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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太监弄权惊涛迭起,沙弥仗义险象环生(4)

颜颇刚才听太监口口声声说这经堂是鱼朝恩听经的所在,空了和尚是鱼朝恩的师父,实在悄悄捏一把汗。此时见空了义形于色,情知这人本性依旧,顿时肃然起敬,忙说:“我打算带小十爷北上灵州,向大宁郡王说明真相,晓以大义。”

空了摇头说道:“此刻鱼朝恩独揽朝纲,他若诬陷你们是叛党,公然责成有司追捕,只怕你们寸步难行!唔,事关重大,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他与颜颇商量一阵,决定先把局势探听清楚再说。翌日静心小沙弥装作化缘来到大宁郡王府察看动静,见府前府后都有禁军把守,街坊百姓纷纷传说昨夜王府来了盗贼,大宁王妃受惊而死,太监们为保护王妃与盗贼搏斗,也死伤了几人。

静心又跑到各处城门,看见新增了不少守卫,扬言搜捕南山五谷逆贼,却对出城的少女格外盘查得紧。

静心回去把所见所闻一说,颜颇三人心急如焚。显然,鱼朝恩企图假借捕贼名义,抓住仆固怀恩的女儿。

空了和尚沉吟片刻,道:“此时出城危险,你们在此暂时避一避,等候时机吧。”当下悄悄安排了密室,给仆固琳养伤。

原来这宏敞大庙正是长安城中有名的西明寺。西明寺坐落在延康坊北,本是越国公杨素的府邸,杨素死后,皇上将此宏宅赐给濮王李泰。李泰死,此宅又改作佛门寺院,皇上赐名西明寺。

西明寺云集四方高僧,宫中但有道场佛事,均是请西明寺僧施法。空了和尚学识渊博,乃西明寺高僧中的佼佼者,深受当今皇上赏识,是以他庇护仆固琳躲在寺中,竟是十分地安全。

转眼半个多月,仆固琳臂伤已合口结痂,忆儿脚踝也恢复如常了。静心每日上街打探消息,这天兴冲冲跑回来道:“我看见撒胡尿的胡人小哥了,他长得真高!”

静心说的“撒胡尿”乃石扇在玉华山强盗窝里做的一件趣事。颜颇大喜,忙问:“你看见石扇了吗?他在哪里?”

静心指手画脚说道:“我在西市化缘,小哥突然从我鼻子跟前走过去。我叫他,他不听,飞一样出了金光门!”

忆儿问:“谁在金光门外等他?”

静心吃惊答道:“姐姐怎知有人等他?我看见一位红衣姐姐和驼背大汉等在城外,跟胡人小哥朝西走了。走的是那条旧官道。”

忆儿欢喜笑道:“玎零和白大哥他们都平安,这就好了。旧官道往西五里地,是司徒大叔住的村子,他们多半在大叔家歇脚。”

那夜突围事出仓促,大伙儿未约定会合办法,此刻知道石扇他们都平安无恙,颜颇又是欣慰,又是着急,说:“咱们再不能耽搁了,无论如何得送小十爷出城。空了师傅进宫已经两天,怎么还不见回寺?”

静心忙说:“哈,差点忘了!师父说他已经找到出城的法子,今夜亲自告诉你们。”

这天黄昏空了和尚回寺,一同来的还有宣颁圣旨的黄衣中使。圣旨诏曰:今夏关中虫蝗为患,着西明寺众僧明日在西郊诵经施法,祈求天庭开恩,消弥蝗患。

待中使离寺,空了和尚快步来到密室,笑道:“明日众僧去西郊诵经,小十爷扮个未剃度的沙弥,跟静心一道出城就是。只是颜姑娘却有些麻烦,大宁王妃的螟蛉义女,与登里可敦交情深厚,想必鱼朝恩不会轻易放过。”

仆固琳慌忙说:“不麻烦!姐姐也扮个小沙弥,不就妥了?”

静心讥笑道:“人家是大闺女,哪能扮小沙弥?除非扮个尼姑——咦,那得剃光头皮,多难看呀。”

忆儿情不自禁抬手捂住一头青丝。众人哑然无语。

仆固琳刚失去娘和奶奶,一家亲人死的惨死,逃的逃亡,只得把满腹亲情都托付在忆儿身上。如今见忆儿不能出城,大觉恐慌,跺脚闹道:“姐姐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忆儿迟疑片刻,毅然笑道:“我就扮个尼姑又有何妨?头发剪了可以再长,时机稍纵即逝,大事儿就耽搁了。妹妹放心,姐姐一定把你送到灵州,咱们一起劝王爷回戈勒马,别做辜负天下百姓的事儿。”

空了和尚不料这柔美少女竟有如此胆魄见识,心里暗暗喝一声彩。背手踱步思索片刻,拿纸写下两行字,用个锦囊封了,说道:“静心,你拿这锦囊找新昌坊何大娘,请她按囊中之计,明日务必把颜姑娘送出城门。”

西明寺奉旨驱蝗的消息迅速传遍长安,次日一早,长安百姓纷纷涌向延康坊,等着看百僧诵经的热闹。

和尚们双掌合十,嘴里念念有辞,络绎不绝从寺里缓步走出。满街只见袈裟灿烂,满耳只闻佛乐振振,西明寺高僧出马,果然气势非比寻常。

和尚队列从容踱过西市,走金光大道出城奔赴西郊。看热闹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两位黄衣中使打马而来,一路吆喝:“鱼大人到!闲人回避——”

紧随两位中使之后,一辆马车辚辚驶出朱雀门,来到金光门前。街边百姓纷纷躲让,和尚队伍中一位小沙弥也想往街边溜,另一位小沙弥急忙拖回,两人低了脑袋,缩进和尚队伍。

想逃的小沙弥是仆固琳,拖她的是静心小和尚。静心见她神色慌张,忙问:“怎么啦?”

仆固琳小声说:“鱼朝恩是我爹的结拜兄弟,他认得我!”

空了和尚见鱼朝恩突然赶来,忙低声嘱咐静心和仆固琳:“沉住气,别慌。”

轻车驰近空了和尚身边,轿帘掀起,露出一张颏下无须的狡黠胖脸。仆固琳认得他正是鱼朝恩公公,慌忙勾下脑袋。

静心在她耳边嘁嚓提醒:“快念经,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嘘,小声些,别抬头……”

鱼朝恩对空了和尚笑道:“今日禳灾盛典,圣上命咱家也来出份力。空了师傅教的仁王护国经,咱家今日也学着宣讲宣讲。咱家道行尚浅,有不得法之处,还要请师傅点拨一二。”

空了和尚合十说道:“公公肯降趾为百姓祈祷,乃大唐百姓之福。有此一念,我佛即知。阿弥陀佛。”

鱼朝恩嘿嘿一笑,神情甚是得意。他刚要放下轿帘,眼角不经意扫着空了身后的小沙弥,不觉一怔,嘴里发问:“这小沙弥叫什么?”

仆固琳吓得浑身哆嗦,静心急忙上前挡住她,大声回道:“鱼公公,我叫静心!咱们常常见面的,你忘了?”

鱼朝恩皱眉说:“顽皮孩子,你闪开些。你身后那个小沙弥是谁?”

静心瞪起小豆眼跳脚闹道:“干吗要我闪开?我偏不闪开!哼,你这鱼公公怎么回回叫我顽皮孩子?我哪里顽皮了?”

空了和尚斥道:“静心不得无礼。今日禳灾法事,最讲究心诚意敬,你这么胡思乱想不诚不敬,如何上得法坛?你回寺吧。”

静心不敢同师傅顶嘴,气冲冲地掉头回寺。鱼朝恩赶紧再看那小沙弥,却连个人影也不见了。他眉尖紧皱,自言自语:“那小沙弥怎么瞧着眼熟?”

空了和尚面色沉静,说道:“既皈依佛门,即为三宝。公公还记得《回向谒》么?”

他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朗朗诵道:

“皈依功德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普愿沉溺诸众生,速往无量光佛刹……摩诃般若波罗蜜……”

当今皇上虔诚信佛,鱼朝恩为讨圣上高兴,特地在西明寺受戒当了佛门在家弟子,《回向偈》即为受戒时所颂佛谒。佛门弟子讲慈悲为怀,空了有意在此时唱颂此谒,一则暗示他记取佛门教义,二则乱他心神。

果然,鱼朝恩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造次,只得双手合十目视鼻尖,装出虔诚嘴脸听空了和尚颂谒,把追查小沙弥的事暂搁到一旁。

和尚队列缓缓出城,看热闹的百姓忽然又一阵骚乱,有人嚷道:“快看!新娘子来啦!”

一乘花里胡哨的轿子从小巷里钻出,前头七八名吹鼓手开道,两旁四五位婆娘护轿,新郎胸披彩绸,脸上抹着红褐胭脂,骑条乱蹶蹄子的小毛驴紧跟在后。金光门前本就热闹非凡,忽然挤进这帮人,顿时笑的笑叫的叫,乱成一团。

鱼朝恩看见这帮迎亲人,不由皱起眉尖,仔细打量。

守城兵卒挺戟将迎亲花轿拦住,替新郎牵毛驴的是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一听不让出城,拍膝鼓掌闹道:“兵爷们,行行好吧。这是翠西庄娶的媳妇儿,不教出城,难道又抬回娘家去?今儿兵爷们高抬贵手,明日大娘也替你们说个俊媳妇儿!”

有兵卒认得这媒婆,笑骂道:“大娘当真巧嘴!去年你替俺哥说的嫂嫂,夸说貌比天仙,抬回家掀盖头一瞧,是个麻子脸,气得俺娘骂你两宿。”

人群哄然大笑,有人趁机起哄:“喂,新娘子是不是麻子脸?咱们也来瞧瞧。”媒婆破口大骂:“嚼蛆呢,没拜天地的新娘子是给你瞧的么?滚一边瞧你妈去吧!”

媒婆手舞足蹈发急骂人,忘了牵住毛驴儿,那毛驴乘机乱蹶一气,把新郎簸得颠儿颠儿,险些摔下驴背。看热闹的百姓有人往前挤,有人慌着躲开驴蹄子,顿时大乱。守城兵卒制止不住,气急喝道:“花嘴大娘,牵上你的倔驴滚翠西庄去,快走!”

媒婆率迎亲队伍一溜烟穿过城墙门洞。鱼朝恩冷笑一声歪嘴示意,两名太监打马奔去,兜头拦住送亲小轿,喝道:“慢些!把帘子打起,咱们瞧瞧新娘子。”

百姓们听两位太监要看新娘子,顿时兴奋莫名,争先恐后挤出城门,围着花轿看热闹。媒婆咧嘴笑道:“公公们爱看新娘子,何不同去翠西庄喝盅喜酒?”

太监厉声喝道:“少废话,咱们就在这里瞧瞧!”

媒婆知道太监惹不起,只得命轿夫放下小轿。有人打起轿帘,扶出位顶着鲜红盖头的新娘子。

鱼公公从车中探出半个身子,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媒婆无可奈何掀起新娘子脸上盖头,气咻咻叫道:“看吧!”

只见那新娘子吊梢眉,斜疤眼,满面黑斑,果然又是一位麻花脸!人群先是一怔,接着哗然大乐。新郎见新娘如此丑陋,跳下毛驴揪住媒婆,闹着定要立马退婚,媒婆慌忙跟他吱哇论理,送亲护轿的婆娘们挤上前扯架,旁边看热闹的人有的扯起喉咙叫娘,有的拍胸哼哼啊哟,笑得岔气。

空了和尚合十叹道:“阿弥陀佛,心生魔障,如何得有善面目向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哪。”

鱼朝恩见轿中并非他猜测的人,已然大感失望,又听空了和尚发言规劝,心知今日佛法大典,不宜当众多生枝节,只得钻进轿子,悻悻赶往祭坛。

送亲的小轿灰溜溜穿过哄笑的人群,朝西继续赶路。新郎官一双明亮星眸扫向僧人队列,恰遇空了和尚的两道视线,二人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迎亲队吹吹打打走一程,来到三岔路口。媒婆掉头张望,见看热闹的人都往百僧诵经的法坛去了,忙领着小轿一溜烟朝西南拐去。

来到一片榆树林边,媒婆下令止乐停轿。新郎从驴背上一跃而下,向媒婆作揖谢道:“今日多亏大娘。”

媒婆抹着满头汗,咋舌笑说:“颜公子,好险哪!”

麻脸新娘钻出轿子,一位送亲“大嫂”伸手把轿箱盖板掀起,小十爷伸出脑袋,瞅着这“大嫂”笑道:“忆姐姐,你的模样好古怪啊。”

忆儿扯下头上青帕,抹去满脸土红胭脂。颜颇扭头看看四周,说:“此处不能久留,咱们上五里庄找司徒大叔吧。”

林边人影急晃,有人高声说:“不用找,我们都来了。”

来的是石扇、玎零、司徒央和白之乎一帮好汉。众人生死重逢,格外亲热激动。玎零瞟着颜颇嗔问:“哥哥娶媳妇儿,怎么不叫我扮新娘?”

媒婆哟地笑起来,吹鼓手和送亲大嫂们都哧哧窃笑。他们干这行见的女子多了,没见过这般天真浪漫不懂事的。颜颇大窘,别转脸忙问司徒央:“大叔背着行囊,要出门么?”

司徒央笑道:“两条老腿跑惯了,在家闷得慌,不如陪大伙儿走走。”又指着仆固琳说:“听说小丫头的爹在灵武收复旧部,扬言要造反啦。”

颜颇心里一沉。石扇嚷道:“咱们还等什么?走哇,赶紧去找仆固将军,让他别上鱼朝恩的当!”

一行人躲开官兵搜捕,离了京城,日夜兼程往灵州赶去……大宁郡王府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开。当年八月,仆固怀恩引回纥、吐番、吐谷浑十万大军,铁骑滚滚东进,挥戈直向长安。

朝野上下一片惊恐,代宗重新起用汾阳王郭子仪迎敌,受创累累的中原大地重又燃起烽火。

两军争夺最激烈之处,是距长安西北三百余里的邠州。郭令公派次子郭晞镇守邠州,与叛变的番兵展开殊死战斗。一番腥风血雨过后,叛军退回灵武,邠州暂时恢复了安宁。

这日刚刚过午,邠州城大街上人攘马往,买卖吆喝声此起彼落,十分热闹。

集市南边不远,有个小小客栈,吴婆婆倚窗而坐,瞅着楼下看街景。她和三牛子扔下凤阳那帮茶道中人,陪陆羽来北方考察茶情,不巧突遇仆固怀恩与郭子仪开战,三人困在邠州已有月余。近日战事虽暂时停息,乱兵遍野,尚无法起程回乡。陆羽索性埋头整理资料、修改《茶经》。吴婆婆是个闲不住的,每日闷得发慌,恨不能找个碴儿热闹热闹才好。

街上走来一男一女吸引了婆婆的目光,只见男子年约五十六七,两绺花白胡须飘飘洒洒,似乎有些道骨仙风,是位麻衣相士;女子十八九岁,穿一身绣花红衣,生得花容月貌美丽非常。邠州北方小城少见这般出众人物,这二人洋洋走过,街边行人都注目而视,吴婆婆心中不爽,“呸”地一口痰,不偏不倚唾到道骨仙风的麻衣相士脚下。

麻衣相士吓一跳,抬头瞪着吴婆婆张嘴欲骂,忍了忍,绕过那口痰继续前行。

吴婆婆不肯罢休,高声冷笑道:“老拍花,哪里哄骗得这个小妮子来?”

麻衣相士闻言大怒,红裳女笑道:“老婆婆,你瞧着眼热吗?不如你也下楼,咱们一起陪大叔逛街。”

吴婆婆听她说话轻佻,顿时怒不可遏,纵身跃下,张臂挡住四人去路。街边闲人见这老婆子居然拿窗口当大门,哄然叫一声好。

红裳女斜睨着吴婆婆,笑道:“大叔,你的老伴儿来了!”

婆婆挥一双老拳,二话不说当胸打下。红裳女佯装吃惊,嬉皮笑脸嚷道:“我好怕!救命哪……”脚下轻巧移开,顺手拖过麻衣相士往前一送。

婆婆拳头去得急,不提防打个空,身子收势不住往前冲去,恰巧扑到相士怀里,满街人都哄笑起来。

婆婆又羞又恼,慌忙掀开麻衣相士,一双硬掌泼风般向红衣女打去。红裳女也知玩笑开过头了,一边嬉笑,一边挪腾躲闪,并不敢回击一招半式。

麻衣相士见闹出乱子,有些发慌,劝道:“都住手吧,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必……”

婆婆怒道:“谁跟老拍花称兄道弟?你们等着,婆婆取刀来,大家见个你死我活!”

她刚才使出十来招,招招要取性命,无奈红衣女灵巧敏捷,一拳击去总差个一寸半寸,叫婆婆功亏一篑。婆婆揣摩若有一刀在手,差的这半寸准能找着,今日若不教训教训红衣鬼妮子,叫婆婆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小客栈老板见吴婆婆跳窗而出跟行人大打出手,吃惊非小,慌不迭叫出三四名伙计,一拥而上拖住婆婆。婆婆发起神威,伸臂横扫,把伙计们扫翻在地,噔噔噔冲进客栈取了刀,反身复又奔出,一边高声吆喝:“都不要逃——”

客栈有张房门忽然打开,丑书生陆羽出现在门口。吴婆婆一怔,忙咽回半截叫阵的狠话,将刀藏到身后。

陆羽早已看见那把刀,诧异地问:“婆婆想干什么?”

婆婆有些尬尴,东拉西扯支吾:“师傅,文章写完了么?婆婆这个……婆婆那个……”

陆羽问道:“婆婆可是闷得慌?”

吴婆婆顺势答说:“可不是闷死人了!叫三牛子打桶泉水煮茶,这半日不见回店。”

话刚落音,身后有人答说:“娘,我早回了。”婆婆不及回头,怒冲冲责问:“早回了,怎么不见你吱声?”

三牛子答道:“我看娘跟人打架哩。”

婆婆怒甚,骂道:“好个孝顺儿子!看娘打架,怎不帮一手?”

三牛子吭哧说道:“怎么帮?人家没动手,光是娘左一拳右一腿打人。”

婆婆想到这话不错,只好闭嘴。丑书生听她母子对话,又见门外街坊立着不少人,探头探脑向这客栈张望,已然明白了大半,莞尔笑道:“三牛子既汲了水来,咱们这就来烹茶解闷吧。”

婆婆嘴里说:“甚好。”眼光溜向门外,见街上尽剩了一班闲汉,老拍花和红衣少女早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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