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芙蕖一如既往性子,羡慕她尚且有发脾气的资格,想起楚焓的执着,又想起楚煜对阿九的执着,一时心里说不上来的惆怅。
她准备离去时,恰是墨兰等人找了过来。墨兰十分着急,“夫人,您让我们好一顿找,您又不是不知道今时自个的身子,怎么一人到处乱走?若是让主上知晓,奴婢们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妤姝笑着揶揄,“你既有一百个脑袋,想必也会有一百零一个长出来。瞧瞧你们,整日惦念着我这肚子,要是哪一日没了,你们岂不是大失所望?”
“我的好主子呐,您这话可是要奴婢们的命啊!您何身份的人啊,怎么说话和那郡主一样,越发乱说!”
妤姝忍不住睨了她一眼:“这么说,你一早知道芙蕖与我遇见,却在这儿和我装模作样!”
墨兰方才晓得原来,这郡主是从珍夫人这儿离去的,便道:“主子误会了,适才奴婢们寻找您,从那边经过时,恰巧听见那郡主与安国公吵嚷。”
原来如此。楚焓那般喜欢芙蕖,怎么会争吵?
二人就这样边走边说些闲话,忽而,墨兰加了一句:“您瞧,那不是还在那儿吗?”
顺着墨兰努嘴的方向,妤姝果然看见隔着假山的水上栈道上,那衣着光鲜的少女,不是芙蕖是谁?
看样子芙蕖很生气,言辞激烈与楚焓说着什么,而楚焓只负手立在水边,望着水面一言未发,显然比她平静许多。
妤姝第一次见识这芙蕖好大的性子。楚焓那样豪气性情的人,在她面前,却也被她压制得一点锐气也无。不远处,已有侍女凑了热闹去。
她脚步也不由地往前走近了些,却也没有越过那假山,芙蕖的声音倒是传来过来。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告诉你严初,你别痴心妄想了,我芙蕖就是不喜欢你!”
芙蕖在气头上,这样的话的确很不给人面子,何况站在他面前尚且是楚穆王六子安国公。
闻言,楚焓的目光本来侧向一边,蓦地转了头看向芙蕖,隔得远,妤姝仍旧能感受出他眼神中的一抹厉痛。
但话语却仍旧是隐忍,“芙蕖,别胡闹了。这里不是南地,你我也不再是幼年。”
话毕,他见她偏着脑袋不说话,以为多少想通了点,伸了手拉了她一下,“走,我们先离开这儿。”
这一举动,明显惹恼了芙蕖,她猛地推开他,“别拉拉扯扯!今个偏在这儿,把话说清楚了才行!”
看上去,本是芙蕖态度嚣张,却不想这会儿她竟然面上滚满泪水,目光里甚是怨恨。
“严初,我的心你从来知道的,你为何要强人所难!你给我兄长提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和王兄提?我再说一百遍,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宁可跳这池塘里去!”
这么大的声音,只怕是四周过往的婢女都听得见。
楚焓的目光里满是自嘲的痛楚,他唇角动了动,苦笑道:“我楚焓是多么不堪,值得你这般做?”
芙蕖一言不发,然眼神却倔强得很,丝毫不肯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