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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社会写真(5)

地上一条路:分快、慢车道、人行道以及路灯、通讯架空线路、绿化带等全配套;地下9条管线:排污、自来水、电力电缆、通讯电缆、煤气干线等一次敷设,随路延伸:两座立交桥:长安路的苜蓿叶型互通分离式,雁塔路立交,为了使行人在路上能看到体现古城岁月的大雁塔,他们特设计为直加环下穿式立交桥;为了使杂草丛生,污水流淌的大环河变成一条美化带,他们反复修改设计,将原来的明河改为暗涵,整个南段7.5公里加盖,17米宽的覆盖层上将被绿树、香花、草坪、雕塑绿化美化;沿线两侧各100米的开发区域将以高密度和高层次的大型公共建筑和商业建筑群所连接。

一条路,将是一条城市的风景线!

●资金——变两条腿为多条腿走路

当记者采访负责筹集资金和沿线土地开发的现场副总指挥马刚时,这位修了近40年路的老兵直率地道出了最头疼的事:“没饯!只要准能给我钱,我把他叫声‘爷’都行!”

路,是用一张一张人民币铺起来的,一公里一百多万!

南二环实际费用4.5亿元,整个二环约需14.5亿元。仅南二环投资量就是每年西安城建拨款的六七倍!上海和北京更是西安每年城建拨款的8—10倍,这对于西安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消息传出,西安铁路分局水电段职工孙勇,作为一个普通市民,第一个捐了他转业后的头月全部工资。西安中汇国际发展公司、西安城建总公司、高科技开发区等单位和热心市民纷纷解囊,共捐款200多万元。这对此巨大工程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但精神可嘉。

办法总比困难多。一是利用每年的城建资金;二是采取以路带房,以房补路的办法,即将沿路两侧土地政府征用,再开发利用或出让转让赚回一些钱;三是开征城市道路建设附加费;四是从西安市建设银行、工商银行贷款8000多万,西安市房地局、土地局分别划拨土地出让费1500万元,市统建办在资金困难的情况下,付配套费50万元……

●拆迁——两全其美,不留后遗症

南二环道路用地1395亩,开发用地445亩。除原来征用预留的七地外,还需征地459亩,可沿线征地拆迁涉及133家不同行业的单位和340多户居民、农民及个体户。而沿线20多个村子,都是人多地少,有的人均地仅一二厘,征地难!

在南二环东段,两边的路已修得快要接头了,可中间卡着几家“钉子户”逍遥自在。马刚副总指挥带人去做工作,被村里的男女老少围了一次又一次,最长的一次竟达10小时。原因就是征地后撤村转非被安置到集体企业的,企业不景气或倒闭,人员又回到村里,可村里已全部转为居民户口,没有土地,生活无着,他们便借机发难。

既要保证二环用地,又要稳定沿线农民生活,不留后遗症,他们终于想出了两全其美之策:与土地局商量,把该征的地全部征为国家所有,然后给农民留少量地皮,这部分不付征地费,所有权仍属国家,但由生产队管理使用,或建商业门点,或建集贸市场,给各户农民以生活出路。

这独创性的做法,在全国土地会议上,得到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的肯定。

●施工——抢时间,争速度,多奉献

南二环完成的工程量,数字是惊人的!

改建和新建的所有管线总长220公里;移动土石300万方,可以把14公里的西安城墙围一圈还要多;用混凝土12万立方米,水泥5万吨,若用火车拉,需1300多个车皮;铺沥青路面40余万平方米,相当于西安现有沥青路面的1/14……

修建南二环有5000大军。承担道路修建的是西安市市政工程公司的一、二分公司,承担长安立交桥的是铁道部第一工程局第五工程处,承担雁塔路立交桥的是西安铁路分局咸阳桥隧处,还有敷设管线的相关单位的施工队。

工地上,三班倒施工,昼夜不停,风雨无阻。许多家在西安的职工以工地为家,几个月的周日不休息,家里人只有把换洗衣服送到工地;暗涵浇筑的30多个小时,二工区主任刑国安一眼不眨地顶了下来:“女子预制班”的7名女工,有的家远在韩森寨、大庆路,工期紧的时候,她们天天早上4点钟由丈夫送到工地,顶着40度的高温,一天干两班,到晚上9点才收工……

为了保证长安路立交桥支柱的光洁平整,工程队定作了钢模子。为保密实度,每浇筑30公分,工人就钻进80公分内径、5米多深的柱子里捣实一次,为一根柱子就得上下17次。他们自上而下层层签订责任承包合同,实施项目工作法,开展各种劳动竞赛,把质量的担子、时间的警钟也压在每个人的肩上。

奉献,是每一个建设者的精神支柱。现场总指挥张孝英,心脏装着起搏器一天到晚奔波在工地上,常常徒步几十里。还有坚守在岗位怀孕6个月的女工、一天开车10多小时捂出痤疮的司机……父亲去世,妻子病危、孩子无人照管,他们都隐忍着,不下工地。

路,在建设者们的心血和汗水中延伸。

美中不足的历史遗憾

当北京的二环、三环路被称为北京的“得意之作”、“一条无遗憾的路”时,西安市民不禁露出疑问的眼光注视着自己的南二环。

●太白路立交桥——图纸上的宏图

当你驱车到太白路什字口时,勿忘刹车慢行。这里东西、南北堵车依然,成为南二环线上的“肠梗阻”,请你别错怪设计者粗心大意。

根据国家《城市道路设计规范》关于快速路与快速路交叉必须采用立体交叉的规定和西安城市交通发展的需要,一开始就决定在此建立交桥,而且是南二环线上三座立交桥中标准最商、投资最大、功能最全的一座。

当这座立交桥要变为现实时,某单位却以噪音干扰大、影响工作和安全为由,设置路障,阻挡施工,并贴出了斗大的标语:“寸土必争”。

太自立交该不该修?

西安市特邀全国10多位专家专门论证。结论是“该交叉点应设计立交”,“同意实施方案中心线的定位”,同时建议局部调整。

小事越闹越大,多方协调后仍难施工,市政府不得不通知施工单位缓建。至于何时建,不得而知,因为再修建,又得七八千万。

附近的农民也感叹:这是历史的遗憾!

●通车工期——希望中的失望

随着南二环破上动工,也埋下了数百万市民渴盼早日通车的种子。

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一再在电视上、报纸上答记者问告诉市民:“整个工程建设计划3年完成。工程分三期进行,今年打通南二环,明年投入兴建金花北路斜拉桥和北二环,力争1995年全线贯通。”市民为之振奋。

然而,一年过去了。1994年党的生日那天,市上领导又说:“8月底全线通车”;到了8月底,又强调“务必在9月10日前完成该立交桥(指长安路立交)‘总体形象’的建设”。翘首期盼的南二环,直至12月10日才通车,市民们庆贺的喜悦已被拖得越来越淡。

工期的拖延,不由让人想起“狼来了”的故事。市民们不禁要问这是高速度,还是低速度?

现场指挥部的负责同志说,南二环路、桥、涵工程量按常规计算需要25个月才能完成,现在仪用20个月便全线贯通了。

当然,他们也有苦衷:资金不足,至今他们还欠施工单位2000多万元,等有了钱再还;各种管线的迁移、敷设,施工均由各个部门负责,如上水由自来水公司、电缆由电力部门等,牵扯到谁家谁家负责设计及施工,名曰:谁家的娃谁抱。现场指挥部只能是统一协调商量,而不能来硬的。尽管市上领导讲一切要为二环建设让路,可各管线施工单位的情况不一样,财务不一样,施工的时间、进度也不能一刀切。有的单位说:我的“娃”抱不动。有的说:我的“娃”哭了咋办?可现场指挥部又无更多的资金调剂,“协调”因之乏力。

加上“三边”(边设计、边准备、边施工)工程造成的互相配合不力、设计更改以及“钉子户”挡道扯皮的现象,也影响工期。

“项链梦”何时圆?

有人把陕西比作一位美丽的姑娘,西安就是这姑娘的面庞,二环路就是这姑娘的一条美丽的项链。

南二环建成了,可这只是“项链”的一小段。何时“项链梦”能圆,西安市民又在盼望。

希望总在前头。

市民们企盼着北二环、东二环、西二环……

铁军冰河奉献歌

军旗猎猎

寒风凛冽,万木萧瑟,历经千年风雨的西安古城墙,恢宏、凝重而神秘。然而,在与之相生相伴的护城河里,却澎湃着青春绿的暖流,响彻战天斗地的豪迈奉献之歌。

环护城河采访,只见间隔百米左右就矗立着一个个卷扬垂直提升架,各个突击队那红艳艳的队旗迎风招展:无数用彩色纸写成的标语、横幅,表达出战士们打好这场硬仗的决心与信心。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古城河中的景象——

西门侧,几十名解放军战士,穿着雨衣,在齐腰深的污泥中打桩,修引水渡槽,一排扶桩的战士,被灰褐色的污泥糊了,若不是眼珠在转,真像一尊尊泥塑……

南门附近,拉运淤泥正忙,每4人一组,奋力拉着一辆铁制架子车,车上晃荡着四五百斤重的稀泥,稀软的地面无法走车,铺上两道钢模板,人走在稀泥里一陷一拔,身体弯成了弓……

东门旁,更是一场泥战,一队队身单衣薄的战士深入河中心运泥,或用脸盆端,或用背篓背,或用土制担架抬,溅满污泥的脸与迷彩服相“媲美”。战士们用压倒一切困难的勇气和意志与淤泥浊水赌输赢、争高下……

北门边,是一场截水引流的战斗。只见二三十名官兵站在齐腰深的污水中,手挽手挡住激流,其他战士打木桩,垒泥袋,修水坝,洪亮的歌声和劳动号子驱散了寒风……

10多公里长的西安护城河,分明是用军人的艰辛、奉献和热血绘成的壮丽画卷!

热血男儿

始建于明代初年的西安城,作为中世纪防御性的古城堡,深沟高垒,雉蝶雄列,蔚为壮观。如今,城墙环峙,城河围绕,亭台楼榭点缀,绿化林带围簇,作为世界少有的古文物和自然景观,近几年,吸引了美国总统克林顿及国际友人800万。人们为之赞叹和荣耀,古城河却在呻吟:长年经44条管道排往城河的雨水和污水,挟带大量泥沙和污物,每年以6—8公分的速度在河床堆积,总淤泥量已达25万立方米,排水不畅,水质恶化,臭气熏天。到了夏天,更是蚊蝇滋生,严重影响城市环境和环城资源的开发……

为古城河“美容”,不仅仅是670万西安市民的愿望,也是西安市政府决策层筹谋已久的宏文。1998年,护城河综合治理工程被列为国家重点工程,巨额投资,成为迎接建国五十周年暨新世纪的献礼工程。但是,蓝图变为现实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曾为革命和建设屡建大功的驻陕某集团军。踊跃请缨,主动承担起艰难的前期清淤工程。

曾在令军第一个被江泽民主席签署命令,荣记集体一等功的工兵团,誓师动员大会刚结束,决心书、请战书便贴满团部,个个争着上一线,人人决心当先锋。

夜已深了,二营六连一班班长范修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骨碌爬起找连长。连长看着他受伤才两周的脚,瞪了他一眼。范修路急了:“连长,你看我就要复员了,碰到这么有意义的工程不参加,将来让我后悔一辈子……”说着小范的眼泪快掉下来了,连长只好答应,他又高兴得笑了。

三营七连副班长徐纯洁的母亲触电身亡,父亲患重病,他悲痛万分地赶回安徽老家料理后事,忽闻部队有紧急任务,他擦干眼泪,又十万火急地赶在出发前一天回到部队,当即加入了“老战士突击队”。老兵们谁都不愿人生留下让人遗憾的空白。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这其中要隐忍多少负疚与痛苦?有着光荣历史的红军团,欧阳海连的指导员王志红,未婚妻三次来部队结婚,都因“荣誉连任务重,责任大”而延期了。有20多名官兵推迟婚期。有许多大龄青年,顾不上谈对象。数百名官兵家中有各种各样的困难,一听到要修城河,纷纷取消探亲计划,抓住这难得的奉献机遇。

人生能有几回搏?一时间,“党员突击队”、“团员突击队”、“老兵突击队”纷纷成立,连与连、班与班之间展开了挑战。四营加强连立下特别誓言:有第一就争,见红旗就扛!400多名面临退伍的老兵齐声喊道:为古城再洒一把汗,为军旅再增一片光彩!

1998年10月10日,这支身着迷彩服的工兵团拉开了治理千年古城河的序幕。

日夜鏖战

这项工程,美化古城,造福人民,但实施难度令人难以想象。

担负泄洪、排污重任的城河,清淤期间,44条管道照常排水:淤泥少则1米,深则1.3米,大型机械无法进场施工,而工程量特大,战线长,天气寒,工期紧,务求抢在1999年5月底前完工,与夏雨争时日。前期进入的工兵团气猛如虎,后续进入的红军团昼夜鏖战,2000多名官兵咬紧牙关抗严寒,抢进度。

在草木摇落露为霜的深秋,某团一连官兵砌导流渠。施工用水从河岸地下水井抽出,突然,水压过大,冲开塑料水管的连接处,水柱喷射五六米高,井旁顿时水流成河,施工被迫停止。在这紧要关头,新战士任海强奋不顾身扑向井口,帽子被水冲掉,衣服浇透了。他用手摸阀门开关,怎么也摸不到,情急之中,他猛然往前一扑,用胸口堵住强大的水柱,水柱喷得他脸通红,眼睛睁不开,他拼力再往下摸,终于摸到阀门。任海强被誉为“工地上的黄继光”。

担任全团施工专用机具配制和修理任务的修理所,不愧是个英雄连队。一度,全队每天工作20小时,军士长张彦山、贺家贵连续奋战过50个小时。积劳成疾,有8人受寒患了重感冒;强烈的电弧光刺激,官兵的脸上褪掉了一层皮,有9人眼睛被弧光刺伤,变得红、涩、疼,泪流不止,实在受不了,就用热毛巾敷一下脸和眼睛。他们将生命发挥到极致,让青春放射出电弧光般强烈的光彩。

在和平门,三天截流失败,这天中午,红军团团长吴勇、政委阎伯科,与三机连的60名官兵制定新方案,摆开了与水决战的架势。只见污水以每秒5立方米的速度涌流,100多斤重的泥袋子扔进缺口,就被冲走。怎么办?截流不成,将直接影响下游施工进度。望着污浊的水中漂浮的屎团和污物,闻着刺鼻的臭气,阎伯科和吴勇纵身跳入没膝的激流中。十多名官兵也“扑通、扑通”跳了下去。汹猛的水势减弱了,几米宽的缺口竟打进120根木桩。隆冬,人泡在刺骨的冰水里,脸和嘴唇冻得发紫,浑身发抖以至麻木,可他们硬是在水中坚持干了5个小时,赢得成功!

赤诚奉献

青春的航标,写满了奉献。一连连长张家山,干了28小时,累倒在泥车旁:九连战士谭海波,人称大力士,在砌排水渠时,3个小时在30米距离内扛了38袋水泥:六连指导员王振宏,突然胃疼,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战士们硬背他到卫生所;战士李涛穿的胶鞋,被尖石划破一寸长的口子,泥水和血水灌满了靴子,直到被人发现;四营十连战士胡小兵、马涛,推着满满一车泥不慎滑到降水井里,浑身湿漉漉的,在旁的老大爷劝他回去换衣服,他俩却乐呵呵地说:“没事,猛干一阵就不冷了……”

面临复员的老兵,是施工中引人注目的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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