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之劫过后,血眼一族的广场,已经残破不堪,一群身穿兽皮的年轻人,抱着一块块整齐的大石头,在快速的修补。
这些人并非血眼一族中人,因为他们的眉心,都用一种青色的树脂,刻画有一轮弯月。
那弯月就如同一只眼睛,却是没有没有血眼的恐怖和阴森,反而给人一种微笑的错觉,就如同晴儿的笑眼。
“怎么会破坏的那么严重?”
埃里克站在人群中,看着还有很大的工作要完成,棱角分明的脸孔上,充满了疑惑。
血眼一族所在的岛屿,不过方圆百里大小,可是除却血眼一族之外,还生存有一些别的族人。
血眼一族人丁单薄,固有的傲气,让他们很难和别的种族联姻,可是生存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需要一些人,去做一些事情,因此就有了一些奴隶的存在。
埃里克,就是这些奴隶之中的佼佼者,他所在的月之部落,信奉月亮,居住与岛屿的北面,因为在他们看来,那里是最接近月亮的方向。
月之部落不大,只有不足千人,他们平时负责血眼一族的建筑事宜,几乎所有血眼一族的建筑,都是他们完成。
赛罗的天劫,将广场弄成了废墟,埃里克带着他的族人,正在辛苦的修复。
虽然这样的工作沉重,可是埃里克和族人并不厌倦,因为劳动的同时,血眼一族的强大,也给予了他们能够安全生存的环境。
“不好了!”
广场的北方,月之部落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大喊,接着就见到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眉心涂有月纹的少年,神色惶恐的朝着自己的族人挥手。
“是阿里斯!”
埃里克是一名融纹境界的修士,一眼就认出了少年,眉头不禁有些微皱,对于阿里斯的不够沉稳,大呼小叫有些不满。
“轰!”
就在埃里克想要上前训斥几句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从阿里斯身后的月之部落传来,一瞬间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
埃里克的脸色大变,三天之前的那场天罚,还有银翼之劫,都是针对赛罗,除了他经过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没有受灾,如今突然之间自己的部落出现这样的事情,让埃里克充满了疑惑。
“杀呀!”
月之部落内,喊杀震天,从海盗船上走下来的水手,最初都是被罗波等人强行赶下海盗船,如今发现果然没有危机后,顿时就没有了忌惮,看到有部落的存在,顿时兴奋的就如同见到猎物的野狼。
部落中的精英,都已经前往广场,剩下的不过都是老弱病残,面对这样的冲击,一瞬间就哭声叫骂声一片。
“孩子,女人留下,其余的累赘,杀掉!”
撒克身穿一件银色的铠甲,挥舞手中的战斧,站在一处废墟之上,声音冰冷的开口,对其而言,这个部落中的人,就如同牲口一般,只是用来换取金钱的货物。
对于海盗而言,他们每一次航海都是冒险,若是没有足够的收获,他们就不会返航,也就是这样的心态,因此他们每一次都需要满载而归,他们不会允许浪费粮食又不能够卖上价格的老人登船。
“三当家,这样做不好吧?”
卡萨恩大叔一脸不忍的神色,他也曾经是某一座海岛上的土著,也参与过不少的抢掠,他在心中一直都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让他们进步,可是他根本无法接受,撒克如此血腥的行为。
“我说的是杀!没有听到吗?”
撒克的脸色阴冷的吓人,他被鬼藤所伤,如今的伤势并没有恢复,心中异常的不舒服,想要用杀戮平息自己的怒火,怎么会被卡萨恩大叔劝住。
“噗!”
说话间,撒克的身形横移了出去,手起斧落,一名老者,原本在孙儿的搀扶之下,快速的逃离,却是直接被劈开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渐了孩子一身。
“我和你拼了!”
孩子身材有些胖,因此跑的最慢,此刻看到爷爷居然死在自己的面前,双眼顿时因为充血,变成了猩红的样子,喉咙中发出低吼,就朝着撒克扑去。
撒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到这种弱小之人的挣扎,他也很喜欢看着这些人,无力反抗时候的痛苦。
“嘭!”
撒克一脚轻轻的将那孩子踹飞了出去,他是凝魂境界的强者,就算只是轻轻的一脚,也足矣将那孩子杀死,可是他没有,反而故意的让那孩子活着。
仇恨,这是一种异常负面的情绪,有些时候,仇恨就如同一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中生根发芽,苦苦的折磨着你。
撒克异常的残忍,他原本可以让那孩子晕倒之后去杀了那老人,可他却是没有,他甚至还故意让那老人的血,落在了那孩子的身上,他就是要让这孩子恨自己。
这种想法异常的变态,远远要比杀一个人,还更让人痛苦,若是不出意外,这个孩子一生都将生活在仇恨和无助之中,甚至很有可能,从此一生都将伴随这样的噩梦。
“唉!”
卡萨恩大叔轻叹了一声,急忙快步的将那孩子抱在了怀中,他和撒克的实力悬殊太多,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给孩子留下一条命,或许这样十分的痛苦,可活着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看到这个孩子,大叔不经意的想起了赛罗,三天前的最后对决,相隔太远,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因此他和很多人都以为,赛罗已经死在那银色的翅膀之下。
“救下带着仇恨的你,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卡萨恩大叔陷入沉思,赛罗的死亡,让他对于自己的善良,有了动摇,曾经他以为忘记才会幸福,可是赛罗是一个没有似乎记忆的人,最终都被天地抹去,他不得不思考自己的决定。
“啊!”
海盗们冲进了部落,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顺着地势流淌,和撒克的意见相同,他们不需要老人,只有孩子和女人,才能够带给他们强大的动力。
“我和你们拼了!”
有一名老者,手持一根拐杖,愤怒的冲向一名海盗,这里是他的家园,出生,成长,娶妻生子,都是在这样一片的土地上,他已经一把年纪了,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
“找死!”
海盗们大笑,根本就没有将这名老者放在眼中,在强盗的逻辑中,别人的感受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手起刀落,老者的头颅滚落,眼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他们侍奉的血眼一族,至今还没有出现。
“和他们拼了!”
此时不少老人去而复返,他们眼中充满了绝望,他们曾经也是优秀的战士,可是他们如今都已经老了,他们不愿意成为孩子们的负担,此刻要用自己的身体,拦截住这群海盗。
月之部落,并非战斗的种族,他们一直都生存在血眼一族的庇佑之下,也不重视战斗,此刻他们为了自己的族人,都变成了战士。
“不堪一击!”
撒克冷笑一声,右手一挥,银色的战斧发光,瞬间斩落到了人群中,大量的血肉纷飞,这些老人在其面前,根本就如同其说的一般,根本就无法抵抗分毫。
撒克的心中有怒气,他以为鬼藤守护的是月之部落,因此他要以杀戮来平息自身的怒火,看着老子绝望,孩子们恐惧的眼神,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却是一步步朝着那群人走去。
……
“我不能走!”
岛屿的西南方,赛罗神色坚决的摇了摇头,顺着那海风,他能够听到来自远方的惨叫声,他是坐着海盗船而来,因此他知道若是他们离开,对于这个岛屿上的人意味着什么。
短暂的接触,很难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就算是对血眼一族,赛罗也谈不上好感,彼此都是在相互利用罢了,可是看着这样的一群无忧无虑的人,被抓走去贩卖,他无法做到。
“海神的门禁即将解除,到时候谁都走不掉!”
血眼老祖声音低沉的开口,他的状态已经很不好,只能够带着赛罗和萱萱离开,剩下的人他力有不待。
“老祖,或许这样走了,我真的可以再创一个辉煌的血族,可是这次的抛弃,必然会让我对我创造的种族无法尽心,因为我曾经在我的族人需要我的时候,逃避过!”
萱萱神色异常的坚定的开口,她的想法和赛罗不同,可是目的却是相同,不允许自己如此自私的逃离。
“老祖,这片祖地上,有我们族人上千,或许带上他们,最终都剩不下什么人,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逃离,我愧对自己的身份!”
萱萱祈求的看着血眼老祖,她是血眼一族的圣女,对于族人的意义非凡,若是在这样的时候,没有能够和族人并肩作战,族人必然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能救一人是一人!”
赛罗轻叹,他是坐着海盗船而来,那群海盗间接的是他引来,血眼一族的人,为了帮他渡过天劫,牺牲了不少人,如今他就这样走了,恐怕日后也会留下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