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脚步声渐渐靠近时,连怀逸只觉得眼前一黑,待他醒来时,已是身处医院。
“冉冉,我……”
睁眼,看到静静守候在身边的司冉,连怀逸竟感到愧疚。
是因为他没有和司冉一起离开吗?还是自己的心已经动摇了呢?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苏幕遮。”司冉美丽的脸庞上是深深的疲惫,“但我不怪你,怀逸,我不怪你。”
“冉冉……”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闻声,连怀逸急忙问道:“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冉冉,你知道能在我身边的只有你。”
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司冉将一直藏在手里的镇静剂注射进了他身体内。
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给他盖好,静静地注视着那如同婴儿般的睡颜。
“我离开是为了葵,我已经知道她在哪儿。如果能活着回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除非你能真的想清楚自己要的。如果不能,就请你忘了我吧。”
轻轻地关上病房的门,司冉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林澈。
“小澈,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对着他,司冉微笑着伸出了手。
“阿冉,你想好了吗?我是从那逃出来的,那儿有多令人绝望我已经深深感受过了。那个人几乎是变态地近乎疯狂。葵姐姐,怕是很难撑下去。”
“所以她才让你找到我啊,她相信,我能带她走出黑暗。”
司冉牵上林澈的手,最后看了一眼病房内的连怀逸,仿佛这一去就是永别,要将他牢牢地记在心底。
“为什么不告诉他?不怕他误会吗?”
“如果我回不来的话,他误会岂不是更好?与其知道我是身不由己,还不如就让他这样来理解我的消失。”
“他会想你一辈子的。”
林澈的话不像个小孩子。但能从那里逃出来的人,无关乎年龄、权势,本身就是不容小觑。
“有时候觉得你实在是太理智了呢。”
但这样的理智,是经历过多少绝望才能换来的呢?
小澈,充斥着你过去的,到底是什么?
“阿冉,如果我不理智的话,那个人就会失去对我的兴趣。你知道吗?他一旦对人失去兴趣,等待他的,只有生不如死的孤独。”
“那葵是……”
“对待任何事物都风轻云淡的性格,他想看看司葵的风轻云淡要承受多少痛苦后才会到头。”
“果然是变态地近乎疯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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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到另一家医院,叶语捷让凌先回去。然后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等。
她没想到只是小小的枪伤竟要住院,是她太弱小了吗?
“咚咚——”
“进来吧,门没锁。”
叶语捷抬头看了一眼,是易霄欢,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你那么聪明,一定早就怀疑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易霄欢愣了一下,随即轻声道:“其实你也很聪明。”
“想问什么就问吧,过了今天我可什么都不会说了。”
又或许是,什么都不能说了。
“王朴的死,虽然被认定为自杀,但我知道这和你有关系。”
“不错,是我打电.话刺激他,说王家就要垮了,王思音已经死在美国,而我也不会和他结婚。最后,我告诉他。我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
(哦买噶,电、话这俩字也得隔开,真搞不懂红袖的理解思维,这俩字怎么看也合法啊。。。)
“你,你怀孕了?”
“嗯,但事实上这个孩子是他的,王思音也活得好好的。”
“那发布会上的枪袭……”
叶语捷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也是我干的,目的是为了让苏幕遮受伤,引王思音回来除掉她。”
“是为了王家的那个东西?”
“我对那个东西毫无兴趣,但有人对它有兴趣。”
易霄欢皱着眉头,据他所知,叶语捷不是个仍人摆布的主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
叶语捷突然笑了起来,她指着正在输液的吊瓶,答非所问地说道:“那个吊瓶里的药水被我换了,我本身就对一些药水过敏,严重地会导致死亡。”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易霄欢走上前去,想要扯下那瓶药水,却被叶语捷阻止了。
“听我说完,我不想再替他做事,但我妹妹在他手上,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我知道你势力很大,也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那么,以我的死亡来消除你的怨恨,求你,替我救出小瑰。”
“那你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想你妹妹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你不懂,就算是死,我也要拖他下水。”叶语捷说起那个人时,脸上满是恨意,“这家医院他有最大的股份,若是有患者在他这儿发生事故,我想他也会脱不了干系吧。虽然我不能亲眼看他下地狱,但能让他痛苦一阵也好,毕竟我和她有九分像呢。”
叶语捷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过敏的征兆已经出现,并且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她招手示意易霄欢弯下腰,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待她说完,便停止了呼吸。
“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
易霄欢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忍再直视那如同熟睡般的恬静面容。
叶语捷,你的心愿我会帮你达成。
只是,若你口中的小瑰知道你为她的付出,还能不能快乐地生活在这世上?
想必,她也是满怀仇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