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喊价完毕,冲方宇笑笑,旁若无人的走到摊主旁。这个人方宇不陌生,就是上次鼓兑肖强把铜锤要回来的宝乐斋掌柜。
“李掌柜,方宇小哥看上的东西,60万可买不走,我出70万。”这时,聚宝斋的张掌柜也不落人后,向大家拱拱手,喊出了新的报价。
看着两人,方宇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会半路杀出几个程咬金,争相对他截胡,潘家园很大,曾经捡漏的两家店的掌柜同时出现在这里,和他竞价,用巧合来解释似乎太牵强了。
老者对两个掌柜很熟悉,知道他们都是话事人,并非真正的老板,他们过手的物品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但此刻两人的表现却没有以往的谨小慎微,相反却有一股志在必得的从容,心中忍不住腹诽,难道书页真是宝贝不成?
气归气,但事情还是要继续,方宇不理会两个掌柜,把头转向摊主,意思不言而明,就是看摊主是什么打算。
摊主的兴奋的双手都有些哆嗦,看着众人,狡黠的说道:“自古宝物有财者得,你们都感兴趣,我也很为难,干脆你们竞价吧,起拍价100万。”
摊主的话一说出来,众人脸色都变了,对他的贪婪恨之入骨,但此刻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二百万!”方宇面色倒是平静了下来,再次报了一个价格。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大多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虽然在潘家园几百万的交易并不少见,但在一个摊位上出现这样的价格,多少年也碰不到一次。
“方宇小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是在竞价,不是上学报数字,没有响应的财力,弄不好就成了欺诈。”
宝乐斋李掌柜深深的看了方宇一眼,淡淡的说道,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态却充满了鄙夷,上次方宇买铜锤时,一万的金额都拿不出来,他有理由对方宇的财力表示怀疑。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上次和我讲什么规矩,现在你又在干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作为充其量也就是小人行径,能忍你一次那还是你祖辈积的阴德深厚,再敢聒噪,撕烂你的嘴。”
方宇对李掌柜很反感,潘家园确实有一定的潜规则,比如他在老者放弃后才出手,就是对规则的一种尊重,但涨、李二人身为这里的掌柜,公然跳出来抬价,属于明显的背道而驰,所以方宇对他们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你……,你混账!说话不经大脑吗,红口白牙一合,就口出狂言,任意污蔑,难道你家人没教过你对老前辈要懂得尊卑吗?”
家人,对方宇来说,是心中永远的痛,听到对方言及家人,方宇面色如霜,冷冷道:“就你这样,也配称老前辈?你的行径要不要我在这里和大家说道说道,让他们评评谁是谁非?如果不敢,就闭上你的臭嘴,难道你妈就没教过你,并不是所有人都吃你那一套?”
“小哥,年轻人火气太大不好,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斗嘴的,再吵将下去只会伤了和气,让人笑话,但话回来,李掌柜的说法确实有一定道理,要不你给大家证实一下你的经济状况?”张掌柜看到李掌柜吃瘪,心中好笑,但又不得不站出来,毕竟他们的目的一样。
“哼!”
方宇看出来了,他们两人是一丘之貉,虽然不知道他们目的何在,但居心肯定不良,当下淡淡道:“你们先把财务状况公开吧。”
“什么?”
李掌柜有点傻眼,要自己公开,这是在搞笑吗?心中越发不痛快,冷然道:“怎么?难道我堂堂聚宝斋的掌柜,这块金字招牌还不足以说明我的诚信吗?”
“哈哈哈,真是可笑,谁知道你现在是代表聚宝斋还是你个人?就算聚宝斋,又有多少钱,撑死了几百万而已,而且大部分还是没有卖出去的物品。”方宇对他的说法嗤之于鼻,从两个掌柜出现,他就一直在和齐强短信沟通,内中详情已经大致了解。
张掌柜也被方宇整的脸红耳赤,气急败坏的道:“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我们问问摊主,看他是什么想法,他总不会被有心人傻傻的忽悠。”
“你们都是有钱人,可千万别忽悠我,我受不得惊吓,你们最好都把财务公开,省的一会赖账。”摊主眼珠一转,说出的话信手拈来。
两个掌柜彼此对视了一眼,一咬牙,各自吩咐身边的伙计,让他们回店铺向老板汇报。
方宇这时心中很急躁,他哪里有二百万啊,刚才还是齐强暗示他有所安排,让他拖延一下时间罢了,事到如今,场面有些失控。
就在这时,老者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小伙子,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托,如果你能以50万的价格买下,我会给你一笔不菲的佣金。”说完,还向方宇眨了眨眼。
看到这一幕,方宇真是哭笑不得,同时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些人,都是人精啊,短暂的接触,就能看出他的实际情况。
当然,对老者的话他不会当真,50万,他肯定会自己买下,怎么会给他人做嫁衣。
嗡嗡!
手机震动,短信来了,方宇看了一眼,心中顿时长舒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两个掌柜的手机铃声响起,几乎不分先后,他们接通后,还没有说两句话,就面色大变,转而看向方宇,面色复杂,有愤怒,有畏惧,更多的是犹豫不决。
两人苦苦挣扎了大约一分钟左右,狠狠的瞪了方宇一眼,转身离去。而周围的众人则是怪异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摊主,兴奋的脸色有些僵硬,一丝茫然和不知所措挂在脸上。
“老大爷,这本书你买了吧,刚才银行短信通知,我卡上的钱被我妹妹取走了一大部分,现在买不起了。”
老者此刻也是迷惑不解,虽然他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还是不能确定,深深看了方宇一眼,转身离去。
方宇向摊主无奈笑笑,同样转身离去。
摊主完全傻了,不过很快从发财美梦中回过神来,怒骂道:“小子,你TM忽悠我,是在拿老子寻开心吗?”
方宇止步,回身,疾冲,出脚,几乎一气呵成,当他站定时,才响起了青年的闷哼声,当下冷冷道:
“再敢说脏话,后果自负。忽悠你?有这个必要吗?刚才我们都谈好了价格,结果你见钱眼开,立马撕毁了我们的口头承诺,现在你有什么理由指责我?同时不怕告诉你,别以为书页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离开?那是因为他们发现这就是一堆废纸,根本不值钱。”
说完,方宇把短信打开,让青年看了一眼,只见那是一条转账短信,就在刚刚,有一笔200万的款项打在了他的卡上。
青年彻底楞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办了错事,如果刚才不贪心,又或者在方宇喊出200万时,不想那么多,直接交易的话,那么现在自己也就发财了,此时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180万,给你个折扣,要的话我们立马交易。”青年还是不死心的道。
“哈哈哈”
方宇大笑,讥讽道:“我的话你没听懂吗?要是刚才200万我都要,不过现在嘛,一万八我都不会买,谁会傻不拉几的去买一件没有任何价值的破烂。”
说完,再也不看青年一眼,快速离去,没有任何的眷恋。
随后,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除了少数几个人留下观赏下书页外,大部分的人都相继离去。
最后,只剩下脸色发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青年,心中不停的自问,这东西真的不值钱吗?他们到底怎么看出来的?热闹的潘家园,此时多了一个傻傻愣愣,不停翻转书页的人,但最终,摊主也没能看出一点问题,只好心中无奈叹息。
时间悄悄过去,直到夜晚降临,再没有一个人来咨询那本书页的信息,青年黯然神伤,独自回家。
就在他离家不远时,被人撞倒,东西撒了一地,骑车的中年人在道歉后,发现了这本书页,对它起了很大的兴趣,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以5888的价格成交,青年郁闷的情结这才得到了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