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五年了,星尘待你不错吧”云月淡若灵山的眉宇,一抹寒霜不经意的染上。
“嗯,宫主一直待带落雁极好”落雁面色一凛,凤眸染上氤氲水雾。
云月轻饮杯中茶,看向窗外月色下纷飞的浅紫色花,神色不明,听着落雁那些陷入记忆中的回答,没有一丝情绪。
“那你知道星尘为何给你取名为落雁吗?”云月抬眼望向落雁,玉唇扬起一抹难以形容的弧度,似笑非笑,似冷非冷。
落雁眸光一个流转,思绪不明,她想了好一阵子,为难道:“……这个,落雁不知”
落雁不知道云月为何今日会突然来这里和她说这些,不过见云月神色如常,清清淡淡,不见任何一丝情绪,难知她意。
“你觉得外面那些花好看吗?”云月玉指轻抬,指着窗外那些飞舞的浅紫色花,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好看,落雁一开始来到时就觉得很美,一直都很喜欢”落雁视线随之云月所指方向看去,眸闪柔光,显然她是真的喜欢。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云月轻饮杯中茶,不急不缓的问道。
“落雁不知”落雁眸光一转,沉声回道。
“那是落雁花,落雁花花开四季,四季颜色皆不同,春为紫,夏为白,秋闱蓝,冬为粉,落雁花还有着特殊的清香,星尘最喜欢落雁花,所以当时建立神影宫的时候才会选择荒无人烟的这里,所以你现在可知为何星尘会给你取名为落雁?”
云月抬手接住窗外飘来紫色的落雁花,静静的看它盘旋在自己手中,直到停落后,将花瓣放于落雁掌中。
落雁听闻云月的解释,鼻尖袭来一阵酸痛,眼眶渐红倒是没有像以往那般眼泪哗啦啦的流,而是久久在眼中打转,许久才流了下来。
落雁落泪之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乌云密布,随即下起蒙蒙细雨,似乎连天都有所感动。
“对了落雁……你前几日不是一直在问我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血洗弑血宫的吗?现在有时间告诉你好了”
云月无视外面突然下雨的天气,放下茶杯缓缓起身,神色清淡如常的站在落雁身前。
落雁抬起略微红肿的眼看向云月,撞进她那犹如深渊寒潭般的美眸,顿时心生一阵恐惧,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身子微颤。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云月大人的像仿若寒潭的索命神,好冷,好寒,彻骨的寒冷!
“云……云月大人……若……若能告知……落雁……落雁便洗耳恭听……”
落雁极力控制自己内心的恐惧,一说话,声音还是如实的把她给出卖了,那颤抖到甚至咬字不清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听在云月耳里。
“其实也很简单……就这样”
云月悠然的转身,在落雁看不见的角度,手中聚齐光球,化形为线,抬手之间,猛然射出窗外。
只听见不远处树林中传来几阵轻微的叫声,随即地上传来接二连三的重物落地声。
“看明白了吗?”
云月悠然转身,将双手放于背后,掌中光球化形为细长剑刃,运到云月食指指甲处,远看像是云月食指长出锋利的红色长指甲,让人心生胆怯。
血光指甲成形后,云月抬起纤纤食指上的血光指甲,略带不明笑意的划过落雁的衣襟,在心脏处停留,血光指甲的剑刃处垂直在心脏口。
“云月大人……我……”
落雁被云月徒然迸发的恐怖气势和发着红光的指甲吓到连后退都忘记,双脚像是被地面牢牢抓住。
瞬间动弹不得,眼中水雾加速弥漫,泪珠断断续续的向外涌出,窗外的雨势也渐渐加大。
“你在神影宫这五年,星尘可有半分亏待过你?”
云月将指甲略微加紧力度,指甲的光刃刺破了落雁的内衫。
“没没有……”
落雁不敢直视云月的眼睛,看着随时能没入自己心脏的血光指甲,颤声道。
“那你可是熟知神影宫宫规中,背叛是何下场?”
云月唇边笑意顿无,冷不丁的话锋再转,在落雁心口处的光刃指甲上下触动,仿佛一个“不小心”心脏口的指尖就会毫不留情的深入。
落雁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隐瞒了,立即跪下,“云月大人饶命,落雁知罪……”
话落,眼中的泪水像决堤般洪勇而出,立即跪地谢罪。
“饶命?星尘被弑血宫那群人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境地,你答应与弑血宫残党里外勾结时,难道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云月此时的神情与当日血洗弑血宫时的神情简直如出一撤,仿若寒潭深渊的索命神附身,浑身散发的寒气让人汗毛直立。
“云月大人……云月大人……呜呜呜……落雁知道落雁最该万死,落雁也是万不得已呀,落雁知宫主对落雁恩重如上,可是落雁的族人全在那群贼人手里……他们以此要挟,落雁才不得不听令与他们,落雁知道这样背叛宫主,罪该万死,但他们手里拿着我们族人上百条人命,落雁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也没有脸面对待宫主,可是请云月大人如今先绕我一命……等我救出我的族人,落雁甘愿受任何处置……”
落雁的情绪近似崩溃到极点,她知道即便如今一死谢罪,也抵不了她答应弑血宫残党里应外合的罪过。
可是她也有剧痛入心的苦衷,她到现在没有在弑血宫找到她的族人,就连尸体都没有,她现在真的不能死。
落雁跪在云月跟前不断的磕头请罪,眨眼间,地上已经磕出一些血迹,止不住眼泪一直狂流,外面的雨势也已近乎磅礴。
她被弑血宫的残党以族人的性命威胁,她逼不得已的答应,她的最后曙光是云月,她想着即使她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做,调走神影宫的影卫,云月也能轻易将他们解决。
她想着让云月顶过残党的攻击,她救出她的族人后,才向云月以死谢罪,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云月此时就已经知道。
“我原本是打算亲手杀了你的,不过看在外面下的雨上,我可以让你不死”
不知何时坐会主坐上的云月再次悠然泡起茶来,她刚刚看见信筒里面的一些消息后,她本想一掌灭了落雁,不过依照她这几年的了解,知道落雁是极其衷心的人。
想着落雁会如此做,定是有番原由,便听听她的解释,若真要灭了,她好在星尘醒来后能给星尘一个交代。
云月听闻落雁道出的如此真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好让自己也先冷静。
落雁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见主坐上的云月并无玩笑之意,一顿心生感激,又连连磕头。
“落雁你原名不叫莲雨,你是莲雨族的人,你的原名叫和芝对不对?”
云月风情云淡的倒着茶,时不时的望向窗外,悠悠的问道。
落雁听闻猛然身子一震,似乎没有想到云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事已至此,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便大方的承认。
“海澜国,莲雨族,传闻那个地方较为干旱,常年不下雨,不过那些族民却有着特殊能力,每当他们需要雨时只要流泪即可,他们称这个为泪雨,不过族民们流泪倒是没事,莲雨族宗司即族长,他以及他的血脉是不允许下泪雨,因为他们每流一次真正的泪就会少五年的寿命,而落雁你是宗司的血脉是吧”
云月定定的看着落雁,显然早已经知道一切,落雁经常也会哗啦啦的流泪,那也是她真的眼泪,但唯有心痛至极之时才会下起泪雨,这也应该是落雁第一次真正流泪,若她不是真正的万般心痛,外面也不会下起泪雨。
她也不会破了禁界,折了五年寿命!
落雁稍稍止住眼泪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何云月连这个都知道,不过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就没有什么需要掩饰。
“所以我说看在外面的雨上,饶你不死,你用五年寿命来谢罪,我还下手,星尘醒来我都不知如何向她交代,毕竟依照星尘的性子,即便知道这件事,也会原谅你,我又有何资格杀你”
云月眸光悠悠的看着窗外,望着那初次见到的奇异的泪雨,微不可见的叹了一气。
“谢云月大人……谢云月大人”
落雁听闻,哭着笑起来,她并非为自己躲过一死而笑,而是为了自己还有命去救自己的族人。
“若还有下次,你和你族人就去地府去相聚”
云月清淡神色如常,语气轻缓,却起伏着清晰的危险气息,这是警告,死亡警告,她绝非戏言!
“不会的……不会的……落雁余生定当为宫主赴汤蹈火,不会再犯”
落雁严肃的跪坐在云月跟前,立誓效命。
“我已经有你族人的下落了,等会你随哥哥去救你的族人”
云月等落雁稍稍稳定情绪后才缓缓的接着下言。
还好那个男人给的信件,很是详细,也多亏了这个信件,云月才没有错手杀了落雁。
因为最最该死的不是落雁,而是那群用落雁族人性命相威胁的弑血宫那群宵小。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云月大人…呜呜呜”
落雁满眼激动,开始痛哭流涕,抱着云月的大腿一顿嚎啕大哭。
窗外刚刚变小的雨势瞬间变得骤雨滂沱,有些没完没了。
“那些人今日来是要你明日调走两边的护卫,他们好借机偷袭的吧”
云月慢步走到窗台前,见四周再无多余的气息,随手将窗一关。
“是”
“那就顺他们意吧,你等会调走两边护卫,我哥哥等会会启程去救你族人……”
“是”
两人商讨完毕后,云月便前往石室,告知赫连剑台地方,让他带落雁去将她的族人救出来。
其实云月之所以会让赫连剑台而不是让无忧去救,除了相信他的能力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小小的私心。
因为她知道明日的她绝不会像今日一样冷静,定然是一身阴冷浑身寒气,她不想自家哥哥明日看见她一身戾气的样子。
落雁按照云月的指令将所有弟子都召回了宫内,不久后调走了守在宫外两边的护卫,让他们服下了那个男人捎来的神秘药物。
这一夜敌人未来,却已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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