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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离开天宫

瑶池仙境,庆功宴如时举行,处处弦乐悠扬,琼香缭绕,殿中左右各摆了三排桌椅,四字排开,焱坤与太上老君各居左右第一位,八大元帅及各仙家分列两旁席上,凌风与灵汐并排端坐老君之后,静候玉帝与王母的到来。

不多时,只见玉帝携王母引着一众仙子、仙娥进入大殿,待坐定之后,众仙家恭敬见礼。其后,在一阵仙乐玄歌中,觥筹交错的盛会开始了,身着五彩羽衣的仙姬们飘飘然舞至殿中,个个身姿轻盈,柔若柳絮。在座的仙家喝的喝、吃的吃、看的看,献艺的小仙们则唱的唱、舞的舞、此番如梦似幻的光景中,灵汐实觉得如在梦里一般,好生不自在。

正飘忽间,忽闻得高坐上首的玉帝道:“此番劫难能顺利化解,实乃焱坤战神及八大元帅之功,来人,赏!”

话音刚落,便有仙官步入殿中,分别为焱坤及元帅们呈上赏赐,众仙欣然领受,谢了玉帝后落座。

王母却道:“还有一人也该重赏,玉帝莫要忘了。”

玉帝却开怀一笑,捋了捋胡须,道:“朕自然不会忘记。”随即目光穿过前面的仙家,落在躲在后面的灵汐身上:“小灵汐,此次化劫,你舍身救了天庭众将士,实在功不可没,但朕实在不知该如何赏你。你说,想让朕赏给什么,朕一定依你。”

灵汐见众仙视线均投了过来,定定地看着她,面上倒有了几分羞涩,忙起身步入大殿正中,行了个礼,道:“玉帝与义母对灵汐无比疼爱,对灵汐来说,这已是最好的赏赐,灵汐再不敢奢求别的恩赏。”

玉帝朗朗一笑,看她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怜爱和赞赏,不由侧身对着王母道:“你看看,这小灵汐却是乖巧贴心又实在,朕要赏她,她竟还不要,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王母听了这番话,面上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道:“那就先欠着,等汐儿哪天有了想要的宝贝,再如她所求。不过眼下汐儿身体尚虚,就赐她一瓶九阳仙丹补身吧,否则让女娲娘娘看到她此时的摸样,可要恼火没照顾好她的宝贝徒儿呢。”

灵汐这才领了赏,起身回到位子上。陆续又有仙将上前领功受赏,却还不见传凌风,灵汐不由有些奇怪和不满,要知道,凌风以“九炉之法”炼制仙丹,可谓是元气大伤,这等大功,岂能不记?

正好凌风就坐在她旁边,她微微侧目,就瞧见他闷闷的喝着酒,似乎在想什么心事。眼珠子一转,灵汐决定逗逗他,便贼贼一笑,轻唤道:“喂喂,冷面门神,你说我要是请陛下和义母将你赐给我做奴隶,他们会不会恩准?”

凌风闻言,一口酒哽在喉间,呛的他一脸通红,还好他拼命忍着,没有咳出声惊动众仙。放下酒杯,他很是不满地瞪了灵汐一眼,没有吭声。

灵汐吐了吐舌头,乐呵呵偷笑,然后将王母赏的仙丹倒了一半出来,包在丝帕里,递给他,轻道:“逗你玩儿的,你倒当真了。这个,给你。”

凌风不明所以地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竟是愣了愣,神色奇怪地看着她。

灵汐忙解释道:“你先前炼制解毒仙丹已失了元气,后又运功为我调养,大伤元气,这些九阳仙丹你拿去吃,身体也好得快些。”

听着她的回答,他的心绪突然就乱了,握着丝帕的手竟控制不住的有些抖,想将仙丹还给灵汐,让她留着补身,可终究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一张绣着白莲花的她的丝帕。

见他盯着丝帕不说话,灵汐伸长了手,逗他道:“不想要啊?那还给我好了。”

凌风一听,生怕灵汐会过来抢,立马就将东西往胸前的衣襟里一塞,还顺手在胸口上拍了两下,拽拽的回道:“既然你央求着要给我,那我就勉勉强强收下了。”

“真是厚脸皮,欠打!”灵汐嘴角抽了抽,相当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他却心情大好的嘴角微扬,笑了。可再一抬头,才发现玉帝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样带了些审视的目光,让他不禁头皮发麻,心怦怦直跳。他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玉帝看了他有多久,是否将刚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众仙的视线也随着玉帝转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却听玉帝开口道:“凌峰神将上前听封。”

他忙起身,大步走到殿上,恭敬跪好。玉帝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仙家,在这一片安静的等待中,沉吟许久,等到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宣布了他对凌风的赏赐:“自今日起,晋封凌风神将为真君,权管天宫四大天门守卫之责。”

玉帝赐封一出,别说在座的各路仙家,就连他自己也是不可置信。从一个守卫南天门的小小神将,一下子被封了真君,他说不上是喜是惊,总觉得心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他讶然又迷茫的抬头望向玉帝,在玉帝高深莫测的眼中,看到了赞赏和肯定。于是,他从容地谢了恩,在众仙的道贺中,他情不自禁地看向灵汐,见她笑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刻,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不再空荡荡的了,而他也没有察觉到,他笑了,对她笑了。这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落在了灵汐的心底,同时,也落在了对面坐着的焱坤的眼里。

宴会之后,群仙散去,灵汐也拜别玉帝、王母,要返回娲皇宫了。来时,她是被红霞仙子接来,此时要走,玉帝特赐了太阳神车送回,红霞仙子随行。灵汐大感隆重,几番推辞,均被玉帝和王母劝住,只得从命。

和孙悟空、七位公主、七衣仙子、扫把星等一一告别以后,灵汐依依不舍的上了神车,心里却泛起几分失落,大家都来送行,为何却不见那冷面门神呢?

等到神车到了南天门外,灵汐这才惊喜的看到了一身白衣,看样子已等候多时的凌风。灵汐以为他是等着与她道别,正要下车,他却拉下赶马的天丁,跳上马车,在灵汐的惊愕中解释道:“我送送你。”语气仍是淡淡然,可灵汐还是从中听出了离别的伤感味道。

灵汐连忙阻止道:“你如今已是真君,这么做怕是不妥。”

他却一哼,道:“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既是如此,又有何不妥?”

一旁的红霞看得失笑,只得调解道:“难得妹妹此次来到天庭,结交了孙大圣和凌风真君这样的朋友,可真是好福气,妹妹还是受了真君的好意吧。”

冰魄跟着灵汐的时间虽不长,但灵汐的机灵她多少还是学到了一点儿。红霞话中的避嫌之意她听的很清楚,遂道:“红霞仙子说的对,真君可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替孙大圣送送你,姐姐就别再推辞了,否则可不就辜负了真君和孙大圣的好意?”

灵汐听罢,只得任由他去。凌风这才挥舞马鞭,向娲皇宫驶去。一路听着灵汐三人的欢声笑语,他真希望这条路可以变得再长点儿。可自己驾的毕竟是太阳神车,不消一会儿工夫,娲皇宫便在眼前。

马车刚停住,守宫门的仙童们便围了上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觉得这金光闪闪的马车真是漂亮又稀罕。一见灵汐从车上走下来,才纷纷停住,安分地行礼。

灵汐挥手示意童儿们退下,转而拉着红霞的手,道:“姐姐留步吧,无需再送了,我和冰儿自己进去就好。这段时间劳姐姐照顾,灵汐在此谢过。”说罢,端端正正地行礼致谢。

红霞忙扶起她,道:“那好吧,你我就此别过,妹妹保重。”

灵汐点头,转身走出几步,复又停住脚步,回望着一直不发一言默默目送她的凌风,半晌才道:“悟空哥哥本性乖张,刚毅耿直,以后就请凌风真君多看着他,以免惹出祸事来,可以吗?”

凌风本就沉默少言,此时也说不出什么离别的话,便依旧静静地望着她,微微颔首。

“那,我走了。”灵汐说完这几个字,心中突然觉得很沉重,眼睛也湿湿的,看不清楚东西,她赶紧眨了眨,转身便走。

凌风眼看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即将踏入宫门之内,终于疾呼道:“灵汐……”眼见她转身看着他,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憋了许久,才挥了挥手,轻道:“好自珍重!”

很多年后,每当凌风想起离别的这一幕,他便很是后悔,为何当初没能再多看她一眼,多跟她说一句话,这样,在这分开的几百年间,他便多了一丝回忆了。可是,时光,终究不能重来。

是的,自那一日回到娲皇宫后,几百年间,灵汐再未出过宫门。一回到宫中,女娲娘娘便给了她一本琴谱,上书“伏羲琴法”四字,这琴谱乃伏羲大神所创,以伏羲琴弹奏而出,威力惊人。女娲娘娘有命,不练成此琴法,灵汐便不得出清心阁的石窟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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