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演播厅的气氛狂热至无法控制,无论是王小凤校长还是侧位的主持人都无法可想。
人群陷入一种可怕的歇斯底里当中,就连赵辰自己也被感染其中,直到潘瑞云用力地在赵辰脑袋上敲了一下。
赵辰猛然回头,“怎么了?”
“情况不对!”潘瑞云脸上有些焦急,努力拨开人群,拽着赵辰走出演播厅,整了整颜色,“这是鹿蜀的声音!”
“鹿蜀?怪物?”赵辰无从想像。
“你舍友唱歌的时候像鹿蜀!”潘瑞云生怕赵辰不相信,“真的!虽然我感觉不到他的法力,但这种声音绝对和传说中的鹿蜀声音是一样的。”
“传说?你没听过?”赵辰把握到潘瑞云语言中的不确定。
“鹿蜀几乎和凡人没有任何往来,所以殷周战后全部都消失了,这也是我听到他声音惊讶的原因。”潘瑞云再次强调。
赵辰岔开话头,“小云,有没有什么妖族,有那种想做到什么就能做到的能力?例如,我想让班上的人全部都变得讲究卫生……”
潘瑞云勉力收起对朱震的疑惑,“怎么可能,那是神仙都做不到的能力。除非是天地本身……那些神仙也就是能够借用更多天地之间的力量,从来没有妖或者人能够完全掌握天地之间的力量,即使是那些神仙。”
赵辰心中疑惑不止,原本潘瑞云说歌神附体券里面有鹿蜀的能力,令他以为团购网站就是妖族弄出来的。但现在看来,以妖族的实力,也弄不出来这东西。
赵辰没有再回演播厅,而是径自回宿舍,才过了友谊河上的桥,申丽娜电话就打过来了。
赵辰这才想起,朱震的自行车还被自己扔在学术交流中心外面,又倒回去,把申丽娜接过来。
申丽娜脸上还带些砣红,显然,今晚朱震的这首歌,会是这个青春的一次短暂的激情回忆。
“没想到朱大唱歌居然这么厉害!”申丽娜脸上还有些兴奋。
赵辰笑着说,“他必须这么厉害啊,不然怎么能跟得上我前进的步伐。”
申丽娜坐在后座上撇了撇嘴,“可是你既不会唱歌,又不能像老狗那样拿奖学金,就连郑捷都能玩山口山指挥二十多个人……”
那你还喜欢我什么?这句话赵辰终归没有问出口。
申丽娜轻轻地把头靠到前面的肩膀上,赵辰有些瘦,略微弓背骑自行车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感觉到背上突出的肋骨。
感觉到靠上来的申丽娜的小脑袋,赵辰的背脊不自觉地挺了一下,“娜姐,上趟卖旧书的钱……”赵辰终于找到一个话题。
“哦,就放在你那里好了,反正我生活费够的。”申丽娜没在意。
正准备在25舍前面拐弯的时候,背后传来申丽娜的声音,“辰辰,今天是中秋,你和我去爬紫金山好不好?”
“可是已经快十点了啊。”赵辰觉得有些为难,这个时候,他并不愿意太长时间与申丽娜独处。老实讲,赵辰很害怕看到申丽娜那种眩然若泣的样子。
最终赵辰还是选择了与10舍相反的方向,两个人跑到3号门的华联超市买了一堆的零食。“你还推着自行车干嘛?”看到赵辰还推着自行车,申丽娜有些奇怪。
赵辰没好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我把自行车放在3号门,回来的时候都会找不到的。”
那是某次沈浩失恋,赵辰陪他在湘菜馆喝闷酒,差不多一人整了一件,出来的时候在3号门,赵辰无论如何找不到自行车了。沈浩在一旁劝,“你肯定是喝醉了忘记自行车停哪儿了。”第二天赵辰又来找过,回去之后很认真地对沈浩说,“昨晚我根本没喝醉。”——因为自行车真的被偷了。
这个经历申丽娜也是知道的,听到赵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了,“那好嘛,正好不用手上提东西。”说着话,就把买的东西扔到自行车车框里面去了。
两个人才走到卫岗就已经十一点多了,中山门大街入夜之后十分冷清,来往的公交车已经很少。申丽娜走到公交站台下面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走了!咱们坐会回去吧……”
赵辰看着车框里面一堆的零食和饮料发呆,“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申丽娜脸上露出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一会我拣几样喜欢的拿回宿舍,你再把剩下的带回去给那几个好了。”
路灯下申丽娜的笑容晃瞎赵辰的狗眼,赵辰心中涌起一股将娜姐拥入怀中的冲动,“算逑,管你娘的一见钟情,反正只有三个月!”
“娜姐,像你刚才说的,我又不能文又不能武的,你怎么还……”
申丽娜能听出赵辰言语中的未尽之意,仔细地想了想,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神彩,“辰辰,你还记得大一那年春节我们返校的时候吗?”
那是一次十分难忘的经历,天朝的春运给了这群刚进大学的后生仔一次惨重的教训,因为放假的时候是孝陵卫学院统一订票,一行人也没有注意到一票难求的情况。
等春后要返校的时候才意思到,唯一一趟直达金陵的火车1434,买票的难度令人绝望,赵辰还是家里面托人拿了张内部票,沈浩申丽娜几个人只买到了站票。
等赵辰知道另外两个人也在火车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此时,距离火车出发已经十二个小时。即是说,另外几个人已经在火车上站了半天了。
到白天的时候,申丽娜摸到赵辰的车厢来了,才见到赵辰,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出来了,大约,从小到大,申丽娜还没有遭过这样的罪。
那是赵辰唯一一次与申丽娜有身体上的接触,后来,老狗在宿舍里面宣扬据称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话,女人喜欢让她笑的男人,但真正爱上的却是让她哭的男人。赵辰很想请教老狗,那算不算为自己哭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于是,赵辰与沈浩几个人在餐车度过了剩下三分之二的旅程,再后来,春秋航空的打折机票就成为这群人的首选了。
听到申丽娜这样问,赵辰亦不自觉地陷入回忆当中,“呵,那时候真傻啊。”
“是啊!”申丽娜附和的一句,其实你现在也一样的傻,申丽娜在心里面叹息,这句给自己,也给赵辰。
“陈超估计要和他女朋友分手了。”赵辰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申丽娜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们两个不是很好的嘛?”眉头皱了皱,“因为就业?”申丽娜做了一个猜测。
赵辰点头,看了看时间,“娜姐,不早了,回学校了嘛。”
申丽娜从座椅上起来,“载我回去……”
两个人从卫岗往下面走的时候,赵辰忽然回头看了看一旁的尹氏鸭血粉丝汤的店面,高处的房顶上,似乎站着一道身影,赵辰揉了揉眼睛,想确认那个人是不是潘瑞云,视力恢复的时候,人影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