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剩下的最后一个星期,徐浩过的平平淡淡,考试时也没有了上次的“神来之笔”,但也不至于一塌糊涂。总之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徐浩便心急火燎的往家里赶。养猪场也开始建设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已经建成什么样子了。虽然肖潇偶尔会给徐浩提供点“内幕”情报,但终究不比亲眼见到来的震撼。
浩大的养猪场建设工程在徐浩父亲徐卫国的不懈努力的辛劳下,已经建完三分之一。望着占地十亩的养猪场,徐浩心潮澎湃,为父亲自豪不已。但转念一下,这个养猪场建设的是不是有点大了?记得自己跟母亲说过只要争取3-5亩地就可以了,毕竟家里产出的粮食供给不了太多的猪,如今的养猪场规划的竟然是计划中的两倍大。徐浩心里自然是又嘀咕一番,算算手里的钱到底够不够用。
徐浩现在手里确实有不少钱,但不能全都砸进这个养猪场里。上次让肖筱买的那些足球场次,比赛得分,出乎肖筱意料,竟然全中了。闹的庄城县赌球界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得知情况,徐浩也赶紧让肖筱松手。不谙世事的肖筱还将徐浩一阵臭骂,徐浩嬉皮笑脸也没还口。
算清口袋中的钱,多少信心又恢复过来。
家里,徐卫国正趴在火炕上直哼哼。连日来的辛苦终究将不是铁打的徐卫国累趴下,刘云秀心疼直掉眼泪,对干活不要命的徐卫国大为不满,嘴上一个劲儿的唠唠叨叨,但帮丈夫按摩的双手却不曾停下哪怕一会。
“爸妈,我回来了。”人还在院外,声音却已经飘到屋里。
徐卫国吓了一跳,真的是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炕上爬起来,刚才还痛苦的一张脸,这会儿已经是笑容满面了。
刘云秀抬手虚指丈夫,嘴里的话没敢出声,但看口型,应该是活该两个字。
“爸妈,你们建养猪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请了几个人?”徐浩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问养猪场的事。
“请了好几个,要不哪能这么快。”徐卫国咧嘴一笑,脸上没有丝毫破绽。
刘云秀低头轻叹一声,没说什么,转身出屋,做饭去了。
“哦,爸,累不累?躺下,我给你按按。”徐浩也是跑的满头大汗,丢下身上的书包,就走到徐卫国身边,要给父亲按摩。
“不累,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活。不用按。”话是这么说,但终究拗不过儿子,最后还是趴在火炕上,享受突如其来的幸福。这一刻,徐卫国的心里充满轻柔的感慨,直觉得这样的辛劳换来的值。
徐浩才按没几下,双手便慢慢停了下来。看着父亲肩膀上一道一道深红的勒印和被太阳晒的蜕皮的后背,徐浩觉得嗓子眼有些发堵,似乎感觉到父亲的后背便是对自己养育史最佳写照。
“爸,你和妈请了几个人帮忙?工钱怎么算的?”徐浩双手开始用劲儿替父亲按摩,话题也没有离开养猪场的建设。
“啊,请了,三,四个人。”徐卫国警惕起来,没念过多少年书的脑子飞快旋转起来,“工钱,比不上县里工地,40块钱一天,管顿饭。”
“哦,那都请的谁,今天都叫咱家来,我得谢谢他们。”徐浩不着边际的穷追。
“啊,那个啥,都走了,去县里打工了......”徐卫国有些急了,感觉快穿帮了。
“爸,你说实话,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请?”徐浩问出自己不想问,也不敢去相信的一个问题。
“哪有,肯定请人了。要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那么多的活?”徐卫国还是希望能够敷衍过去。
“嗯,我知道了。爸,这儿疼吗?这个力度行不?”
徐浩不再追问,事实上,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徐浩也为父亲保留住那一点父亲的尊严。徐卫国不知道儿子为什么没有追问下去,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密汗,心里庆幸的同时,也感觉到儿子真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臭小子,只是徐卫国不知道的是,儿子在问过他之后默不吭声,不是没有话跟他讲,只是徐浩不想让父亲发现自己咬着牙哭得跟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徐浩心里就是怪自己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明明知道节约到吝啬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花钱请人帮忙,却“熟视无睹”般不加半点干涉。
接下来的日子,徐浩跟父亲母亲一起,加上徐浩“自作主张”的花钱请了四个同村的人,都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养猪场建设之中,忙得徐浩晕头转向,每天晚上都是沾到枕头就睡,放假快到一个月了,楞是都没去看陈韭肖筱一眼。
终于,忙了两三个月的养猪场完全建完。
徐浩同父母站在养猪场的中央,感受着自己的杰作带来的阵阵快意,心里说不出来的舒畅。
“爸妈,明天就可以联系买猪的事了。开始不要买多了,先期要多探究,总结,归纳。得多学习,就像建这个养猪场来说吧,栏舍要简,猪舍不要造得过于豪华,达到防寒保暖通风就行了。我书包里有不少我买来的养猪类的书,爸,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批量养猪跟我们家平常养一头猪可不一样。”
“嗯,这个我懂,以后我每天看就是了。不过,儿子,你说实话,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卖手电筒可卖不出10多万吧?”
“一部分是买手电筒得来的,大部分是买足彩中的。你知道的,你儿子喜欢足球,对那个东西一猜一个准。”徐浩不敢说是赌球,只能改成足彩,而且手里的钱也不止给家里那十万块钱。
“赌这个东西最好不要碰,咱们村的老邦叔你知道吧,他不就是赌得败了家?小赌什么大赌什么我记不清了,但是你以后不准沾赌,听到没?”徐卫国发起威来,样子也很凶悍。
“放心吧爸,我这不是都把钱给你们用来养猪了吗?”徐浩赶紧卖乖。
“谁知道是不是全部。”一直没说话的母亲刘云秀突然插了句。
徐浩被憋的不轻,又不想瞒着父母,前世亏欠二老的太多,徐浩心里总是感到发虚,尴尬的笑笑,右手不自觉的在鼻翼上蹭蹭。
“你看,儿子心虚了?自小就有这个毛病,心虚或者撒谎什么的,就爱蹭鼻子。”刘云秀大为不满,不管怎么样,儿子毕竟还小,手里要是有太多钱的话,她就本能感觉不放心。
“呵呵。儿子也大了,也知道该咱们办了。只要不干违法的事,爱怎么折腾随他。要是一不小心折了本,回家了他爹我照样养着他。”
“呵呵。还是我爸了解我。”徐浩拍了父亲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
“对,你就养他一辈子。家里庙小,放不下,就给你儿子丢猪圈里养着。”
徐浩与徐卫国父子俩面面相觑,同时发出开心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