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别玩了,那里危险!”
院子里传来噶里的叫声,苏澈坐在屋里继续画着丹青。萌黑慵懒的趴坐在桌子的一边,半睁着眼,看苏澈画的画。只见画像上的人,经过苏澈细心的琢磨,已有几分栩栩如生了。画中山间的意境也颇高,技艺再提高一半,可赶上大家之笔了。
冬去春来,冰雪初融,空气中透着几分寒意。苏澈勾完最后一笔,把笔叼住,搓搓手,然后放下笔,走到门口。苏澈抬头看看初春的太阳,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暖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富有生机。
“天气真好!”苏澈暗自感叹,闭着眼享受春天的气息。
然后兀自的,在院子里随便逛了逛,只见大部分的花都还刚发着芽,冬天的气息还没过,萌芽顶着冬日的寒,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萌黑继续趴在桌子上,待到快午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萌黑的身上,萌黑转了个身,伸个懒腰,继续懒洋洋的趴着。
噶里抱着小豆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正是丑时,太阳却一点也不灼人。苏澈午时吃过饭便与约翰出门了,院子里空荡荡的,显得那么寂寞。
在另一边,马车上,苏澈隔着面纱捂着脸,掀开帘子,只见帘子外是紫禁城的城墙。在这厚厚的围墙里,不知藏了多少不为人知触目惊心的故事。正如当初见刘墉与和珅那般,笑脸相迎,却背里藏刀。约翰看着苏澈抬头仰望高墙的侧脸,在苏澈的眼里,他看见了一种深深的感叹,却不知是怎样一种感慨。
苏澈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诗人,什么事情在她眼里都变得很浪漫,对什么事情都抱有感慨。和珅能让她对过去一点点忘记,除了他有时候会说一些莫名其妙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话,其他,又有哪里有点像钱郃,比如爱情,在爱情上,和珅这么爱自己的样子,可不像装的。
知道和珅真的喜欢她以后,这感觉就像傍上CEO,当上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一样,从永远只留在原地的泥土,突然变成了自由自在的白云。
突然,约翰拍拍苏澈的肩:“在想什么?”
苏澈吓了一跳,回过头,愣了愣:“没、没什么,在想,我们待会去哪。”
约翰自嘲了笑笑:“你对我真尽心。”
苏澈看了一眼约翰,怎么觉得他说这句话有些怪怪的味道。
“我真的……”
苏澈继续看着约翰,可约翰却欲言又止。
约翰也低着头,看着坐着也比他矮半个头的苏澈:“没什么,我们继续看吧。”
马车徐徐前行,直到夕阳西下,苏澈靠着马车的窗,掀着帘子,夕阳照在苏澈的脸上,约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有些入了迷。
“你……跟和珅……到底什么关系?”约翰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忍不住问了。
“能有什么关系啊。”苏澈依旧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真的……是结婚了吗?”
“没有,但是我喜欢他。”话音落下,苏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回头看着约翰。
苏澈虽然说他们没有结婚,但她说她喜欢和珅,这比结了婚对约翰的打击还大。他失落的低着头,也不做声。
“驾!”
远处的马蹄声渐渐靠近,窗外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大人!皇上召您进宫,请您立马回宫。”
约翰一惊,有些顾虑的看了身旁的苏澈一眼。苏澈也震惊,回头瞪着约翰。可皇帝的旨意,洋人也不敢违抗,只得回答道:“知道了,马上回去。”
苏澈更惊讶了,约翰居然不用翻译官的陪同,不仅听懂了中文,居然回答的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待苏澈回过神,马蹄声已经远去了。约翰忙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
约翰感到有些委屈:“你听我解释,我在宫里的师傅,不准我跟别人说我会中文。”
“皇帝召见呢,你快去吧。”苏澈一副没所谓的样子看着窗外。她曾一度讨厌原来的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却没想到到了古代还会被人骗。一直被下属捧着的她,哪有人敢对她说谎,当初和珅跟她说他会中文的时候她一点也不信,现在,知道真相的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
“我……”
约翰也不知如何解释,眼看马车就快到达紫禁城门口时,他吩咐他下马车后让车夫务必把苏澈送回府。末了,只回头对苏澈说:“澈,我是从大不列颠国来的,来贵国只为求学而来,请你原谅。”
说罢,转身跳下了马车。
苏澈虽然沉浸在被欺骗的心情中,但她抬头,看见紫禁城红红的围墙,不禁想起好几天不见的和珅,不免有些想念,心中暖暖的:身居高官,公务繁忙,却总是惦记着自己,不为别的,他有这份心,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今次一事,经过约翰,苏澈突然觉得,原来古时候的人,终究也是人,同样会说谎会自私,只不过下人因为自己的地位,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院子里,噶里蹲着帮着下人摘菜,她看只摘菜,觉得有点沉闷,就说:“主子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啊,天都快黑了。”
可摘菜的姐姐却觉得,一个刚来的小丫头,居然比自己还要得宠,还一口一个姐姐,真气人。这摘菜的丫鬟也是刚出世不懂规矩,竟在心里有几分妒忌,只说:“你叫她姐姐,我们可不能这么叫。”
噶里在江湖闯荡也有一段时间了,听那丫鬟这么一说,她立马懂了:“姐姐说的是,是噶里说错了。”
这丫鬟自然是不知道噶里的来历的,只见这姑娘对她一口一个姐姐,一时也有些忘我:“那是,也不知道这主子一个汉人,竟得到和大人的宠爱,真是邪了门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勾了他的魂。”
“汉人?”噶里还不知道,原来苏澈是汉人。
“是啊,你不知道?她叫苏澈……”
“丫头,莫谈主子的事,还好只有我们几个,待会要是被主子听见了,可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处罚你了。”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丫鬟说道。
这个年纪稍长的丫鬟或许跟那个丫鬟有些亲戚关系,亲切的叫着她丫头。只见这被唤做丫头的丫鬟听了她的话,竟吓得身体有些颤抖,以前在和珅府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见过被刘全整的丫鬟,简直生不如死,于是立马闭上了嘴。
噶里看着这被叫做丫头的丫鬟,只觉得有些好笑。曾经,自己过的不如叫花子,这些丫鬟之类的走在街上只够欺负自己,如今自己也是能欺负她们的人了,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噶里起身,睨着还在发抖的这个丫鬟,拍拍她的肩:“那姐姐,您好好干,主子也快回来了,我出去接接。”
她故意说出这样的话,以显摆自己的身份,让那个丫鬟更觉不安了。噶里看见那个丫鬟觉得更好笑了:我,噶里,竟也能成为人上人了,虽然是在汉人主子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