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那丫头不再借书了,云卿的心忽然生了点失落,甚或有些想小丫头。虽然他没见过妤姝的容貌,可在脑海里她一直与久平公主相像的,不过是多了浅浅酒窝。
今日接了信函,手在那信封抚过,似有思忖。
齐英看出主子的犹豫,便道:“那丫鬟对属下叮嘱,一定要您读到这封信。既然樊小姐知道公子的情况,想来——”
话点到为止,主子自会斟酌。
三公子仍在思虑,须臾,才试着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笺,略微的脂粉香。
他能想象出丫头对这信笺特意撒香的情景,美绝人寰的俊颜上露出一抹笑意。
似乎心情不错,三公子伸手将信笺递给了齐英。
于是,齐英就低声念了出来。
这妤姝真不会浪费一趟跑腿,竟然洋洋洒洒三张,不过其实就说了一件事。
入秋楚宫晋选,选贵族未婚女子入宫,充实后庭,或为姬嫔,或为宫婢。但樊妤姝不想入宫。
“听闻公子博学多识,请为妤姝费心筹谋一番。”
信上还说,五日后妤姝要去城郊感恩寺上香,若是顺安侯想得好计谋,可否方便前去?若是无计,妤姝与公子从此只怕再见无期。
当时,妤姝写这封信时,好一顿绞尽脑汁。既要声情并茂,又要让那个白豆腐不能认为自己轻浮。对,意思要委婉,更要伤感,真挚。
最后,她红着脸,咬了咬牙,在末尾加了句,“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才放心地搁了笔。
*
齐英很尴尬,没料到是封情书。虽然全信无一句是说“我喜欢你好久了”,然字里行间却无一不是情感告白,而且还缠绵断肠。
傻子都读出话外音了。樊小姐是希望有人能向樊府提亲,而她期望的人是云卿。
三公子云卿收起信笺,沉默无语。
齐英不敢多说,忽又记起一事:“公子,黎叔还没有信来。”
黎叔曾是三公子得力的手下,却不在侯府。
公子点了点头,挥了挥衣袖,他便退了出来。
午后,齐英去送茶的时候,见公子一身白袍,负手立在那窗前,似有惆怅。
看来,今日公子的午睡是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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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寺那天,天有些阴。妤姝特意打扮了番前去,烧完了香,让碧儿在那给自己盯一会儿,自己跑出去看了一圈,人群里没见到顺安侯。
她决定再细看,毕竟他看不到自己,只能自个寻找。视线从一个个白袍公子身上溜过,甚或戴斗笠的都跑去打量一番。很快,有轻薄公子就开始注意她了。
“怎么了?这位小姐是在等情郎还是迷了路?”
“要不要乘本公子的马车回去?”
“这位公子,请您有多远走多远!”
妤姝如今樊小姐的身份,她是不好如七巧般破口大骂,却也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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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还是未等到那一人,妤姝才有些失望。
可是她依旧没有气馁,她在想,他这个人爱面子,定然不会寻人多的地方。于此,妤姝又去路人稀疏的地方。
妤姝猜到了一半,公子云卿的确选了僻静处,却仍不会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