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捂住的被打的发烫的脸,冰瞳骤聚,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似乎被赫连剑台的那一巴掌打的不知所措。
云月略显无助的看向眼前的赫连剑台,颤声呢喃:“哥哥……”
赫连剑台大掌重重的落在云月的双肩,对视着云月,黑曜石般晶莹闪亮的眼眸充满水雾,眉宇满是无奈,摇晃着云月的肩膀,失声痛哭:“月儿……为什么你还是老样子,你都去了凰凌山八年,为何还改不掉你心慈手软的坏习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云月捂住脸颊,看着看到撕心裂肺的赫连剑台,心像是被人拿在手里狠狠揉捏,痛到难以喘息,“哥哥……”
赫连剑台摇着云月,哭着愤愤道:“你从小就是过分心慈手软的人,五岁之时你戳瞎了一个丫鬟的眼睛,可那个丫鬟时海澜国的异士,她的眼睛让哥哥和爹爹自相残杀,
那是根本还没学武的你不顾自己安危去和她搏斗,戳瞎了她的眼睛,而你自己被她弄的四肢尽断,奄奄一息,还求着我和爹爹不要杀她,
你六岁之时被人打得全身上百条鞭刑,双腿被人折断,满身鲜血的爬回来,你好了之后,爹爹哥哥逼着你去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却对付那个伤你的人,
你就只划了那人一下,将那人的手弄脱臼而已,但是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哥哥和爹爹花了多少力气多少时间才跪求的缥缈神医来为你救治,若请不来缥缈神医,你此生都全身毁容,无法站立。
你七岁之时冒然去就太后,不得已杀了那些刺客,你回来就哭了整整一夜,说自己杀了人罪孽深重,要我帮你去超度他们的亡灵。
你从小就是过分心软,和娘亲一样,即使受伤也不肯去伤人,娘亲就是因为过分心善才离开人世的,哥哥不像你也像娘亲那样。
所以当时哥哥才劝说爹爹让你随天山大师回凰凌山,就是希望你可以在凰凌山上变得心能铁硬一些,月儿也你答应过哥哥,你说对付那些要杀你的人绝对会下杀手的。
你以前答应过,刚刚也答应过,可是月儿,你现在还是那么心慈手软,还是下不了杀手,你要哥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赫连剑台声泪俱下的讲述着一段云月现在暂无记忆的过去,他知道云月肯定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打她,他也不怕道出以往的种种。
他只想让云月知道,他这一巴掌,只是想提醒云月不能再重蹈他们娘亲的覆辙。
云月听半怔半楞中听完赫连剑台的讲述,她思绪依旧一片空白,她对以前的赫连云月根本一无所知,突然但是她知道眼前这个心疼她至极的自家哥哥,定然是无比心痛才会下的此手。
“哥哥……”
云月的心隐隐揪痛着,她此时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疼她至极,为她心痛的自家哥哥。
她不会对想杀她的人心慈手软,对那谢谢人下杀手,她从来也不会觉得罪孽深重,是他们要杀她在先,她怎么能手软。
她只是此时控制不了这只手,仿佛体内有种无形的力量牵制着她,不让她动手。
赫连剑台温眸中的泪腺却依旧断裂,流泪不止,他静静的看着云月一会,温润的唇一咬,青莹的衣袖一挥,决然转身。
“月儿……杀了他,否则从今往后你就不在是我和爹爹的月儿”
赫连剑台背对着云月,温眸哀痛深沉,心痛了很久才缓缓道出这句命令。
他必须要命令,不可以再约定,他必须要让云月动手,即使手段强硬,他也要让云月这次下手,必须要下手,云月跨不出这一步,他永远都无法放心。
云月此时就像是一把尚未开刃的绝世宝剑,她若开刃,锋利无比,横扫世间武者不成问题,可是她过于心慈手软,尚未开刃,释放不出真正的威力。
所以,这个威胁赫连剑台几乎是剜着自己的心说的,但是即使剜心,他也要如此做,他此时别无他选。
云月也被赫连剑台最后那句不是他们的月儿剜了心,她淡眸染上水雾,看着赫连剑台冷然决断的背影,心被刺痛。
他们一直疼她爱她,他们将她从寒潭中拉起,带她走向巨大暖源,让那处暖源温暖着她。
她喜欢他们温暖,喜欢他们的宠爱,喜欢他们。
此时云赫连剑台的坚决像是要把她重新推入寒潭,她不要!
她可以接受赫连云月的所有记忆,所有情感,但她绝不接受她那种毫无意义的心慈手软。
她是现在的赫连云月,也是以前的她!
她觉容不得这些人踩在她头上追杀她,她即使用不了元气,她也还有办法,这个人,她绝不绕过!
云月收回落在赫连剑台背上的视线,转到地上的灰袍老者身上,她冰眸一扩,淡若灵山的眉宇,染上寒霜。
她玉手轻抬,内力掩下,声息一屏,美眸闭合,轻声道:“是,哥哥”
月色下的云月衣摆无风自动,月光轻浅,看不清神情,纤长的衣摆被翻舞的气息吹的翻涌而起,恣意飘扬。
云月美眸闭合间,玉掌一张一合,掌中现出巨大红光球,两指一个错开。
“滋!”
红光球恣意流动,瞬间化形为锋利红色长剑。
“咻——”
云月再睁眼,美眸如坠入深渊寒潭,黑耀的瞳,冰封一片。
她玉指轻抬,控制红色长剑悬浮在空中,一人一剑,在清寒月色下,红白相映,她仿若寒潭中走出的索命神。
云月冰瞳一寒,陡然内力猛聚,散着萧森的寒气,视线紧锁地面灰袍老者,冰寒刺骨。
“噗嗤——”
空中悬浮的红剑随着云月低眸,直直坠落,刺入灰袍老者的心脏,地上的灰袍老者,气息全无!
云月一个抬手,红剑化作红光四散开来,渐渐消失。
她小心翼翼的拉扯着赫连剑台的衣摆,美眸怯怯,诺诺轻唤:“哥哥……”
负手而立的赫连剑台感觉到灰袍老者气息消失,温润的眸,哀痛难散,云月不下杀手,他心哀痛,他逼迫着云月动手,他的心更哀痛。
赫连剑台温眸一合,一开,强制自己掩下哀色,恢复以往的温和如水,他踌躇半晌,悠然转身,温润的手捧着云月那张与他相似的绝世容颜,神色未改,沉声问道:“月儿……还会不会觉得罪孽深重?”
“不会”云月握着自家哥哥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浅浅一笑,摇了摇头,神色一片淡然如水,不经波澜。
她对要杀她的人下杀手,从来都不会觉得罪孽深重。
云月的回应看在赫连剑台眼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他温眸一笑,一把抱住云月,温声道:“对不起月儿,原谅哥哥……哥哥不应该打你,也不应该这么逼你的”
云月轻抚赫连剑台的后背,传去徐徐她独属的温暖,柔声道:“哥哥是为了月儿好……月儿怎么会怪哥哥”
赫连剑台被那温柔的轻抚引的心生一暖,他在云月肩上安静了一会,许久才直起身子,心疼的看着云月白皙的脸色绯红的巴掌印。
他心声一颤,大掌颤抖,心疼至极的抚摸着云月的脸颊:“月儿……是不是很疼”。
话音未落,沙哑的声音染上几分哭腔。
云月脸上不感觉疼,她知道刚刚那一巴掌定是让赫连剑台的心剧痛无比。
这一巴掌反而打的她心生一暖,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只有无尽的追杀,只有杀戮,无情,冰冷,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她被疼爱,关怀,宠溺,温暖,有人在乎她的生死。
云月执起赫连剑台的手,冰凉的小手将其包裹,摇头轻笑:“月儿不疼”。
赫连剑台被云月温柔的话,轻柔的笑,安抚下慌乱的心,情绪也逐渐平稳。
这一夜他们两人聊了好长一段时间,深夜之时才离开书房,他们离开之后不久,灰袍老者的尸首被一抹绀青色身影带离书房。
书房空无一人,这夜无话,却开启了云月真正融入到这个世界的开端。
冥定的命格流动,降临此世的云月,注定会在这一世挥写出属于她自己的繁华,她,注定倾生倒世。
龙浩都城,一座气势磅礴,外简内奢的府邸,占据都城最繁华地段的三分之一,府邸之大,一眼望去,不见尾端,那处府邸虽说府邸,却比龙浩皇宫还要气势磅礴。
那处府邸通身以紫墨色基调的奇异石块堆砌而成,砖筑院墙高大宏伟,府内重廊复阁,四处墙檐下,砌鸿筑,徒斗拱,四周弥漫古朴厚重的气息。
高空俯下,府邸各处院落纵横相连,交错分布。
通往主殿的路上布满着异形石砖,容易让人走着走着,走出迷宫的感觉。
主殿前的阶梯以白暖玉制成,白暖玉上镌刻着繁复难解的起伏符文,符文之中的祥云,活灵活现,踩在阶梯上,就仿似架云腾空。
主殿周为遍布奇岩异石,紧密的石缝中似灵似白的雾气,龙卷盘旋缠绕主殿,雾气层叠上升,仿若云锁,过于磅礴的气势,不禁让人从心底升起庄重之感。
主殿北侧,一座宫殿,雄伟不可一世。
那处宫殿,四个方位矗立着约十米高的紫墨漆方台,方台之中,皆有一龙卷大柱从中破开,至上百米,龙卷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紫墨色蛟龙。
从底下仰望柱顶,帝王霸气的雄伟,强势到让人心生敬畏。
巍峨高耸的府邸前,悬挂着巨大的匾额,匾额上霸气浑然挥洒着鬼王府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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