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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惶惶

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寝室,也不知道怎么躺在了床上,脑袋空空,两眼茫茫。

“你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离开了自己,离开了自己…….”

他念着,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一遍又一遍地哀落,眼泪再次喷涌了出来,然后止不住地往下滴落。今天晚上的她是如此的陌生又决绝,今天晚上的一切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恐惧了起来。这一次的离别,他已明显地察觉到了里面所蕴含着的意义,只是始终不愿相信、接受而已。

“明明都已经在一起过渡了温暖而幸福的十几天,就连今天下午的时候都还那么得开心,那么得温馨。可是今天晚上,你为什么要那样呢?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难道是因为自己说出的那些忧虑嘛?但是你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那样呢?”心里更加的乱,也更加的疼了。

“难道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自己明天还可以见到你,是的,自己明天一定还可以跟你在一起的。”他念着,声音是那么得低,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是他却再次地安慰着自己,像是在催眠似的自语着:“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的,睡吧,快睡吧,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就算真的闭上了双眼,但是又怎么可能真的睡着呢?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她刚才离开自己时的一幕幕,那么得狠心,又那么得绝情,让他的心像伤口迸裂似的疼痛不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咬着嘴唇,他感觉自己的脸色比窗外的月亮还要惨白。“你,你,现在,又是,怎样的呢?”他低低的,一下又一下地念着。

“不要去想了,真的再也不要去想了!睡吧,快睡吧!”他在心里大喝了一声,真希望自己像一个白痴似的只会乐呵呵地傻笑,永远都不会明白心痛是什么样的滋味。但是又怎么可能呢?泪水又一次无声地滑落脸庞。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心在哀鸣,他的声音就算没有发出来,也知道必定是嘶哑而轻颤的。

明月无声,静悄悄的夜里,只有窗外的北风还在一遍又一遍无休止地肆掠着。

他听着,看着,神情愈发的落寞,心也愈发的疼痛,竟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微颤地安抚着这疼痛不休的地方。微微地,似乎碰到了什么,他把伸进自己外衣的包里,竟从里面抽出了一纸信笺。

这是谁?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呀?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塞进自己外衣的包里,除了自己寝室里的人以外就只有她了。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隐隐地似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双手也更加的颤抖了,一纸信笺难道就是那封诀别的书嘛?

他打开手机,借着余光,双眼朦胧的望着那熟悉的字迹,一笔一画都满满地全是她的气息。他含着泪细细地看着,整张纸上都只是席慕容的那首《渡口》的诗。他轻轻地念着最后的一句:“就把祝福别在衣襟上吧,而明日,明日又隔天涯。”

而明日,明日又隔天涯。脑袋里似乎传来什么破碎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最后的那丝幻想终于破灭了,这么明显的一句,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蓦地再次抓起这封信笺,他想要把它撕一个粉碎,却又不舍地放下了,这毕竟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的惟一的一件东西呀。他满是复杂地把它再次拿在手里,却发现这张信笺的背面隐隐的还有一些字迹。他急急忙忙地翻过来一看,却只有潦草的一小行文字。“记得你曾答应我的那个誓言。”他低低地念着,眼眶微微一热,又有些想要掉泪了。

“为什么你离开了我,也不忘提醒我,要让我记住那样的一个誓言呀?”

他无言地望着窗外的星空,只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这算是预谋嘛?今晚的一切是你早就想好了的嘛?”他又想起今天黄昏的时候她要求自己把她背回去,那时的她有足够的时间把这封信笺塞进自己的外衣包里。还有这样的一封信笺明显是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要知道除了背面有些缭乱的一句话外,而其他的都是那么得整洁呀。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呢?”隐隐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嗡鸣,脸色再一次的苍白了起来,神情十分的惶恐。他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很可能是她最后临时附上去的一句话,心又一次地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在上面竟看了几滴干涸的泪痕。那绝不会是自己的呀,自己的还清晰地摆在一旁,丝毫没有一点风干的迹象。

“你为什么要哭呢?你写这封信笺的时候为什么会流泪呢?”他喃喃地念着,眼眶红肿的厉害,感觉都快要裂开了。

“难道今晚的一切都只是你装出来的?那么得决绝,那么得狠心,都只是你装出来的!而你的心里却痛苦得不能自已,你想要的只是让我赶紧离开而已,只是让我来不及去细细地思考这些而已嘛!”他不住地往下推测,脸色一次比一次得苍白,直到再也看不出一丝血色。

微微一怔恍惚,他再次清晰地想起刚才她离开自己时的样子来。同样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咬破了的嘴唇沁出的丝丝鲜血,还有那眼里炽热而又不舍的光芒,那绝不是心甘情愿离开自己时该有的样子呀!

“难道你有什么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的嘛?”他紧咬着的牙关,咯咯地作响。他又一次地想起刚才的她吻自己的时候是那么得疯狂,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自己,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选择离开了自己呢?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才能那么狠心,那么绝情地说出如此的话语来呀!

“难道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嘛?”这样的念头终于盘踞在了他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了。

“不,不会的。”他不住地摇着脑袋,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他想试着笑两下,扯动嘴角,脸颊的肌肉却不住地抽搐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移动着脚步,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往着楼下跑去。他想要去见见她,他想把这一切弄个明白,他想要自己的心得到最终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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