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起,按着皇后娘娘的吩咐,二皇子与三皇子等人都不得再进钟鸣殿来伺疾了,圣上的床前,都只是她两个人在轮流服侍,王婕妤早熬的眼底黑青、面色灰白,连一向身子丰满强健的昭美人也是有些撑不住了,昨日用晚膳的时候还大吐了一场,不过她们两个谁都不敢有一丝懈怠,再加上这种乱局下也不敢回自己的寝宫,便都老老实实的圣上床边伺候。
等崔泽芳进来的时候,她背后还带着几个跨刀的黑衣暗卫,她看也没看地上趴伏着的两个女人,直接疾步走到了寝宫屏风后面,众人也看不到她做了些什么,只听到突然轰隆隆的一阵响,寝宫东侧的乌木书架便突然往里陷了进去,露出了一条黑洞洞的通道来,几名暗卫闪身便冲了进去。
而面对如此诡谲的情形,这寝宫内各人却都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进入密道的暗卫头子重又从这洞口钻了出来,跪下禀道:“启禀娘娘,这密道确实有人进去过的痕迹,且洞内隐隐有些药气,属下已经派其他人往下搜寻了,属下现就再找些人来将这边洞口封锁了,还请娘娘及各位贵主到别处避一避,此处不宜久留!”
等崔泽芳被人层层护着回到她起居的偏殿的时候,王婕妤与昭美人自然也被一起带了过去,她二人仍是一副魂飞九天之外的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发现圣上不见的时候,是你们两个谁在值夜?”,崔泽芳缓缓问道。
王婕妤身子晃了一下,才抬起头抽泣着说道:“启禀娘娘,是妾身值夜的,妾身……妾身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妾身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娘娘饶命……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
王婕妤年纪虽小,却是个极为老成稳重的脾气,进宫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未承宠,却从来是拘谨守礼,没有行差踏错过一步,可此时,也终于是露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稚嫩来,说到最后,已经是趴伏在地上呜呜的哭的不成样子了。
崔泽芳一双眼死死盯在她的头上,捏在阿直小臂上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阿直的皮肉里,她脑中已经是乱成了一片。
只让王婕妤和昭美人两个服侍在圣上身边,连宫人也不派一个,原是崔泽芳有意布置的,她本就打算安排在王婕妤值守的时候让阿直动手的,这太原王氏如今是这博陵崔氏之外最有势力的氏族,如果单论家大业大,王氏还远比人口凋零的崔氏更加兴盛,所以要想法子将他们一起拖下水,堵住了他们的嘴,将来德昌继位的时候才能更顺遂,可是现在,圣上竟然诡异的在王婕妤值守的时候失踪了。
这钟鸣殿寝宫的密道,崔泽芳早就派人将各个出口都堵住了,这边李盛又早已经是不省人事,钟鸣殿外更是重兵层层把守,怎么会有人动过这寝宫里的密道呢,崔泽芳越想心中越惊,背上已经爬起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她竭力镇定的自己的心神,重又看着王婕妤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