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便是柳峰岛了吧!”船长一人站在船头,透过望远镜看着远方海平面上的一个小黑点。
“不错,前面就是了啊。”身后一人接口道,“运完这趟货,又能休息几天了。”
海风在辽阔深蓝的大洋上空吹着,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一片,让人感觉像是在面对着一个大火炉,熊熊的火光在炉子中闪耀,使人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细汗。海风一吹,凉丝丝一片,让人感觉尤为舒服。
田明支着头,倚着船舱,呆呆地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任海风吹拂在身上,衣衫随着海风猎猎作响。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想,就这么呆呆地坐上大半天或是一整天。日月流转,星光流逝,倒个消磨时光的好办法。
“嗨,田明。”一只手拍在田明肩上,打断了他毫无意义的发呆,“干什么呢?”
“嗯?什么事?”田明转过头,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略有些肥胖的体型,其次才看到一张闪烁着精明眼神的憨厚脸庞。
“这次到了柳峰岛,你有什么打算?”那人在田明身旁坐了下来,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右手拍着田明肩膀含糊不清地问道。“前面是柳峰岛?”田明皱了皱眉头,“当然是呆在船上了。一个柳峰岛而已,又不是什么特殊地方。”说完田明斜了他一眼:“你找我不仅是这个原因吧?”
“嘿嘿,那当然。”那人笑着点了点头,“辰源客栈的老板不是九州大陆的人嘛,我想到时和你一块儿去找他,听他讲讲一些那里的民俗及奇闻轶事,你难道不想听?”
“当然不想。”田明淡淡地道,“听了又不能当饭吃,我又没打算长大后经营九州大陆的走私生意。”
“谁说了解九州大陆就一定要经营哪里的走私生意了?不过利润听说真的很丰厚。”那人嘀咕了两句,然后又兴致勃勃地问道,“嘿田明你那把魔……”
“杜少平,水手长叫你过去一趟。”有人向杜少平招呼道。
“来了。”杜少平答应了一声,小声嘀咕道,“真扫兴。”便连忙向船舱里走去了。
看着好说的杜少平进入船舱,田明顿时感觉无比扫兴,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再次发起呆来。
漫长的路途尤其让人无聊,在海天一色的大洋上,这种情绪更是发挥到了极致。不论扬起船帆的货船速度再怎么快,总是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船,好像一直都在静止不动。
田明右手不知何时握起了一块圆滑的小石子,向上空抛一下,又抛一下,往复循环,等待着海面远方柳峰岛的到来。
这艘货船在漫无边际的大洋上漂泊得很不起眼,确切的说,是非常不起眼。与其他普通货船一样,常年的漂泊与风吹日晒使得其看起来有些陈旧,但相对来说,还算坚实耐用。
柳峰岛方圆十余里,处在某个偏僻的大洋上,远离欧罗巴洲主要贸易航线,与探险家探索的大方向也不接轨,人烟稀少,地域荒凉,属于典型的三不管地带。尽管如此,若是在有人烟的地方仔细寻找还是能找到不少村落及小镇,货船则在它们之间来回运货,赚得佣金及差价。占据着绝大部分海洋版图的所谓“偏僻地域”,虽然大多无人统治,也是在乱了些。不过相比起那些“主要地域”“重要地域”,却是要好了许多。
“柳峰岛,虽说来了很多次,可惜从来都没有仔细逛过。”田明看着快要接近的小岛,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奇异的火枪,低声喃喃道。这把火枪不仅造型奇异,而且价格昂贵,乃是以科技著称的三角大陆与炼金术士联合打造而成。不过这把由于缺了元素核心,用起来倒与普通火枪并无差别。不过看他的神情,心思显然并未放在这把火枪上,而是放在了面前的小岛。
这座西北高,东南低,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自柳峰深处流淌而出,汇入了广阔的大洋。岛上的二百余居民一半儿是开旅馆的,要么是旅馆的老板,要么便是员工。
“杜少平,这次靠岸有没有打算去岛上逛一逛?”田明倚靠着船舱,懒洋洋地问道,手里的那把枪则是被他不知何时收了起来。
“哎?这不是前天我问你的问题吗?”杜少平听见田明的询问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当时你说不去。”
“是啊,可是现在我又想去了。”田明走到船头,任海风吹打在身上,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双目则是盯着海上高耸入云的柳峰,轻叹了一口气道,“最近几天心神不定啊,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田明,杜少平,过来卸货了。”水手长向两人招了招手,笑道:“想上柳峰岛?那可不行,卸完货后,我们得即刻启程,到月铃岛再运一趟货。”
“为什么?”杜少平当即跳出来表示反对,“在海上呆了几个月,好不容易运完了一趟,怎么又要启程?”
“我也不想喽。”水手长摊手道,“这是船长的命令,卸完货后只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便即启程。”
“可是……”杜少平还想说什么,田明一伸手把他拦了下来:“好了杜少平。先去卸货了早卸货早休息。你想听辰源客栈老板,额不,是掌柜的,听他讲九州大陆可以晚上去。”说罢拍了拍他的肩,“去干活啦。”
“知道啦。”看着田明帮着大家卸货,杜少平叹了口气,和水手长示意性地打了个招呼,也一起去卸货了。
这次的货物相对于往常贵重了许多,乃是上等的羊毛。众所周知,海上的潮气很重而羊毛最怕的便是潮气,运输过程中如何保证羊毛的质量,便成了首要问题。这一次运输尽管准备的小心翼翼,还是有一部分羊毛受了潮,成为了次品,这也在所难免,在这等规模的货船中,没有那艘能够保证自己的那艘货物不受潮。
“那说起来,晚上你去不去辰源客栈?”杜少平一边运着货物,一边问着田明,“嗯?”
“嘿你去不去?”
“田明。”
“嘿田明,问你呢!”久等不到田明回复的杜少平拍了拍田明的肩。
“嗯?什么事?”正在发怔的田明转过头来问道。
“问你什么时候去辰源客栈?”杜少平多看了田明几眼,“我看你神情恍恍惚惚的,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田明摇了摇头,说道
“随你。”杜少平见田明不愿意说,也没多问。
“快点搬,快点搬了。”在货物搬到大约三分之二时,船上的三副大声吆喝着,“起风了,迟了可就下不了船,搬不了货物了。”
“什么?”杜少平嚷嚷起来,抱怨道,“那岂不是说晚上就没法上辰源客栈了?”
三副皱了皱眉头,脾气暴躁地向杜少平呵斥着:“去不了就去不了,大不了就下次再去。身为一名水手,整天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用?你想害大家耽误一个晚上吗?快点搬!”
“我知道了!”杜少平垂头丧气地继续搬着,嘴里嘟囔着,“去不了就去不了,说这些干嘛?”
三副是船上出了名的火爆脾气,一言不合便会破口大骂乃至上前动手。在船上,不论船长还是大副二副都对他客客气气,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数次舍身救人,救了船上好几位船员的命,这个三副早就当不下去了,甚至早已不在这艘船上。
货物终究是在下雨前搬完了,刚搬完货物,天上的雨水便“哗啦啦”地下了起来,海风怒号,海浪涛天,中间夹杂着雷鸣电闪,端地吓人。本地外地的居民都躲在屋子里或是船舱内,极少有在户外的。看着瓢盆的大雨,船舱里的人或是聊着天,或是打着牌,一行人都逐渐进入了梦乡,偶尔还有人说着梦话,但大多都听不清楚。在和田明攀谈许久后,杜少平也进入睡梦中,不知和谁约会去了。看着杜少平也一样睡去,田明却是毫无睡意,这种感觉让田明很不舒服。大约到了后半夜,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一道球形闪电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似乎是专门让田明来见证这个奇迹,球形闪电刚刚划过,田明便打了个哈欠,这才是真的困了。
“昨天那场雨下得可真是大。”
“是啊,风虽然也不小,不过比起雨来相差还是太远了。你瞧瞧。”那位船员指了指岛上,“岛上的几家旅馆都被淹了。不过小岛嘛,过两天也就恢复正常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昨天那场暴风雨很不对劲,闪电出现的频率太高了,远远超过了正常情况,除非??????”另一位船员压低了声音,“有异宝出世?”
“怎么可能!”其他人嗤笑道,“就这么个穷乡僻壤,还异宝?若是有,早就被占星师给算出来了,哪能轮的上我们?不过,很可能会有金属矿,或许是铜矿、银矿之类的,也可能诞生了更加稀有的矿藏。”
“那我们岂不是发了!”杜少平大喜。
“开玩笑!”一直在听着船员们交谈的船长笑道,“连你们都能发现不对劲,其他人会发现不了?”说完他摆摆手:“这些东西还是不要争了,就凭我们几个,根本不可能。开船吧!”
船长下完了命令,拿着望远镜向昨日雷鸣电闪的地方看了几眼:“嗯,那地方已经聚集不少的船了,绕过去,从那。”
他所指的地方,正是昨日球形闪电坠落的地方,此时那里风平浪静,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