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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幼学琼林(7)

福寿康宁固然是人人都所期望的,死亡和疾病也是人们所不可避免的。别人有病去慰问他,说是玉体违和;自己有病自谦为偶沾贱恙。生病的人深受造化命运的折磨;患了疾病难道是实沈、台骀在作怪?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叫做病在膏肓,表示不会好了;病情平安无事,称为无恙。患病卧床,说是有不能采薪的忧虑;肚腹泄泻是说像河鱼的病症。疟疾不会病君子,病到君子还真算是疟疾了;占卜是为了解决疑惑的事,既然没有疑问又何必占卜呢?

【赏析】

福寿安康是人都想追求的,在这里要告诫人们,坦然面对生活,无须做那些于生活没有意义的事。

【原文】

谢安梦鸡而疾不起,因太岁之在酉;楚王吞蛭而疾乃痊,因厚德之及人。将属纩、将易箦,皆言人之将死;作古人、登鬼箓,皆言人之已亡。亲死曰丁忧,居丧则读制。

【译文】

晋代谢安梦见乘坐桓温的车子走了十六里,看见一只白鸡就停下来了,不知何意?后来接替桓温任宰相,过了十六年忽然得病,他才悟到:“原来十六里意味着十六年,见到白鸡而停止,意味着酉年从此一病不起了。”不久果然病死。楚王吃饭时吃出一条水蛭来,想吐掉又怕厨师因此获罪,就勉强吞进去而得病。

令尹知道其中的缘由,就对楚王说:“大王您有这样好的德行定痊愈,此病不会有什么伤害。”后来果然好了。将棉絮放在人的鼻子底下,检查是否断气,并换下竹席,这就是说人即将死亡;鬼录和作古都是指人已经死亡了。父母亲去世可说是让人很忧伤的事,所以叫丁忧。服丧称读礼寄制。

【赏析】

这里讲的是晋朝谢安和楚庄王的故事,命运自有安排,人生其实也如梦境一样,在这里告诫人们在人生这场梦境的游戏中,命运掌握在人们自己手中。

【原文】

在床谓之尸,在棺谓之柩。报丧书曰讣,慰孝子曰唁。寝苫枕块,哀父母之在土;节哀顺变,劝孝子之惜身。男子死曰寿终正寝,女人死曰寿终内寝。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人死曰不禄,庶人死曰死,童子死曰殇。自谦父死曰孤子,母死曰哀子,父母俱死曰孤哀子。自言父死曰失怙,母死曰失恃,父母俱死曰失怙恃。

【译文】

人死后停于灵床称为尸,已盛入棺材叫做柩。到亲友家去报丧叫做讣,到丧家去慰孝叫做唁。寝苫枕块是说哀痛父母的弃养逝世,孝子在父母墓边搭小屋居住以守墓,睡草席、枕土块,以哀悼父母。节哀顺变是吊唁者劝慰丧家节制哀思、顺应变故、爱惜身体的话语。古代男子将要死时,就移到正厅东首,以候气绝。男子死叫寿终正寝,女人死叫寿终内寝。天子死叫崩,诸侯死叫薨,大夫死叫卒,不同身份的人去世,自然有不同的称呼。

平民死称为死、夭、殇是因为童子死,父亲死了自己谦称孤子,母亲死了自谦为哀子,父母俱亡自称为孤哀子;自言父亲去世说失怙,母亲去世说失恃,父母皆不在则说失怙恃。

【赏析】

这里分门别类地讲述古代人死后,不同的称谓。上到天子,下到百姓。着重地讲了小孩在不同情况下失去亲人的不同称谓。

【原文】

父死曰考,考者成也,已成事业也;母死曰妣,妣者媲也,克媲父美也。百日内曰泣血,百日外曰稽颡。

期年曰小祥,两期曰大祥。不缉曰斩衰,缉之曰齐衰,论丧之有轻重;九月为大功,五月为小功,言服之有等伦。三月之服曰缌麻,三年将满曰禫礼。孙承祖服,嫡孙杖期;长子已死,嫡孙承重。

【译文】

称呼已去世的父亲为考,因为考有成就的意思,取父亲创业有成之义;称呼已去世的母亲为妣,因为妣通媲,是说母亲能媲美父亲的德行事业。父母去世后百日之内自言泣血,百日之外称稽颡。父母去世的周年祭礼叫做小祥,两周年的祭礼称为大祥。

孝服不缝边的谓之斩衰,缝边的叫做齐衰,这是表示丧礼有轻重的等级。大功穿九个月的丧服,小功穿五个月的丧服,亲疏不同所穿丧服及丧期也有不同。五服中最轻的是穿三个月的缌麻,自父母去世后满二十七个月,要举行除丧服的禫礼,整个丧礼自此完成。孙子为祖父母服丧,嫡孙执杖,服一年期;如果长子已死,嫡长孙要承受丧祭和宗庙的重任,服斩衰三年。

【赏析】

这里讲述了古代在孝道方面的礼节以及具体的孝道行为。

【原文】

死者之器曰明器,待以神明之道;孝子之杖曰哀杖,为扶哀痛之躯。……以财物助丧家,谓之赙;以车马助丧家,谓之赗;以衣殓死者之身,谓之;以玉实死者之口,谓之琀。送丧曰执绋,出柩曰驾。吉地曰牛眠,筑坟曰马鬣封。墓前石人,原名翁仲;柩前功布,今曰铭旌。

【译文】

死者随葬的器物叫做明器,含有明鬼神之幽的意思;孝子所执之杖称为哀杖,为的是要扶持因丧亲而哀痛衰弱的身体。送财物给丧家叫做赙,赠丧家以车马等送丧之物称为赗。为尸体穿衣下棺谓之;放在死者口中的玉叫做琀。将死者送去安葬称为执绋;是丧车,所以出柩也叫做驾。吉祥的葬地名为牛眠地;封土筑成的坟墓叫做马鬣封。坟前所立的石像原名为翁仲;丧葬时引柩的功布,今日叫做铭旌。

【赏析】

这里讲述的是古代葬礼以及安葬方面的文化。

【原文】

挽歌始于田横,墓志创于傅奕。生坟曰寿藏,死墓曰佳城。坟曰夜台,圹曰窀穸。已葬曰瘗玉,致祭曰束刍。春祭名禴,夏祭称褅,秋祭叫尝,冬祭谓烝。

【译文】

挽歌是对死人的哀悼,始于汉初田横之去世。坟前的墓志记载死者的生平事略,由唐代傅奕始创。生前预建的坟墓叫做寿藏;死后才挖的坟墓叫做佳城。将死者送去安葬称为瘗玉,含有称死者为玉的意思。往丧家吊唁谓之束刍,含有誉孝子为玉的意思。坟墓又称夜台,取冥间长夜黑暗之意,圹也是坟墓,又名窀穸,是长眠于昏暗中的意思。窀穸夜台是把棺木葬下去的意思。

天子诸侯宗庙之祭,四时名称不同,春祭名禴、夏祭称禘、秋祭叫尝、冬祭谓烝。

【赏析】

这里讲述了对不同死去的人的称谓,以及墓地有关的文化,也讲述了上到天子诸侯不同时节祭祀的名称。

【原文】

饮杯棬而抱痛,母之口泽如存;读父书以增伤,父之手泽未泯。子皋悲亲而泣血,子夏哭子而丧明。王裒哀父之死,门人因废《蓼莪》诗;王修哭母之亡,邻里遂停桑柘社。树欲静而风不息,子欲养而亲不在,皋鱼增感;与其椎牛而祭墓,不如鸡豚之逮存,曾子兴思。

故为人子者,当思木本水源,念尔祖者,更宜慎终追远。

【译文】

拿着杯子喝水时不禁悲从中来,仿佛母亲的气息还留在杯子上一样;读父亲遗留下的书籍更增添忧伤,因为书中满是父亲的墨迹手印。子皋悲悼逝去的双亲而泣血,子夏痛失爱子而哭瞎了眼睛。王裒父亲死后,每当他读到《蓼莪》诗中的句子时,都要痛哭流涕,学生们不忍便抽去了这一首诗。王修母亲死于社日,次年社日王修思母极为悲哀,邻里为之凄然,便停止了这个祭祀。树想静止而风并不停息,儿子想奉养父母而双亲则已谢世,皋鱼为此悲伤不已;与其父母死后杀牛到坟前祭奠,不如当他们健在时以鸡猪之肉尽心奉养,这是曾子读丧礼时油然而生的感想。所以为人子女,应当想到木有本水有源,父母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因而必须慎重地按照礼仪办理父母的丧事,虔诚恭敬地祭祀自己的祖先,思念祖先更应慎终追远。

【赏析】

这里讲述了对待长辈的孝道,着重描写了对待父母孝道的那种伤悲之情,在此劝告所有的子女如何孝敬父母,勿等失去之时才追悔莫及,孝敬老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文史

【原文】

多才之士,才储八斗;博学之儒,学富五车。三坟五典,乃三皇五帝之书;八索九丘,是八泽九州之志。

尚书载上古唐虞三代之事,故曰《尚书》;易经乃姬周文王周公所系,故曰《周易》。二戴曾删《礼记》,故曰《戴礼》;二毛皆注《诗经》,故曰《毛诗》。孔子作《春秋》,因获麟而绝笔,故曰《麟经》。荣于华衮,乃《春秋》一字之褒;严于斧钺,乃《春秋》一字之贬。

【译文】

才华横溢的士人,胸中蕴积的才学,可有八斗。学问渊博的儒者,他的书籍能装满五车。三坟,五典,是记载三皇五帝事迹的历史的书;八索,九丘,是描写八泽九州的地理志。书经上所记载的,都是上古、唐虞三代的政事,因为时代久远,所以叫做《尚书》;易经是周朝文王周公所著述,所以叫做《周易》。戴德、戴圣两人,曾删减过《礼记》,所以叫做戴礼;毛亨、毛苌两人,曾注解过《诗经》,所以叫做毛诗。孔子根据鲁史,整理出一部《春秋》来。到鲁哀公十四年,鲁哀公西狩,叔孙氏车子锯商,从猎于大野,捕获一只麒麟,孔子很悲哀,痛曰:“予之为人,犹麟之于兽也,麟出而死,吾道穷矣。”遂绝笔不再继续写作,因此,《春秋》至获麟而止,所以《春秋》又叫做《麟经》。《春秋》上一个字的褒扬,如同华衮的荣耀;《春秋》上一个字的贬斥,如同斧钺的严厉。

【赏析】

这里叙述遥远的中国古代的一些典籍故事,让我们进一步了解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与厚重。

【原文】

缣缃黄卷,总谓经书;雁帛鸾笺,通称简札。锦心绣口,李太白之文章;铁画银钩,王羲之之字法。雕虫小技,自谦文学之卑;倚马可待,羡人作文之速。称人近来进德,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羡人学业精通,曰面壁九年,始有此神悟。五凤楼手,称文字之精奇;七步奇才,羡天才之敏捷。誉才高,曰今之班马;羡诗工,曰压倒元白。

【译文】

缣缃黄卷,总谓经书;雁帛鸾笺,都是简札的别称。构思同彩锦一样巧,文辞同刺绣一样美。这是李白的文章;笔画刚劲有力,钩挑如银丝一样圆润,这是王右军的书法。同雕虫一样的小技艺,这是自己谦逊文才的卑下;能倚靠在马背上,立刻成文的,这是羡慕人家的才思敏捷,作文快速。称颂别人德行进步神速,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羡慕别人学业精通,说是面壁苦读,才有这般神悟。有建筑五凤楼的技艺,这是韩浦称赞韩洧文字的精奇与美妙;在七步之内能够成诗,这是曹植的天赋奇才;称誉别人才学高尚,便说是当代的班固、司马迁;羡慕别人诗作精巧,便说是诗才压倒元稹、白居易。

【赏析】

历史上的文豪大家,是中国灿烂文化的重要缔造者,他们是文化的组成部分,永远闪烁着光辉。

【原文】

汉晁错多智,景帝号为智囊;王仁裕多诗,时人谓之诗窖。骚客即是诗人,誉髦乃称美士。自古诗称李杜,至今字仰钟王。白雪阳春,是难和难赓之韵;青钱万选,乃屡试屡中之文。惊神泣鬼,皆言词赋之雄豪;遏云绕梁,原是歌音之嘹亮。涉猎不精,是多学之弊;咿唔呫毕,皆读书之声。连篇累牍,总说多文;寸楮尺素,通称简札。以物求文,谓之润笔之资;因文得钱,乃曰稽古之力。文章全美,曰文不加点;文章奇异,曰机杼一家。应试无文,谓之曳白;书成镌梓,谓之杀青。

【译文】

汉代的晁错,论事很有智慧,汉景帝称赞他为智囊;王仁裕做诗很多,当时人都称他为诗窖。骚客,就是诗人,誉髦,是俊士的美名。自古以来论诗歌,都称赞李白和杜甫,到如今论书法,都尊崇钟繇和王羲之。白雪和阳春这两首曲子,都是难和难续的音韵;这是宋玉在回答楚王的问话时提出来的;铜钱一万次检选,一万次都能选中,用这来比喻唐朝张应考的好文章,每试必中高第。惊动神圣,感泣鬼神,是说文辞诗赋的雄壮豪放;响遏行云,余音绕梁,是说歌唱的声音高亢嘹亮。涉猎广博,不求精深,是学习的弊病;咿唔呫哗,是读书的声音。一篇接一篇的书牍是形容书多文的样子;一寸宽的纸,一尺长的素,都是说的信札。用物品去求人做文章,叫做润笔;因为做文章得了钱财,便说是稽考古事的力量。文章全篇精妙,叫做文不加点;文章新奇颖异,叫做构思布局自成一家。参加考试的人,做不出文章,叫做曳白;著作完成之后,镌刻在梓木上,叫做杀青。

【赏析】

这里讲述了文化不同层面的称谓。

【原文】

袜线之才,自谦才短;记问之学,自愧学肤。裁诗曰推敲,旷学曰作辍。文章浮薄,何殊月露风云;典籍储藏,皆在兰台石室。秦始皇无道,焚书坑儒;唐太宗好文,开科取士。花样不同,乃谓文章之异;潦草塞责,不求辞语之精。邪说曰异端,又曰左道;读书曰肄业,又曰藏修。作文曰飞翰操觚,从师曰执经问难。求作文,曰乞挥如椽笔;羡高文,曰才是大方家。

【译文】

同袜线一样的才具,是自己谦逊才能的短小;记述问来的学问,是自己惭愧学问的肤浅。裁剪诗句,叫做推敲;求学旷废,叫做时作时辍。文章做得肤浅,如同月下露水,风吹浮云,不能长久;古典书籍储藏的地方,皆是兰台石室,最为名贵。秦始皇无道昏君,焚书坑儒,极端暴虐;唐太宗嗜好文学,开设科举,录取士子,非常英明。绣花的样子,个个不同,用来比喻文章的新异;潦草从事,敷衍塞责,是说做文章文辞语句不求工整。奸邪的论说,叫做异端,又叫做旁门左道;读书学习,叫做肄业,又叫藏修。古时候没有纸张,就在四棱木板上写字,所以作文叫做染翰操觚,拜师学习,是求教学问,所以叫做执经问难。求人家做文字,便说乞求如椽大笔一挥;羡慕人家的文章高妙,便说这才算是大方家了。

【赏析】

这里涉及到从事文化工作的很多方面,有些有其特殊的称谓。

【原文】

共羡佳章,曰洛阳纸贵;不嫌问难,曰明镜不疲。藏书架曰邺架,称人嗜学曰书淫。白居易生七月,便识“之无”二字;唐李贺才七岁,作《高轩过》一篇。开卷有益,宋太宗之要语;不学无术,权相之为人。汉刘向校书于天禄,太乙燃藜;赵匡胤代位于后周,陶谷出诏。江淹梦笔生花,文思大进;扬雄梦吐白凤,词赋愈奇。

【译文】

崇尚妙佳的文章,叫做洛阳纸贵;不嫌人家来求教、问难,便如同光明的镜子,屡次映照而不疲倦。称赞人家的书架,叫做邺架。有的人嗜好学问,就好像患了痴病一样,也可以叫做书淫。白居易生下来,才有七个月,便认识“之”、“无”两个字;李贺才七岁的时候,就做《高轩过》一篇。手开书卷,自有益处,这是宋朝太宗皇帝说的紧要的话;不肯研究学问,胸中毫无学术,这是汉朝霍光的为人。汉朝刘向在校正书稿时,遇见一位老人,自称是太乙星精,手执青藜杖,为他点燃照明的火焰;赵匡胤替代后周做皇帝,是陈桥兵变时,有个翰林学士陶谷,代替后主拟成禅位诏书,从袖里捧出。江淹梦见笔上生出五彩缤纷的花朵,以后作文,构思谋篇,如行云流水,大有进步;扬雄梦见口里吐出白凤来,再做词赋,遣词造句,如有神助,更加新奇。

【赏析】

这里罗列了多位文化名人身上发生的奇迹。

【原文】

李守素通姓氏之学,敬宗名为人物志;虞世南晰古今之理,太宗号为行秘书。公文望尊隆,泰山北斗;涵养纯粹,程明道如良玉精金。含英咀华,咳唾随风生珠玉;包今统古,诗赋掷地作金声。

【译文】

李守素通达姓氏的学问,唐敬宗叫他“人物志”;虞世南博识强记,通贯古今,唐太宗叫他“行动秘书”。说人茹古含今,是对学问渊博、通晓古今的称赞;说人口咀精英,齿嚼华美,都是赞许文章的新奇,不同流俗。韩愈文章声誉很显赫,人们把他比做巍峨的泰山,崇高的北斗;宋代程明道涵养很纯粹,人说他如“温良的玉器”、“精炼的金子”。唐代的李白,才学高深,他嘴里吐出的口沫随风能生出珠玉来;孙绰做的《天台赋》,华章丽句,抛掷在地上,会听到金石的声音。

【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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