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什么?你要告诉云卿,你很乐意看到我娶别的女子,而你会为我高兴。你讨厌的是云卿误会你的心意。对么?”
“很对。你果然是三公子啊。被人猜中心思,好没意思。”
妤姝故作玩笑,唇角一抿,梨涡漾出浅笑,语气却大大咧咧:“只是不知道这喜酒要何时啊?可别拖太久了,我妤姝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这儿也住不几日的。”
他望着她瘦了些许的面庞,只那双眸子一如既往地清亮,少了当初的执拗鲁莽,多了些令人心疼的感觉。
“多住些日子又何妨?婚娶大约在一个半月。”
他望着远处的天际,似轻描淡写,心里却痛了起来。
妤姝的心里也是一紧,果然他是要娶妻的。“这么晚么?只怕这喜酒,姝儿喝不到了。”
云卿却蓦地侧过头,望着她一双眸子,语气坚定:“姝儿,再给我一个半月的时间。好么?”
祈求的语气,带些急切,和几分紧逼。
妤姝微微仰起脑袋,望着他殷切的目光,面上有些惊诧,她没有回答,心里却早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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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姝在这儿住了半个月,云卿基本上隔日回来,偶尔也三两日来一次。她从不问云卿做些什么,但隐约知道他是要去军营,来来回回很忙。
她有时劝他少来,或者催促他快些大婚,这一个月太漫长了。她说我等不及了。
入秋了,这天马上就没那么炎热了。妤姝一个人闲来无事就数起荷花池的荷花。哪个开了,哪个萎了,哪个出了莲蓬。
因着她那般关注那荷藕,于是,今日厨房特意做了雪藕丝,清脆可口,就连云卿也喜欢的很。
云卿看出她的无聊,故而总抽时间过来陪她。“姝儿,今日你可学会画荷花了?”
她为公主时,这琴棋书画,她就会弹琴,那也是因她喜欢和着琴声舞剑,故而学了弹琴,至于这画画,她素来不会。
云卿为了打发她的无聊,便抽空教习她作画。常常她弄得满地的画纸,糟蹋了不少笔墨。
他总忍不住要揶揄她:“这般下去,外头的纸墨涨钱了。”
她倒也不含糊,啪一声将那笔掷到那纸上,“再啰嗦,我可不做了。”仿佛她妤姝作画,那可都是给他的面子。
“这赶鸭子上架,亏你想得出来!”
日子飞快,二人言语间轻松自如,仿若最初的相处。没有身世家国,没有战争背负,亦没有楚煜和其他。
然轻松之余,二人心里有各自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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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云卿回来甚早,然面上的神情一直不大舒展,齐英知趣地一人退走。
晚膳尚未备好的空档,他寻了她的房间而来。
他悄然而入,没有通传,掀了里屋的帘子,方才看到妤姝正坐在那内榻前,细细绣制什么东西一般。
“在做什么?”他似是逮住她做贼一般。
妤姝吓了一跳,倏然藏起了一块东西。“偏不让你看!”
“不让我看,还得看我的本事!”
嬉笑间,云卿已经夺了过来,他笑意盎然,掂了掂手中的物件,“这是什么啊?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