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宜:当导演和做文学都是很耗时间的工作,搞编导和文学都需要看大量书,从技巧到实践,也要寻找不同的灵感,我曾经尝试过自导DV片,发觉文学和编导要弄精弄通,不花个十年二十年是难以做到的。因为影视文学专业必须学编导、文学和新闻,而编导和文学两门是最花时间的,我更侧重于文学。至于编导,我会看情况,如果有那样的机遇和条件,我会尝试把自己的小说编成剧本,交给导演去拍,或者与导演一起拍。
记者:嗯。觉得自己的文字受谁影响最深?
林静宜:这个,最深的好像还没有,但是像苏童、王安忆、张恨水的东西我比较喜欢,应该说也受了一些影响,像我写的东西都比较传统派一点,都是受这些传统派作家的影响的。
记者:我看过《黑豹》、《爱在水之湄》等,你的风格不算太多变,那么觉得自己的文字是哪种风格的文字?
林静宜:嗯,我的风格还没有定型,这个应该说和我的年龄及阅历有关。其实你若认真看了《黑豹》和《爱在水之湄》,会发觉它们是两篇风格上差异很大的文字,尤其是在选材上,《黑豹》是关于友情的文章,《爱在水之湄》是关于简单爱的文章,但是有个共同点,就是它们都很散文化,都是以第一人称来叙述;而我后来的文章,就是上大学以后的,在很大程度上,小说开始走戏剧路线,这在《逆时钟》里算是一个比较大的转变。当然,这在我未来漫长的创作道路上来说应该不会是太大的转变,我将要写的长篇小说《迷蝶》在风格上又会是一个转变。
记者:啊,新的长篇已经开始啦?关于什么的?
林静宜:这个有点难说,因为文章还没写出来,但是从《迷蝶》的字面意义上去理解,就是跟“释梦”有关的,跟心理有点关系。
记者:那么又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写长篇辛苦么?写作遇到瓶颈,写不下去的时候会怎么办?
林静宜:呵呵,辛苦但幸福。写不下去就好好整理思路,重新回过头来温习提纲,然后在从所写的倒数1000字仔细检查,灵感会慢慢回来的。
记者:从所写的倒数1000字仔细检查,呵,这个方法好特别呀。
林静宜:呵呵,其实没规定那么紧,我的意思是,从倒数第一个场景开始检查起,大约1000—2000字是比较好的,太长了等你看完了那几千字,估计你也没耐心写了。
记者:是这样。
林静宜:但是提纲是肯定要的,我的提纲一列就是一本两本,《逆时钟》我列了三本,都是平时积累。
记者:你应该也是新概念出来的。什么时候参加的新概念,新概念对你影响大么?
林静宜:我是2004年1月参加的复赛,新概念在我看来就是一次活动吧,影响是肯定会有的,对我来说,增添了自信吧。因为我们班当时参加高考的不过十来个人,考卷和职专课本的完全两样,学校也不给我们准备模拟考试,半期考也没有,可以说在高中任何一年中,高三的考试最少,因此我到新概念复赛时发抖了半小时,很紧张,整个比赛过程我似乎都没有进入正常状态,不过这就相当于我高考前的模拟考,以至后来高考的时候不怎么发抖了。但我以为根据不同的人来说,它的意义也是不同的,它跟谈恋爱一样,爱情观世界观价值观不同的人,看待这些事都会有不同。
记者:那么对你写作影响最大的是什么呢?
林静宜:环境,其实影响最大的是环境,最小的也是环境。这说来也怪,因为我比较喜欢传统写风,传统的环境对我的影响就大,然而现在太多人在走另类路线,我和他们相比,反而不够传统了。
记者:嗯,作为“80后”的一员,你的小说也大多是青春小说,对“80后”的青春文学怎么看?
林静宜:在上个世纪我是没听说过青春写作的,但是现在认为,青春写作可以分两种理解,一种是写手的年龄,一种是内容。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强调青春写作,中年写作和老年写作似乎就没有那么明显的界线。青春文学只是一种规律,这不能单纯只看为潮流,它只是一个年龄段读者的共同爱好,属于正常规律。就好比说,福建人说话带台湾腔,岭南人说话带香港调,在那种环境下,无法改变,那是规律。既然都成规律,我们自然不能阻止规律的存在。要想改变是非常简单的事,只要你走出一个限定的范围,规律自然发生变化。
记者:我看过你写的一篇关于“80后”的评论,还不错的。写评论和写小说更喜欢哪个?
林静宜:小说。其实写杂文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写完你所说的(《挑剔八○文坛之怪现象》)评论之后,突然发现自己与很多写评论的人都犯了同样的错误,有很多进步作者的中期,乃至晚期的作品,从主观心态到客观实践上都会有很大的改变,或者变好或者变坏,我们不应过早地予以一时评论。譬如你在看张爱玲的早期作品和晚期作品就有太大的不同,假若当她二十来岁时就论断了她的能力,她也太委屈了。对此,我在十年之内应该不会再写这样的评论,哪怕对于事态,也将存而不论。事态的发展,本就不是我们一眼所能望穿的,而自己,也有许多不足将要由书籍来弥补。评论家看似理性主义者,而事实上恰恰相反,只不过,他们喜欢使用理性的语言来掩饰自己的感性罢了。曾经写过诗歌,写过散文,后来写评论,这些都是比较单一化的体裁,为了避免在杂文里犯下主观意识太强的错误,我将把它融入小说中,既然是小说,夹叙夹议的语言就算偏激了也是可以原谅的。
记者:写过的东西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再看一遍么?
林静宜:呵呵,肯定会的,并且写完最后一篇的时候,会有点鄙视上一篇作品,这都是风格未定型的写手常有的心态。
记者:一般作者都喜欢反复阅读自己的作品,文人多自恋啊。
林静宜:这跟自恋两码事,这是一种积极表现。如果写完一篇就丢一篇,我觉得这是不端正的态度。
记者:写文字在你生活中占有多大分量?未来会从事这方面工作么?
林静宜:写文字在我生活中占的分量是微不足道的,但文学就不一样,文学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文学,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从小学起就要学语文。也许有的人不这么认为吧,每个人对文学的理解都是不尽相同的。对我而言,文学无处不在,它与戏剧,音乐,戏曲,绘画等等等等也是息息相关的,它们之间可以相互转换,相互产生灵感。也许我有天不觉得文学是艺术了,那么文学在我的心中就是灵感的化身。这个,也是要看个人的理解了,观念不一样的人的理解也不一样。至于将来,我想至少十年之内我会一直走文学路子,假若有段时间我不从事文学了,但到最后还是要回归到文字上来。
记者:写作之外还有什么爱好?
林静宜:爱好多了,我有三大爱好,第一是绘画,第二写作,第三摄影。我在没有发表文学作品之前发表过漫画,自创版的陆小凤,初三时画的,高二被发表了。摄影的比率占我这三大爱好虽不见多,但从小到大那种感觉是不增不减,又不能没有它的。再者,我的次爱好非常多了,看电影,听音乐,拍DV,逛书店,旅游,唱歌,上网,翻旧照片,望着破房子(尤其是里边黑黢黢的)发呆,等等等等,一时半会罗列不完的。
记者:你应该是美女吧?为什么选择“弃演从文”?
林静宜:呵呵,照片上是看不出是不是美女的,其实我很普通,黑眼圈很重,被灯光一照,就看不出来了,加上五官轮廓鲜明的人本来就比较上相,这不能说明是不是美女的。至于弃演从文,刚才我已提到,因为环境导致我安静的性格,缺乏“人来疯”特点的人大多是不太适合表演的,也或许是年龄过了,不怎么适应太流行的娱乐项目,反而喜欢安静地呆在家做自己喜欢的事。
记者:你今年20岁了?
林静宜:嗯,今天刚满二旬,呵呵。
记者:觉得这些年里最美好的是哪段时光?为什么?
林静宜:二十年来,最美好的时光该说是我高中的时光吧,因为环境特殊,压力最大,将我改变了很多,既是最美好的也是挫折最多的时光。高中阶段也谈过恋爱,十七岁恋爱,十九岁失恋,人生观爱情观世界观都有了很大的改变。高中阶段开始有点与社会接轨,接触的人除了学校的(其实学校的那些同学他们也已经很社会化了),校外的认识得更多,有些现在已经成为了我工作上很好的伙伴,也是弥足珍贵的。
记者:《逆时钟》真的有你青春的影子?那么你的青春很精彩的。
林静宜:呵呵,是的,其实一个人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一些事是发生在我周围很亲近的朋友身上的,譬如冯漪曼在歌厅唱歌,藤蓉蓉参加模特比赛,钱霏霏制造谣言等等等等,还有一个,夏寻这个人物在现实中与冯漪曼并不是那么恋爱的,又是套用了我高中一个男同学的生活模式。很多都是经过整理后编出来的,但是都跟现实脱离不了关系。
记者:那么关于青春,你都记住了些什么?
林静宜:关于青春,这个话题太泛了,一言难尽。不过有一点让我感到刻骨铭心的是,它夺去了我太多的睡眠时间,过去因为学业,尤其是做理科作业,不做良心不安,一做就要做好久,并且错误百出,犹如赴汤蹈火;后来因为事业,工作量大,这个还好,最可怕的是寝室同学晚上要聊天,聊到很迟,白天难免起不了床,我如果那样良心又会不安,这真是让人贫血,让人神经衰弱,前阵子还特因睡眠质量不好挨了三针,却不见得睡眠质量有所好转。
记者:你是福州人,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对于故乡怎么看?对于你现在读书的成都呢?
林静宜:嗯,海边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茫茫的大片海滩,细沙层层叠叠,上面有波光微泛,那是最美丽的。我甚至特地从海边带回细沙,装进朋友送的陶瓷杯里,感觉特别好。福州和成都都有榕树,但是福州的榕树的气质很古典,是超级旁逸斜出的那种,百年老榕树到处都是。福州的空气比成都好,天空也比成都的蓝,成都的古文化和福州相比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成都人热情大方,福州人细心谨慎;成都菜麻辣可口,福州菜清淡宜人……至于更喜欢哪里,这个很难说,各有各的好,福州有我最喜欢的大海,成都有浓厚的人文气息,叫我选一个更好的还真不知如何选起呢!
记者:大学生活有趣么?
林静宜:有趣的事很多啊,对我而言,生活中有趣的事无处不在,就算不在大学也很有趣。
记者:未来有什么打算?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生日愿望是什么?
林静宜:打算啊,好好读书,好好写作,好好生活。愿望啊,呵呵,那是秘密啦。至于以后的事啊,我希望我事业有成之后,重新学人物水彩画。
记者:呵呵,还是热爱画的。
林静宜:都爱,呵呵,博爱。
记者:好的,我们就聊到这里。感谢林静宜,呵呵,你真敬业。
林静宜:谢谢,呵呵,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