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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草根人物(2)

当年修建的引水渠,至今还惠及码头村。1972年冬,戈卫作为工程的倡议者参加了专业队,并负责测量等技术性工作。那是一个激情打造的阵势:没钱买炸药,就派人去太白山深处采松子挣钱;四五十公分直径、几十米长的水管用两辆架子车一头一尾运到渭河对岸,然后用船摆渡过来,再坐上“专车”进村,艰苦奋斗的精神是以与开凿红旗渠的林县人媲美。一年以后,村里的大部分耕地喝上了以前只有老天爷才能赐予的甘霖。

渠修好后,已经当了村党支部副书记的戈卫趁势提出了修建水电站的建议。“水能发电?”没有文化的村民满口说是“胡闹”。在嘲讽中,经过三年苦干,一座装机容量30千瓦的水电站终于落成。入夜,黑幕笼罩的坪头山区唯独码头村亮如白昼;白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拉上原粮赶到码头排成长蛇阵,用电磨加工面粉,再也不用听水磨那单调声。接着,他们又建成一座100千瓦的水电站,并使村民用上了那时只有城里人才能用上的自来水,告别了村民祖祖辈辈要翻一道山梁挑水吃的历史。

戈卫对码头村最大的贡献,当属他带给码头村人思想和观念上的变化。

山里人祖祖辈辈习惯了贫穷,当有人试图去改变时,他们无理由地拒绝。戈卫要改良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遭到反对;戈卫引进新的玉米品种,遭到质疑;戈卫传授自学的果园管理方法,他们却说苹果不管照样长……

戈卫明白,娶改变一切只有用事实说话。结果,同样种地,用科学方法,优良品种,粮食打得就多,苹果结得就大。一次、两次……乡亲们心服口服。

此后,在新品种、新技术等的推广方面,码头村总能比其他村子先行一步。乡亲们形成共识:种地也要有文化!日子再难,也要送孩子去上学!

包括戈卫的生活习惯,如穿着、刷牙、洗澡、讲卫生等,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码头村人。出门办事,码头村人的行为举止、精神状态,就是和其他山里人不一样!

精神理想:一生脚踏实地探求“三农”问题的“解”

“当初留下当农民,可能更多的是责任感驱使,能坚持39年是从情感上已把码头村当作自己的家乡建设了。”戈卫侃侃而谈。

戈卫在码头村有家,村党支部书记魏文杰的家,就是他的家。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年长5岁的魏文杰与戈卫结下了兄弟般的情谊。当戈卫决定留在码头村的时候,这名淳朴厚道的山里汉子主动热情地接纳了他。戈卫在码头村的功绩,也离不开魏文杰的鼎力相助。当戈卫费尽周折引进的粮食新品种、新技术无人理会时,魏文杰第一个站出来声援……整整36年,一日三餐戈卫都在魏家吃,戈卫成为魏家的一员,魏家的孩子亲亲地称他“戈卫爸”。更有意思的是戈卫的工资存折让魏文杰拿着,魏的孙女看病、上学拉不开时,打个招呼就从存折取钱:而戈卫平时口袋不装钱,要用或回西安时才向魏文杰要。当记者问魏文杰为啥拿着戈卫的存折时,没料想他却反问道:“那有啥不一样?”

说起戈卫对码头村的贡献和所受的委屈,魏文杰最有发言权:“戈卫到码头,事情没少干,苦可没少吃。他干得咋样,看看省林科所几位专家的态度就知道。十几年前,我们从杨凌请专家帮助发展杂果,每来一次,付给报酬200元。后来,这些专家被戈卫的精神感动,不仅不收报酬,连杨凌到宝鸡的火车票都自掏腰包。但有些人不知什么动机,时不时地给他使绊子,说他有政治野心。‘文革’结束后。又因为那封信,有人连想都不想就说他与‘四人帮’有牵连。”老魏越说越激动,一双大手连连挥动:“1987年来了个扶贫工作组,却把精力放在查戈卫修水电站时的账务上,说他有经济问题,喊着口号开他的批斗会。批来斗去,最终证明他是清白的,工作组尴尬得差点出不了村。”

39年来,戈卫和魏文杰一度轮流执政:戈卫挂帅,魏文杰就是他的副手;魏文杰坐了中军帐,戈卫则是他事实上的顾问。

戈卫不甘心做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他每年要订10多种杂志和4—5种报纸,最多时要花上千元。在他住地占的空间最多的是那书柜里的几千册书刊。有“三农”方面的书刊:《世界农业》、《农业经济问题》等;更多的是种、养殖实用技术《中国兽药》、《中国家禽》、《饲料制造工艺学》等。

“中国的问题现在依然是农民问题,你对农民不了解,你就不懂中国的基本国情。”戈卫自始至终对农村、农业和农民问题有深切的关注。谈及“二农”问题,他俨然是这方面的土专家:我们应借鉴国外农村劳动力转移的经验;当前涉农政策的不完善、农村组织弱化、规模经营制约农村经济发展:码头村发展杂果面临销路、劳动力培训、输出等问题……他高兴地介绍道:“村上有个小伙在职业技校学会电焊技术后去西安打工,几年下来,给自己找下媳妇,还给家里盖起二层楼房:五组有个女孩在村上免费培训后出去打工,半年多就给家里奇回2800多元,还用上了手机……”

退居二线的戈卫,仍然为实现自己的理想孜孜不倦。他自学种鸡饲养技术,帮助几个村民办起了万只规模的养鸡场;帮助村上建起了食品加工厂;请专家指导村民种植樱桃;给码头村的孩子们寻找就业出路……

戈卫从城市到农村,在大山旮兄里一蹲就是一辈子,却鼓励村里孩子走出大山,戈卫解释道:“这并不矛盾。我扎根农村的目标是把码头作为一个点,零距离地脱察、研究、改变农村。农村孩子就不一样,他们学握技能后,十六七岁出去,干到三十多岁,在外成家,农村人口不就顺理成章地转移出去了吗?”

戈卫过着简朴的农村生活,吃着粗茶淡饭,不为名,不为利,不为官,用一生全身心投入他改变农村的试验,实现着他高尚的精神追求与理想!

民警邓良义

“功夫片儿警”织就和谐社区

记者7月23日一大早在安康汉滨区“邓良义警务室”采访,得知信息的骆家庄社区的大爷大妈们,冒着人雨呼啦啦来了一屋。他们争先恐后诉说,滔滔不绝夸赞。

75岁的杨忠英老人诚恳地说:“邓警官是真心实意给群众办事。”73岁的严守言老人说:“小邓管得我们这片社区安定,家家高枕无忧!”78岁的马子寿老人说:“你们到社区转一转,就知道邓良义和群众的距离有多近,和群众的关系有多亲,和群众的感情有多深……”

一个小小的片儿警,用7年时间,融洽了一方和谐,赢得0.9平方公里社区众口一词的赞誉。

沉下去融为一员

社区人常能看到,中等个儿,戴着银丝眼镜,提着小包,穿一身警服的邓良义在骆家庄社区走街串巷。

初来乍到,一些居民像老鼠见了猫,不是关门就是躲避。面对骆家庄社区,邓良义一头雾水:商店、饭店、银行、市场密集,人流、物流、资金流汇集,居民楼无围墙、无门牌、无物业,户数、人口说不清,是偷盗抢劫、吸毒贩毒、矛盾纠纷的治安“重灾区”。

要改变现状,只有真正沉下去,邓良义一头扎进乱麻一团的社区,开始挨家挨户从最基础工作做起。为了不扰民,他采取“群众外出我巡防,群众休息我上岗”的错时工作法登记人口;遇到上班族,他就选择在节假日、中午或晚上去;对常跑外者,他采取电话预约或招贴预约单等方式,直至见面为止。

这天,邓良义第三次来到居民曹中花家敲门登记,前两次没开门。这次门倒是打开了,可曹中花扑出来,就撕扯着邓良义大喊:“快来看呀,警察又来收钱了。有本事,你把我盖房借的钱还了,你随便登记!”邓良义对着看热闹的人耐心说:“大叔大嫂!如果我执法有问题,你们可以告我,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登记。”他借机向大家讲政策:“我只登记不收费。”他还告诉居民,要是把不法人员当房客招进家里,不光房主安全没保障,甚至还要负法律责任。新来警察的耐心和真诚感动了大家,连曹中花也没想到,在她家竟然住着13名证件不全的美容美发小姐。

很快,邓良义成为社区里的“三勤警察”。“腿勤”,他对辖区21个单位院落、78栋零散居民楼、2500多户居民入户达5次以上;“手勤”,他《记事本》、《工作日志》、辖区8096住户的私人电话簿不离身,随时将群众的困难、对治安形势的建议以及发现的不安全因素详细记录在册;“嘴勤”,深入住户人群进行法制治安宣传,走到哪里说到哪儿。

这一跑就是三年,邓良义把“家底”梳理得如数家珍:社区居民楼,公私房出租户,暂住人口、列管霞点人口、流动人口数量:旅馆、超市、门面店铺……说到张三李四,邓良义熟悉他们住在哪条街哪栋楼……渐渐地,人熟了,情分有了,他成了群众的贴心人。

构建警务新模式

记者在邓良义警务室看到桌上、柜子里整齐摆放着一排排登记册、记录本、统计表。这些警务工作台账分为四大类23种。四大类为人口管理类、群防群治组织管理类、治安管理类、综合类。在综合类有:辖区住户通讯录、辖区楼群及群层分布平面示意图、公私房出视户登记簿、要害部位安防台账、特种行业管理台账等。林林总总的台账资料,摞起来有一米多高,密密麻麻的记录,清清楚楚的数字,一丝小苟的示意图,准确无误的统计。这一笔一笔凝结着一位片儿警7年的汗水与心血!

邓良义对记者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了这些基础台账,查找资料容易,一旦接剑报警,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根据示意图迅速准确出警。再说,以后有民警接手,工作容易开展,有利于服务群众。”

这些台账的建立,就是邓良义构建警务新模式中运用的基础工作信息科学分类法。

“片儿警”邓良义用智慧和心血把对社区警务工作的理念,从感件层面上升到理性层面,创出了社区警务工作的六步六法:第一步“片儿警”角色定位法;第二步自我推销的警务公关切入法;第三步社情民意信息分拣处理法;第四步社会治安资源调动利用法;第五步基础工作信息科学分类法;第六步警民互帮互动式和谐社区促进法。

邓良义警务新模式在骆家庄社区这片试验田里结出了硕果。也为警务室规范运作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公安部督导组高度评价:良义警务室是社区创安的典范,是服务群众的楷模,是真正把“立警为公,执法为民”思想落实到社区警务的真实体现。

邓良义常说:“当好片儿警先要学会做人。要用人格魅力征服群众。”他在警务公关法中,提出了“‘一忍受、二言明、三回访、四宣传”的细则规定。一个小小的“片儿警”与90%以上的社区群众双向熟悉,这不能不说是真功夫!

串民心打造网络

今年5月,汉阴牡丹节开幕,邓良义组织七八十名义务联防队员,乘大轿车前往观赏。这些人中有退休的大爷大妈,有经商摆摊的中年人,其自豪感、荣耀感溢于言表。

如此组织联防队员周末聚会,到农家乐喝茶,去郊外游玩成为常态。邓良义引导联防队员把参与防控工作视为生活、娱乐、交友、健身的一部分:同时又能体现到对社区、对社会有所贡献的成就感。大家乐此不疲。

警力有限,民力无限。深知此理的邓良义对记者说:“小区大,人口多,治安状况复杂,就是再派10个民警也顾不过来,就是装上100个监控摄像头,也有覆盖不到的地方。为何不利用这无限的社会治安资源来群防群治?”

2006年,在汉滨分局的支持下,邓良义成立了骆家庄社区义务治安联防队。队员遍布社区各个角落,现已发展到86名,“在野”的巡逻队员可能是这个数字的两倍。邓良义要求巡逻队员,平时该忙啥,忙啥去,有空就戴上袖标在社区四处看看。早上8时,巡逻队员都会聚到警务室说情况,哪家进新房客了,哪家又出啥事了。这每天一碰头,邓良义就能对社区民情掌握60%以上。

社区不少群众也踊跃加入到巡逻队伍中。靠出租房屋致富的社区有名的“王百万”说:“社区治安好了,外地人才敢来这里租房经商,社区安宁不仅仅是邓警官一个人的事,也是我们每个人的事。”社区居民杨德芳,是邓良义的得力助手。有人问她:“你们管事不怕人报复吗?”杨德芳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们所有联防队员都没人退缩,没人害怕,因为我们身后站着可亲、可信、可靠的邓警官。”如今,街边摆小摊的,扫垃圾的,遛鸟的大爷,买菜的大妈,修车的大哥,都是邓良义的“铁杆便衣警察”,这可是比“天眼”更厉害的流动的“人眼”。

邓良义在社区推行的人防、物防、技防和点、线、面相结合的群防群控网络,社区由治安“灾区”变成安宁区。社区群众协助公安机关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分子21人,撵走在出租房搞传销的二三百批,偷盗抢劫销声匿迹。

社区居民说:“有了邓警官,社区安宁了。”

送爱心织就和谐

去年的一天,有人把市医院围堵了。邓良义得知后二话没说赶往医院。原来医患双方因私下洁牙后使患者成为植物人造成的医患纠纷。患者家属、亲戚推着植物人、打着横幅堵在门口,一时医院秩序大乱。

邓良义见状,他对患者家属说:“其他人离开,你们派代表来解决,病人我负责。”说完他推着植物人进了医院。在场围观者和公安干警愕然。

很快人群散去。邓良义自有办法,他找到院长让安排护士专看植物人,费用他付。他就和到场的医患双方开始了扯皮的谈判。他指出双方的责任,患者家庭的困难,又不断给法院打电话了解法律条文,又根据当年城镇人均收入,消费水平算赔偿金额。整整两天,邓良义吃着盒饭,艰难的谈判从儿万最终谈到16.5万,调解成功。医患双方服了这个片儿警的大能耐,可邓良义说得口干舌燥头皮发麻。夜里11点了,他硬是叫了几个朋友喝点小酒,放松一直紧绷的神经。

类似这样处理的矛盾、纠纷、磨擦,连邓良义也说不清。房地产开发商违约建房,他为原居民住户力争采光赔偿;两兄弟为庄基地界争执,他一连三晚蹲守建房工地直到矛盾消除;一女户主养鸡影响周围居民生活引起投诉,他帮其找到挣钱门路后再没养鸡;何、陈两家因下水道堵塞扯皮,他掏30元请人疏通……

处理一桩纠纷费时、费神,还要有点子办法,邓良义对记者说:“简单的治安处理也能行,但不解决深层问题,有可能就把社会矛盾、仇恨种下了。只有细致、认真、负责地处理才不留后患。”

“我马上到!”这是邓良义对群众的承诺。群众说,满大街贴着邓警官的电话,随时随地只要谁打电话,不管多忙,他都亲自去解决,直到群众满意为止。半夜,一女户主钥匙丢了,带着两岁小孩进不了门,他接到电话爬起来赶到找人开锁;80岁离休干部想办二代身份证留作纪念,他接老人照相满足心愿;贫困户想买家俱,他找商场经理说情优惠;夫妻不和、小狗丢了,这些小事、琐事都找邓良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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