他当时威胁教务处主任如果不让调班就转学。然后教务处主任,当时还兼任试验班的物理老师,怒了,就是再爱才,也不惯你这恃才傲物的臭毛病。可是后来峰回路转,高同学如愿以偿。人家可是动用了老爸的关系,补充一句,高爸爸当时是市人事局的主管领导。所以,你懂的。高同学如愿进入实验班。可是在若兰看来,他们看起来离得更近了,实则更远了。非典的阴霾正在慢慢散去,放假的时候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无交集。即使在教室,他们的座位离得不近,可以说很远,若兰仍是改不了之前的毛病,独自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现在的若兰所有的学习计划完全按自己的来,所以上什么课,老师讲什么,她基本置若罔闻。总之她和整个班级都不同步。在大家看来,她实在太格格不入了。进入高三,教室后面的角落里坐着这么几位刺头。若兰算其中一个。这几位除了若兰都是相当有实力的,数学天才,物理天才,各种天才,这人大多恃才会傲物,所以脾气都不免怪异点。但若兰跟别人不一样,她完全是为了躲清静,根本没想那么多。所以多年后当当初坐在后排角落的同学成为各个领域的牛人大咖时,高翔远打趣若兰说你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敢去和那些牛人厮混。若兰也毫不客气的反驳我去蹭点仙气不行啊。
高三的生活远非初三可以同日而语。早自习,上午两场小考,下午一场,然后晚自习没完没了的讲卷子。所以那段时间,若兰晚上做梦都是卷子没做完就到交卷时间了。每每惊醒才发现是虚惊一场。高考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考试,它考文化课,更考心理素质。人也不是机器,他们有各种心理,各种动机,各种压力。所以高考生分好几种,高翔远那样的,品学兼优,心理素质过硬,没有太多来自生活的压力,算是命运的宠儿。牛人型的,他们可能情商还未充分发掘,但是光是高智商就足以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了。然后是胖胖那样的,智商情商都有,就是不用到正经地方,当然家境富裕,由着她作天作地。最后是若兰这样的,先天不足,后天拼命,但是骨子里的自卑极易转化为另一个极端,自负。所以,在若兰看来她和高翔远之间是云泥之别。
当高考如期而至的时候,若兰觉得发挥的差强人意。高翔远倒是超常发挥,只是得意之下容易忘形,这哥们意气风发的考完出来一拍脑袋坏了,数学选择题没涂卡。意味着这哥们白白丢了六十分啊。但是命运就是很讽刺,若兰的成绩果然差强人意,没有上二本线。高翔远总分630,仍然志得意满走他的提前批。所以他们人生的轨迹彻底断开了,一个去复读,一个去了中原一个省会城市上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