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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虚空的战场(三)

神武设计师,说白了就是新历时代的中科院院士。公元时代的中科院院士,是属于中国的,其权能基本上只能够影响到中国的领土之内。但是新历时代神武设计师,却是全球通用的。不仅仅如此,连月球、火星、拉格朗日点的殖民地,也一样通用。

神武设计师在相关的领域之内,有着一定的特权。能够无条件使用任意一所神武研究院内部的部分设施,就是其中之一。

想要成为姬武神的骑手,之前说过,同步率是一个最为重要的指标。姬武神们,其本质就是高次元生命体,出现在这个人类世界的部分,只不过是她们进化出来的一部分。用伏汐记忆中的某个词汇来概括,那就是“外星人的对有机生命体人形界面”。

姬武神之所以被人类称作“武神”,那是因为她们能够通过某种人类目前未能解释的手段,变化成为一种近似于机械的武装,并且穿戴在人类的身上——在新历时代,这种手段被人类成为铠化。而“姬”,则是因为她们在人类世界的部分在人类的观念上是被称为“女性”的躯体。

在很久之前,最初降临的姬武神们并不存在性别,甚至连外形都不是人类。然而,为了更好的在这个世界应付跟数字生命体的战争,她们开始了主动进化。最开始,她们从不规则外形进化到拥有人类的外形,因为这样子更加符合人类的审美观,在跟人类交流的时候更不容易被人类排斥——要知道,对于异族,人类往往会怀有一定程度上的猜疑以及敌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人类这种心理的最好写照。

这个时候的姬武神们仅仅是拥有人类的外形,其内部构造却跟人类完全不一样。直到在某天的某个战场上,某个姬武神意外的发现了一种能够有效的对付数字生命体的战斗方式,那就是铠化。

铠化之后,姬武神的思维跟人类的思维会逐渐拉近,以达到最优秀的辅助效果。因为男性跟女性的思维方式有着很大的差别,因此姬武神跟人类的性别最好是一致。因为首个接受铠化的人类是一个女性,所以现在的姬武神的性别都是女性。也就是说,如果首个接受铠化的人类是男性,姬武神们将会是雄武神。

同步率,就是指姬武神与骑手之间思维方式、反射神经、应变能力的接近程度。理论上,两者之间的思维方式完全没有任何差别的时候,姬武神的能力才会得到最大的发挥。当然,这只是理论,也只能在理论上提起。

在实际上,没有任意两个拥有智慧的存在拥有相同的思维,所以同步率永远不能达到“完全同步”的地步。在目前,人类使用的同步率,是一种经过数学计算之后的数字,百分之百的同步率并不意味着“姬武神与骑手之间思维完全相等的完全同步”。

————

“嘿,呼。”

在一个大约有两百平方米大小的密闭实验室里面,戴着一副特制眼镜的泰利西亚正在做着各种动作。在泰利西亚的视界里,各种不同的敌人正在对她进行连续不断攻击,她的任务则是躲避对方的攻击。

侧移,躲闪,偏头,弯腰。各种规避的动作不时做出。

“很好,小姑娘,现在你可以尝试反击了。”身在另一个实验室,正透过监视器观察泰利西亚动作的伏汐,在身前的键盘上面敲击了几下,记录好实验数据之后透过麦克风对那个正在躲闪的女孩子发出了指示。“乌露,你也是。”

在另外一个相同配置的密闭实验室里,乌露菲米跟泰利西亚一样,戴着特制眼镜,做着各种规避的动作。

听到伏汐的指示,身在两个不同实验室的女孩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只见乌露菲米一个错步踏出,肩膀用力一撞,然后手肘顶出,最后拳头一甩,将“眼前”的敌人击飞。而另外一个实验室之中的泰利西亚,也根据自己的习惯做出了反应。

十来分钟之后,两个女孩子都累得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很好。”透过麦克风,伏汐将最后的数据记录下来,然后说道,“接下来的测试,你们就不会那么累了。下面的测试是问答题,你们只需要选择一个你觉得最适合的答案回答我,那就可以了。”

“明白。”“了解。”两个女孩子回答道。

“那么,第一个问题,请在两秒钟内回答我。”伏汐点开某个文档,然后照着上面的问题念了出来,“一个卖水果的农夫在熔岩中撑船,结果船翻了,岩浆将所有的水泥都吞噬了。请问,你将会救起那个水果?”

对这些不着调的问题早有经验的乌露菲米毫不犹豫的答道,“海棠果。”

相比起乌露菲米,泰利西亚的反应很明显要慢了半拍,稍微愣了一下之后才答道。“呃……苹果!”

“普拉特,这次的答案慢了0.5秒哦。记住,要在两秒之内回答我的问题。”伏汐对泰利西亚警告道。

“是!我会注意的。”深吸一口气,泰利西亚将精力高度集中。

“那么,第二个问题。”

“如果说木星是叔叔,冥王星是二奶,谷神星是大舅子,太阳是房客,那么人马座α第8869号小行星,会是啥?”

“路人。”乌露菲米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精神高度集中的泰利西亚想也不想,就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知道!”

之后,接连好几十个问题,都是这种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关联的莫名其妙的问题。曾经有过同步率测试经验的乌露菲米,对此算是驾轻就熟。而泰利西亚这个新手,则是有点狼狈。

“话说,这种测试真的能够测出我们的同步率么?”坐在休息室里,泰利西亚一边擦着沐浴后头发上残留的水滴,一边惴惴不安的对伏汐问到。“前面的行动模式测试还算好。但是后面的那些问题是怎么回事?那种毫无逻辑可言的问题,简直就像是在刁难人一样。”

在一边不断的计算着什么的伏汐并没有出声,回答她的是一直跟随在伏汐身边的阿露菲米。“事实上,整个测试里面,反而是后面的问题部分更为重要。”

阿露菲米的回答,让泰利西亚感到意外。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是说,后面那些问题才是整个测试的重点?”

要知道,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的思维越来越逻辑化、合理化。即使是想象,也是建立在一定程度的逻辑之上的。

“你的说法不完全正确。真要用数字来衡量的话,前面一部分大约占百分之三十五,后面一部分占百分之六十五左右吧?”想了想,阿露菲米做出了这样子的解释。

“怎么会?”泰利西亚依旧难以置信。

因此,阿露菲米给出了解释。

骑手跟姬武神的同步,具体细分有两种同步。一种是肢体同步,另一种是思维同步。

在铠化状态,动作主要是由骑手来完成,而姬武神只是被动配合。但是在某些情况,比如说在姬武神发现危险而骑手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姬武神有权利做出自我规避。装甲的自我行动,将会连带着骑手一起行动,这样子就能够规避危险。另外,在进行某些需要紧密控制的行动中,姬武神也将会占据主动。

相反,如果肢体同步率太低的话,很可能出现骑手想要往前出拳,而装甲却自主往后移动的情况。出现这种情况,往往会以骑手负伤作为结局。

思维同步是在思考回路层面上的同步。举个例子,如果同步率高,很可能在骑手刚产生“索敌”的念头之时,姬武神就给出了敌人的方位。

因为是身穿装甲的模式,不可能像是驾驶大型交通工具或者是战车那样,使用按钮或者键盘来进行操控。在铠化模式的时候,部分技能需要骑手使用言语来进行操控。如果说同步率高,达到了传说中心灵相通的地步,那样子战斗效率将会非常高。

除此之外,同步率达到一定的标准——用数据来说就是0%以上,骑手才能够顺利的跟姬武神同步,达到铠化的程度。

单纯的肢体同步,还可以利用一定的行动模式来规范化。但是思维模式却是非常难以规范的了,只能够通过长期相处,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这种方式来提高。因此,在开始就选择同步率高的进行搭配,将会有利于同步率的提高。

毫无逻辑,天马行空的问题,正是为数不多的仅从实验上就能够得到同步率的方式。

“虽然这种测试很粗糙,没有办法完全测试出准确的同步率。但是这是在实验室里面能够找到的最好的方式了。”阿露菲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泰利西亚一脸恍然大悟,就连之前的那些感觉糟糕的问题都似乎变得顺眼起来。

“顺便说一句,按照经验来看,你应该是过了。”

“呃……诶?????”泰利西亚被阿露菲米爆出的消息给镇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经验。”阿露菲米俏皮的做了个鬼脸。“在伏汐身边那么久,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学到。并且光从第一个问题就可以初步判断成功的可能性。”

伏汐的第一个问题是“一个卖水果的农夫在熔岩中撑船,结果船翻了,岩浆将所有的水泥都吞噬了。请问,你将会救起那个水果”。实际上,真正有用的问题,只有“你将会救起那个水果”这么一段。再进一步的说,关键词就只有“水果”这一个。

也就是说,一大串问题,实际上想要问的是“你第一印象的水果是哪个”。泰利西亚的回答是苹果,乌露菲米的回答是海棠果。这两种水果外表长得很相似,味道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这两种水果都是属于蔷薇科苹果属植物的果实,其内在关联非常接近。这表示,乌露菲米跟泰利西亚两人的思维方式在某种情况下很接近,是一个好兆头。

“在我们姬武神里面,有这么一个说法:‘第一个问题将决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这并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我们都是这样子相信的。”

就好像是某些地方的风俗里,认为在新年第一天出门遇到的那个人将会在这一年为你带来好运那样,只是一种毫无根据的一厢情愿。但是这似乎在姬武神之中非常流行。

“原来是这样……”泰利西亚若有所思,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但是,结果还没出来,怎么能那么快肯定……”

看着阿露菲米似笑非笑的表情,泰利西亚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如果真的想你说的那样,那自然是好……”

泰利西亚还有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可是我毕生的心愿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当一个骑手成为了自己毕生的心愿呢?)

正当泰利西亚无言思索的时候,伏汐拿着一份决定了泰利西亚命运的薄薄的纸页走了过来。没等他开口,实验室的门猛的划开,本来应该还在沐浴的乌露菲米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抱歉,父亲大人,还有各位。貌似出事了。”

乌露菲米的话音刚落,实验室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赤红的灯光不断的闪烁,整个实验室的内部响起了慌乱的声音。

————

嗯……起早了,所以更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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