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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峰回路转(3)

然后,他用小刀把降落伞上的绑绳割断,把自己解放了出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落水的地方,想找回丢失的“圣具箱”。尝试了六次潜水以后,他终于把它捞起来了。

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几百名失散的美国伞兵,因为迷了路,就在这个区域游来荡去。他们三三两两、失魂落魄地走过灌木丛地带。到处都潜伏着死亡的危险。美国人和德国人在这场躲躲藏藏的致命游戏中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冲突。

在登陆开始这一天,当夜幕笼罩诺曼底的时候,山姆神父来到了阿德维勒村的一个医疗站。在这里,受伤的伞兵散乱地躺在坍塌的房子里面那肮脏的地板上,有几个人已经生命垂危了。

黎明时分,医疗站四周一直不停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周围一片死寂。山姆神父用床单做了一面白旗,举着它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桑普森听到有人说话,看到三个德国人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正守着一挺机枪。他举着白旗向德国人提出抗议,说他们在医疗站周围布置武器,违背了《日内瓦公约》的规定。

根据他们与众不同的穹形头盔和徽章,山姆神父分辨出他们也是伞兵,并且感觉到他们情绪低沉。一个德国兵掏出一支“斯迈塞尔”式自动手枪,指着桑普森的腹部向他大吼,命令他沿着公路向前走。他和德国人说,自己是一个照顾伤病员的神职人员,但是他们充耳不闻。

大约向前走了l/4英里,他们粗暴地让桑普森在一丛灌木前停下来。这三个德国兵拉紧了枪栓,把武器对准桑普森。此刻,桑普森又在背诵“悔罪经”。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颗子弹呼啸着从头项掠过。桑普森认为,这是这些人在把他打得千疮百孔前的小把戏。但是这颗子弹是另外一个德国人射出的,目的是为了引起这三个将要行刑的德国兵的注意。

一个金发碧眼、嗓子有点沙哑、年轻英俊的中士大踏步走过来,大声地训斥了这三个德国兵。这三个人满脸不高兴地走开,不久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同许多欧洲人一样,这位中士能听懂并且会讲英语。山姆神父向他解释,自己是一名天主教牧师,并把自己的军人证给他看。使这个美国人惊奇的是,这位德国伞兵,全神贯注地,虔诚地向他鞠了个躬,接着拿出自己藏在军服里的天主教宗教奖章给他看。

“我非常高兴,上帝无处不在”,山姆神父以后向他的朋友们讲述他的传奇经历时总这样说。

消防队员吸引注意力

1944年6月6日,拂晓前,诺曼底100英里的英吉利海峡沿岸,激烈的战斗一直在持续着。东侧的德国人不顾一切地试图守住卡昂。那里是诺曼底首府,距离登陆地索德海滩15英里。

德军集中火力封锁了去卡昂的主要路口,致使英国和加拿大军队只能改道去西北方向的巴约。诺曼底登陆开始后第三天,陆军中校斯丹利·克里斯多夫森率领的一个坦克装甲连才进入到市中心。

这里除了一小股德军顽固分子还在从一个屋子里进行机枪射击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抵抗了。于是,坦克的炮火向这所房子集中轰击,房子起火了。但是那~伙德国兵依然拒绝投降。

几分钟后,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巴约的消防队接到任务赶到了出事地点。这是~支穿着鲜红颜色服装、戴着银色头盔的消防队。

也许是太专注了,消防队员根本没有注意到偶尔的机枪射击,迅速冲进着火的大楼内,扑灭了大火。几个法国人从右侧转到了德国机枪手的后面,他们“俘获”了德国人。

女“炊事班长”

8个世纪以来,忠诚勤劳的法国格雷恩斯市市民过着没有丝毫兴奋和刺激感的平静生活。1944年6月6日的早上,突然之间,一切都改变了。在卡朗坦南部6英里的地区,“兴奋和刺激”发生了:上百个年轻的美国人,穿着被水浸湿的短靴,蓬头垢面、气喘吁吁地来到了他们中间。

这些不速之客从夜空中伞降到了三面环围格雷恩斯市的那片沼泽地里,那里的水深范围是1~5英尺。很多人在那里送了命。其余大多数的人,借着月光辨认出了格雷恩斯那座古老的罗马天主教堂的钟楼,并向这一地标靠近。

在接下来的48小时里,第82和第101空降师的伞兵们大都在格雷恩斯附近迷路了,总共有14名军官、168名伞兵,降落在了距离他们真正要降落的目标地域南部8~15英里的地方。

登陆战役第二天,镇长阿尔冯斯·沃伊戴,召集了几乎整个小城镇的市民。格雷恩斯人留着热泪,鼓掌欢迎,表示要对跨越大洋来解放法国的这些“客人们”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成年人都清楚,给纳粹德国的敌人提供帮助是什么罪状,如果被抓住,就会被立即处死。

与此同时,一位声望挺高的军官——少校查尔斯·D·约翰逊,在格雷恩斯周围指挥着一支独立的军事力量,对从各个方向可能出现的德国人的进攻,组织着强有力的还击。

登陆战役第三天,约翰逊和他的部队遇到了危机,他们的食物已经吃光了。一位年纪50岁、经营着一家小餐馆和蔬菜、水果零售的小老板——热尔曼·庞西尔夫人带着她的两个女儿以及其他的一些妇女和大姑娘,迅即来到前线。庞西尔夫人为他们寻找食物和牛奶,每日两餐,并且亲自送到伞兵们的观察哨位和战斗前线。面包没有了,这位餐杂店老板娘和她的一些邻居们就一天一天地定期赶着马车到5英里以外的圣·让·德·戴伊去买面包,藏在干草堆里运回来。

马车去圣·让·德·戴伊的路上又惊又险。庞西尔夫人的女儿——奥德特·雷拉维契特和其他的妇女们要穿过布满地雷而又没有标志的马路,要通过德国的道路封锁,要躲过步兵的巡逻。曾经有一次,一队德国兵搜查庞西尔夫人的马车,找到了面包。那一刻,庞西尔夫人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但她还是强作镇静,并解释说面包仅仅是为格雷恩斯市民准备的。这样,德国兵挥手送她上了路,并祝愿她度过一个愉快的早晨。

毫无疑问,庞西尔夫人是惟一一位作为“炊事班长”为美国部队服务的法国妇女。

“蒙冤的”村落

1944年6月6日,盟军恢弘的诺曼底登陆战开始几个小时后,德国党卫军精锐的第二装甲师师长海因兹·拉麦丁将军接到位于法国最南端的总部紧急命令,率领一支大约20,000名士兵、75架自行火炮、163辆坦克组成的装备精良的部队,于当日下午向北开拔,任务是增援诺曼底的德国军队。

登陆之前,很早的时候,伦敦的盟军参谋人员就已经预料到党卫军第二装甲师会驰援诺曼底。=F是,大量配有重装备的法国抵抗组织武装力量布置在了德国援军必经的路线上,目的是为了减缓德国装甲部队的前进步伐。

沿着德国人的行进路线,“马基人”①(法国地下组织的战士们)进行了猛烈地伏击。他们用一种环状的看起来像是一堆牛粪的烈性地雷,袭击站在炮塔里的坦克指挥官。同时,还在路上安放了一些翻转过来的盘子,让它们从坦克潜望镜中看起来就像是在匆忙问埋下的地雷。

不多久,路上就横七竖八地躺着德军的尸体,铁路的路基上遍布着出轨的载满士兵的机车,“马基人”毁坏的车辆封锁着道路。

党卫军第2装甲师面临的骚扰是多种多样的。德军一个团的先头部队在苏亚克城郊外一条狭窄的公路上被30名“马基人”围困了长达40个小时之久;被“滞留”在公路上的后续部队则不断地遭到盟军战斗机、轰炸机的猛烈攻击。

拉麦丁的部队在离开南方的集结地之后,本打算在48个小时之内抵达诺曼底,并投入与盟军的战斗。但现在已经是诺曼底登陆战役的第8天了,部队仍在缓慢的行进途中,士兵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在法国抵抗组织进行激烈战斗的时候,德军一名很有声望的营长毙命了。可能是在他的指挥车里遭到狙击手射杀,也可能是在小村子里被逮捕并遭到杀害。第二天一早,党卫军海因兹·冯·布鲁多夫斯基少将带领他的部队包围了格拉纳河畔奥拉杜尔村,要为死去的德国军官报仇。

格拉纳河畔奥拉杜尔村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杀害了。男子被机枪扫射而死,妇女和孩子则被锁在教堂里活活烧死。

发生在格拉纳河畔奥拉杜尔村的大屠杀震惊了整个同盟国世界。没过多久,真相大白了,那些人都是无辜者,他们根本没有杀死德国军官。那个德国军官是在韦尔河畔奥拉杜尔村附近死的。疯狂的杀戮发生在了一个“无辜的”村子里。

将军变成了救火队长

1944年6月9日,诺曼底夜幕降临前,一辆溅满泥浆的美国装甲车停在圣一雅克一德恩霍夫广场,四周掀起厚厚的尘土。47岁的“闪电乔”J·洛顿·柯林斯少将,身着一套褪色的橙红色野战服,跳下了车。他是美国第7集团军的司令官,他已经一天里连续18个小时对从犹他海滩向西发起反击的第8步兵师的前沿阵地发动突击。

陆军中校弗里德里希·J·德·罗汉的第60步兵团进行了一整天的激战后,退守圣一雅克一德恩霍夫,准备让精疲力竭的士兵们在那里休整一夜。“闪电乔”柯林斯火速赶来与这位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行军、几乎没有合过眼的指挥官会面。

“德国佬已经撤离了这座城镇,我们没能和他们交锋,”这位陆军中校告诉柯林斯。

这位集团军司令官让他的助手杰克·沃尔什上尉打电话给第9步兵团的指挥官曼顿·s·埃迪少将。“麦特,你尽快到圣一雅克来见我。”柯林斯说。他准备告诉埃迪,让他留下精锐部队,其余部队拂晓过后继续前进。

柯林斯在等埃迪时,注意到广场上用石头砌成的老教堂上的钟楼正燃着熊熊大火、冒着浓浓黑烟。德军在撤离这座城市前夕,向钟楼上的钟面发射了一枚88毫米的炮弹。钟的木质支架随即着火。

当地的居民爬出地下室,痛苦、沮丧地看着熊熊火焰中的古老教堂。由于时间紧迫,柯林斯将军认为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钟楼被大火烧毁。他迅速把当地人组织起来,成立了一支救火队,开始向钟楼燃烧着的地方泼水灭火。

就在埃迪将军乘坐吉普车进入广场的几分钟前,钟楼上的铜钟坠毁了,并进发出一阵火花,但没有人受伤。

埃迪的到来使“闪电乔”不得不放弃在圣一雅克扮演的救火队长角色。但是,毫无疑问,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唯一一个充当消防志愿者的军队指挥官。

“伟大”的肥皂泡计划

盟军在诺曼底登陆一个星期以后,1944年6月13日凌晨四点多钟,英国皇家侦察部队的一个老志愿兵在英国的东南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物体正穿过夜空向伦敦方向飞去。它模糊的轮廓显示像是一架飞机,但又不是飞机。它的排气管喷射着橙红色的火焰,并发出劈啪声。

该物体向前方继续飞行,几分钟后,它:预先调制的定时器自动切断发动机,坠向沉寂的斯旺斯卡比村庄里,这里距离它的预定目标伦敦塔相差18英里。爆炸震动了整个地区。英格兰遭到一种杀伤力很强的自动装置的袭击,这是阿道夫·希特勒的秘密武器,代号为V-1的火箭(v表示复仇)。

英国人称这种奇妙装置为“有翼飞弹”。美国人称之为“嗡嗡飞弹”。不管它的名称是什么,这些使人恐惧的无人驾驶的飞弹时速可达440英里(比盟军任何一种战斗机速度都快)。爆炸产生的威力相当于一枚4,000磅重的巨型炸弹。

混乱与恐惧在伦敦蔓延。几百枚火箭雨点般地落在了首都,造成数千市民伤亡,相当多的人无家可归。

人们面对这些威力巨大的火箭似乎有点无计可施。于是,任何想法,无论它多么不合乎逻辑或缺乏科学的可行性,只要它能抵抗V一1火箭,都会受到重视。

遭到火箭大规模袭击后,多种武器研发局(DMwD)的局长,加拿大人查尔斯·古德福正在英国海军总部主持召开一个重要会议。就在这时,他接到通知,政府高官瑞尔·比格先生要马上见他。古德福对会议的中断有些恼怒,他离开海军总部大厅急步走向瑞尔·比格的办公室。

瑞尔·比格先生把他介绍给一个陌生人,一个普通的市民。瑞尔·比格对他说:“这位先生有一个主意,我想,最好让你看看。是一个反击‘有翼飞弹’的办法。你把他带过去,让他给你演示一下。”

此时,古德福更加恼怒。因为他不得不取消他的重要会议。

两个人来到古德福的办公室。陌生人从他那装得胀鼓鼓的公事包中拿出一大摞纸,结果情急之中又散了一地。古德福竭力保持冷静。

陌生人把纸捡起来之后,开始解释他那“革命性”的方案:循着那些自动飞行装置的轨迹,向天空放出大量气球。每根绳子的一端都将连接一个他正在展示的装置。这一装置由氧气筒和一个盛满苯的小型容器组成,二者通过电磁排气阀连接起来。容器的另一端是一个装满肥皂溶解剂的浴缸。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个发明者问道。古德福咕噜了几句,说他大致明白了。古德福看了一眼手表,想知道他的下一个会议是否能准时召开。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整个计划最核心的部分,”陌生人带着一点胜利的口吻说道,“混合溶液将在空中产生很多巨大的气泡。”

古德福很吃惊。他说:“我不明白你的气泡怎样毁坏飞弹。”

发明者带点责备的口吻对古德福说道:“这很明显。当火箭飞过时,把气泡吸入它的内部系统里,它就会在半空中爆炸。”

古德福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记起了这位陌生人是瑞尔·比格先生保荐的。于是他说,这个理论很有趣,关于这项装置,他还要和其他的同事商议一下。

古德福感到很为难。他知道这个计划很荒谬,但他不得不小心处理。因此,不久他就给发明者寄了一封措辞非常委婉的信。在信中,他解释说,这个发明很有价值,但建议他重新向航空部而不是海军总部提出这一建议。

此后,古德福再也没有听到这个“伟大”的肥皂泡计划的消息了。

曲“高”和众

1944年6月初,盟军在诺曼底进行大规模登陆作战,占领了滩头阵地。随后,已经先期通过空降的方式深入到德国后防线去的美国的战略情报局(OSS)特工和“马基”(法国地下组织)联合起来,共同“解放”那里的小城镇。

这些解放者们在远离登陆点的地方作战,被看作是胜利的英雄,受到了热情的接待。香槟和红葡萄酒随意畅饮。热泪盈眶的妇女们争先恐后地看谁能亲吻到最多的解放者。孩子们把鲜花和糖果塞给美国空降兵。

在庆祝会上,“马基人”高声唱起了法国国歌《马赛曲》。随后,英国的问谍机构——特种行动执行局的特工们也开始大声高唱《上帝拯救国王》。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个美国战略情报局特工的身上。他们是陆军中尉里夫·施雷(战前是华尔街的律师)和陆军中尉约翰·阿尔索普(著名新闻记者约瑟夫·阿尔索普的弟弟)。虽然他们都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也都出身富裕家庭,但却都不会说法语,也不通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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