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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灵果

陆修远不紧不慢地往村长家走去,一路上不少村民依然如同往常一样都在笑呵呵的向陆修远打招呼,陆修远也都一一笑着回应。

黄村的村民都很朴实,这一点毋庸置疑,陆修远就是在黄村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和妹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若是没有黄村村民的帮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而陆修远从小就机灵懂事,妹妹更是聪明可爱,没有哪个村民不喜欢他们兄妹二人,若是谁家里有点好吃的,都争着抢着送给这两兄妹,嘴上把这兄妹两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更无。而且还成天把陆修远的好挂在嘴边,用以鞭策自己家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一辈都对陆修远报有敌意的原因,大家都是少年心性,谁能看得惯父母成天说外人比自己家的孩子好。

也正是理解这点,陆修远才对这两年来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年轻人都没多大记恨,而且他也知道,这些年轻人大部分都是很善良的,他们只是年轻气盛而已,没见他们都对妹妹二丫特别宠爱吗?

陆修远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远远的看到一处小院,院子里种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花草。此刻正有一个精神矍铄、身穿灰色短襟的老人低着头弯着腰摆~弄着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这个老人就是黄村的村长——黄伯,黄村三大元老之首,虽然此时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仍然满面红光、神采奕奕。黄村三大元老除了黄伯之外,还有黄仲和黄季两大元老,这三大元老都是灵窍巅峰的境界,他们三人撑起了黄村的大半边天,若没有这三大元老的付出也就不可能有黄村今天远近闻名的地位。

陆修远走进小院,看着黄伯在摆~弄着花草没有打扰,而是静静的等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不大一会儿,黄伯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了陆修远一眼,和蔼的说道:“小家伙,我凉了你一会儿,就是想让你考虑清楚,现在你想好要和我说什么了吗?”黄伯声音沧桑,但是难掩对陆修远的宠溺之情。

“谢谢村长厚爱,我想清楚了,而且这不是我一时冲动,这应该说是我通过两年时间才得出的答案。我不想逃避了,我不想一直平凡下去,我要遵从我的本心,请村长成全我。”陆修远直视着黄伯村长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向老村长袒露自己的内心。

“你有不惜生命的大毅力,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但是你确定你能放得下你妹妹二丫吗?”说着这句话,村长认真的注视着陆修远的双眼,想要看透陆修远的内心。

陆修远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但是随即又坚定了下来,直视村长的双眼“村长,我下定决心了,哪怕真的没有了我,你、黄书郎、或者全村的任何一个人都会照顾我妹妹的,不是吗?那么二丫有没有我这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废物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妹妹的感受呢?你知道的,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强大的哥哥,她需要的仅仅是你这个哥哥而已。”

陆修远呆了呆,一丝痛苦的表情浮现,他何尝不明不白这点。

“村长,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吧,二丫她会理解我的。”

“唉,我早就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你和你父亲是一样的性格,做出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只是希望你不要和他是一样的结局。”老村长仿佛看到十多年前,那个英姿勃勃、气宇轩昂的身影和眼前这个还略显青涩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走吧,和我去祖祠,你想要的东西在那里。”老村长收起缅怀,当先向外走去,陆修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低着头默默的跟在老村长身后。

……

黄村的祖祠位于黄村最南边,这里除了祖祠就没有其他建筑,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一般都是每年祭祖的时候大家才会集中到这里奉上贡品祭祀先祖。

祖祠外表看起来非常比较朴素,但是每部却透露着一丝奢华。祖祠之内设有神坛,黄村历代先祖的灵位都供奉其上,平时这里也不允许随便进入,黄村三老当中的老三黄季,一直在这里值守,陆修远也是仅仅在祭祖的时候在远处往里边看过一眼。

虽然这里是黄村,但是祖祠里供奉的不仅仅都是黄氏的先祖,其他姓氏也有不少,陆氏也是这个村子的先祖之一,只是最近几百年黄氏比较兴旺而已。

“跟着我,别乱动。”说着,村长打开了祖祠的两扇木门,率先走了进去。

陆修远也整了整衣冠,迈步跟在老村长身后。甫一进门,一股古老而又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祠内香火气息浓重,袅袅烟气顺着两边的镂花木窗飘散到外边,以保证这里空气的流通。这淡淡的烟气初闻有一点点呛人,但是细闻的话,会给人一种心神宁静、沁人心脾的感觉。

祖祠正中矗立着一座神坛,坛上有上百个灵位按序排放,最上边的几个灵位由于年代久远都已经辨不清文字了。陆修远依稀看见有几个陆姓的灵牌散落在这众多灵牌当中。

神坛下边,放有四个团蒲,此时第三个团蒲上坐着一个青衣老人,看其面貌,却是老态龙钟、极其沧桑,满脸的皱纹交错散乱,浑身上下无不显示着一股久经岁月侵蚀的痕迹。这老人就是黄村三元老当中的老三,也是灵窍巅峰的高手,名叫黄季。

黄季听到有人进来并未起身,只是扭过身子打量了一眼陆修远。双目开阖间,浑浊的眼神偶尔闪过一丝深邃,接着一阵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

“大哥,既然你把这个小家伙带来了,那么你一定是为那魔灵果而来的,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忘了三哥的前车之鉴了?当年他可是咱们伯仲叔季四兄弟当中最有潜力的人,可是就连他都没有成功,这个陆家的小不点怎么撑得住。”

“不要再提他了,现在只有黄村三元老,你就是老三,黄叔这个人就当他不存在吧。这个小家伙虽然修为境界不高,而且身体根基已坏,但是他好歹也是陆家的血脉,或许他会成功也说不定,况且他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老村长打断黄季的言辞“现在老二不在,等他回来,我会亲自向他解释,他一定也会同意我的做法。你也不要拦我了,现在就让我把它拿出来吧,这魔灵果在这里已经尘封了太多年了。”说完这话,老村长双手合十,向神坛躬身拜了三拜,伸手在神坛中间的香炉上来回拧动了几下,伴随着一阵机括“咔咔”的声响,神坛下边出现一个暗格。

陆修远被老村长和黄季长老的对话搞得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见村长探手从神坛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盒子,然后暗格就又缩了回去,从外表根本看不出神坛有什么变化。

黄季长老看到这个玉盒子,叹了口气,不在言语,只是原本就凑在一起的皱纹更加深刻了一些。

村长也是面露回忆之色的摩擦着这个玉盒,怔了半晌,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郑重把盒子递到陆修远手中。他神色慈祥的看着陆修远,拍了拍陆修远的肩膀,微带感伤的说道:“小家伙,是我没用,竟然到现在都还找不到你武道根基坏掉的原因。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个堪称十死无生的方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你有知道的权利。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你出去吧,你想要的东西就装在盒子里,打开后你就知道了,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再来找我。对了,不要和别人说起这里的事情,二丫也不可以。”说完这话,黄伯便撤回目光,扭过头看着祭坛上的无数灵位神情落寞、怔怔出神。

陆修远默默的接过玉盒,看着老村长这一瞬间略显萧条的身影,有好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我不是武道根基坏了,我早已不是那个您爱护有加的陆修远了。”可是这话终究不能说出口。

最终,陆修远也只是说了一句“我会成功的”,便向老村长和黄季长老躬身行了一礼,迈步走出了祖祠。

一直到陆修远的脚步声渐远再也听不到了,老村长才叹了口气对黄季说道:“老三,你成天窝在这祖祠当中,不打算出去走走吗?”

“我不想出去,我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有在这祖祠当中我的心神才能稍微宁静。”

“你也感觉到了?难道我黄村躲避了数十代的劫难要在我们这一辈来临?”

“希望这只是我们的错觉吧。”

……

陆修远拿着老村长给的羊脂玉盒子,神思不属的来到村子后边自己经常来练功的小树林中。

一年前,陆修远问过老村长,有什么方法可以重铸自己的武道根基,当时老村长告诉他两个方法,第一个方法就是寻找可以筑基的灵丹妙药,第二个方法是让一位神通进境的高手用精气为他洗精伐髓,但是这两个方法都很难实现。可以筑基的灵丹妙药太过珍贵难寻,神通境界的宗师级高手更是传说中的存在。

当时听到这里,陆修远就已经万念俱灰。也许是老村长于心不忍,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和陆修远说了第三个方法,那就是黄村原本有九颗自古相传的魔灵果,在数千年前曾经有过两位先祖肉~身破碎、根基被毁,但是都靠这异果重塑的身体并且重铸了武道根基,而且后来成就极大,这足以说明这魔灵果拥有可以让人脱胎换骨的功效。但是除了这两位先祖之外,历代其他服用这魔灵果的先辈,都当场身死,化作一具干尸。

一直到老村长他们这一辈,九颗魔灵果只剩下最后两颗。当时黄村元老有四人,黄村四老当中的三弟黄叔是个武痴、修炼狂人,在意识到自己的潜力已经开发到极限再难寸进之后,不顾其他三个兄弟也就是现在的黄村三老的阻拦,盗走了一颗异果,只留下一个字条,上边写着“我若成功,必定回来负荆请罪”,留书之后便独自离开了黄村。但是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四十多年,黄叔仍然音信全无,想来是没有抗住魔灵果的药力已经身死异乡了。

黄村三老悲愤异常,剩下最后一个魔灵果被老村长亲手封存在了祖祠当中,只是没想到,今天又被他亲手拿了出来,交给了他最喜爱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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