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来,坐在辕驾左边的下人忙的跳了下来,打起马车帘子。
楚焓自马车上走下来,缓步步向牢门口,而旁边的随从连忙拎起一边的食盒,匆匆跟上。
守卫牢狱的人认识安国公,笑意行了礼,那楚焓却让下人赏了他银子。守卫笑着为难,“国公,小的看在您的面子,只是——”
目光看向一边小随从手上的食盒,为难道:“国公,这郭大人下令任何人、任何东西不得进来。小的不能再坏了上头的规矩。故而,只请国公一人前去。”
那楚焓呵呵一笑,“什么破规矩?我楚焓曾在樊老将军麾下待过,既然来探视岂能空手?”他从身上抽了块玉佩往守卫身上一扔,“拿着,若出了事,本公一人担着。”
那守卫和牢头,觉得有玉佩在此便可交差,又听闻素来王上疼溺这个安国公,便放了他入内。
牢房晦暗潮湿,角落里,有铁链哗啦啦的声音。
正是那一身灰白囚衣,披头散发,手脚铐链的樊成虎。
跟在安国公身边的侍从,忽然脚步一晃,随即踉跄上了前,她双手扒住那牢门,哽咽地低喊了一声,“爹——”
樊成虎侧过脸,微弱灯光下,满脸的络腮胡,愈发苍老。他显然吃了一惊,“姝儿?”
声音沧桑磨砺,他迈着脚链艰难走了过来,“谁让你来的!”似乎有些生气。
于此,安国公上前,“将军。既是来也来了,您何必担心?”
“罪臣谢过安国公!”樊成虎戴着笨重的锁链仍旧是行了礼。
妤姝泪光点点,声音哽咽,“爹——,是女儿不孝,女儿没早些来看您,爹爹受苦了。”
她看着爹被链子绑缚的手脚,回头对严初说:“你快些让他们给我爹卸了这些啊!”
那楚焓也未料到不过十天半月,这樊老将军的气色和情形如此糟糕,竟是牢中也用铐链锁住曾经的振武将军。好歹他不是杀人凶犯,亦或者江洋大盗,他也曾是护国有功的大将军啊。
看样子也有刑讯拷打,那郭宣果真如外界所传,是京都数一数二,手段狠戾的酷吏。
楚焓回头走了两步,呵斥牢人,“还不快些为将军打开手链,不然本公备的膳食,将军如何享用?!”
那狱卒过来为难道:“郭大人有令,不允许打开锁链。樊将军年轻时曾为大楚第一勇士,可现在是带罪犯人,若有意外,小的们脑袋都要搬家。”
“混账!”楚焓生怒,“那郭宣大过本公么?大楚又有哪条法规说犯人用饭也要帮着锁链?打开!出了问题,有我楚焓一人承担!”
话已至此,牢头无奈,才给打开了手上的链子,又在安国公吩咐下走了出去。
“爹,这里是还热乎的饭菜,您吃些吧。”
说着妤姝打开饭盒,隔着牢狱栏杆,将饭盒送了进去。
樊成虎向来性格粗疏,不善表达感情,只一个劲点头,含笑道:“好。女儿送来的,我便都吃了。”
他狼吞虎咽地扒拉了几口饭,似乎好些日子没吃过像样的饭菜。这胡须上都沾了饭菜和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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