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允钦和好以后,林灵兮特意,举办了一次小型的家宴,并且邀请了关秋月出席。
在顾允钦不在的那段时间,关秋月天天必定出现,询问消息。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作为一个妾侍,关秋月所做的,林灵兮看在眼里。作为一个局外人,林灵兮,不是没有动容的。作为一个妻子,再不能阻止丈夫纳妾的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看清这个妾侍不是别有所图就安心了。
在这个人丁尚少,规矩还不算森严的顾府,妾侍虽然不至于每日都要来请安问好伺候梳洗吃饭,但是,不得主母或者爷的召见,并不是自由外出的。
所以,林灵兮决定,还是给她个恩赐。让她,好好看一看,口口声声的日思夜想的顾爷,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至于后续,是和平相处还是明争暗斗,都不好说了,就不是这样一顿饭能决定的了。
关秋月接到林灵兮家宴邀请的时候,在自己的落枫轩里,开始捉急了。
或许,一开始,关秋月还存了勾引顾允钦获得宠爱,来完成公子的命令讨他欢喜的心思。可是,那一****深夜前来,看到了他的欣喜与他的脆弱。与他一夜温存之后,时至今日,每当回味着他怀抱着自己的余温,关秋月就不能很好的说服自己去取悦顾允钦。
她再也做不到,她不能说服自己,这个一副原本是属于公子的身子,被迫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
关秋月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像一个陷入初恋中的小女孩,走来走去,惴惴不安。满心的焦躁,还有满心的不安。
“姨娘,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自乱阵脚。夫人安排的家宴,您还是得打起精神去,您还得一争高下。”贴身侍女青华,跟在关秋月身后,念叨。
“去什么啊,有什么好去的啊?我不想做这劳什子的月姨娘了,谁稀罕啊!”关秋月心里,是两厢犹豫的窝火。
“姨娘,您不能这样,您这样,公子会生气的。您知道,公子要您做什么,您做好了公子才会高兴。”青华,跟在关秋月身后,口口声声的提醒她,司徒钰一时的温情,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的事实。“只有你做好了公子吩咐的事情,公子才会开心,才会宠爱你,才会接你回去。”
“可是,这不是我本意,我不想这样啊。”关秋月抱着头,蹲在地上,情绪开始失控。“我真的不想这样,我觉得自己好脏,我觉得我开始配不上公子。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公子,他真的宠爱我吗?他会接我回去吗?”关秋月蹲在地上,自言自语的呢喃。这一刻,她只是个陷入爱情中的小女人,而不是,一个满腹心计的妾侍、姨娘。
“他会接您回去的,难道您忘了,公子从您十五岁他二十一岁开始,就只有您一个女人吗?”青华循循善诱的劝道。“公子只有您一个女人,他只属于您,待他功成名就,他的身边,也少不了您。您要做的,就是好好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她。不要说是赴宴,就算是牺牲身体,为了爱情,也是无怨无悔的啊!”
“是哦,他只有我。”关秋月喃喃的念着,放松了身体,站起来。她的眼里,霎时间绽放出为爱情梭散发的夺目的光芒。她说:“青华,您来伺候我梳妆吧!顾爷暌违半个月未见了,我该好好装扮才是。”
镜子里的女人,的确是美。
关秋月与林灵兮,确实是有三分相似,大概,这就是司徒钰不辞劳苦把她领回来的原因之一吧。一是她的相貌,一是她的仇恨足以让她死心塌地。只是,司徒钰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关秋月居然爱上了他,她比想象中的更加忠诚。
林灵兮的面孔,比关秋月精致了许多,从小的身娇肉贵,相貌上,她是胜了几分的。关秋月从前是坊子里的一名舞娘,还没来得及****就被司徒钰带回来,虽然相貌上,没有林灵兮的精致,但是在风情上,确实比林灵兮这个四书五经教育出来的大家小姐要迷人了好几分。
所以,这两个人,从不同的方面看,确实是不相上下的。
一个是妻子,是端庄美丽的妻子。一个是妾侍,是风情万种的姨娘。顾允钦,也确实是坐享齐人之福了。
青华手艺不错,缓慢的给关秋月上妆,刚刚还素白的面孔上,现在无一不是娇媚的颜色。
“姨娘,您这样美,夫人她比不过您的。”青华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成果,倚在关秋月的耳边,夸赞道。“您这样浑然天成的美貌,是独一无二的。您要相信,只要您努力,还有青华为您出谋划策,您会得到顾爷的心的。”
“我从来都知道我不差,我的志向并不是得到顾爷的心,这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关秋月的眼里,有属于舞者的骄傲和舞娘的娇媚。“青华,你虽是我的贴身丫鬟,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这么骄傲的透露身份。我在这里,当真是举步维艰啊!”
关秋月叹一口气。
每当她得到宠爱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主母林灵兮总会打脸,总会告诉她,她其实是个跳舞的小丑。她用尽力气来取悦顾允钦,他也确实在她这里得到了释放,但是只有激情的时候,他才记得她是谁。
关秋月当然无法忘记,圆房第二日,她在他面前作秀,他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妾,始终是妾。谁人又知道,她从来就不愿在这里做一个不爱的男人的妾。
“走吧!让夫人久等就失礼了。”关秋月插好最后一支钗子,收好自己的情绪,满意的看着自己光彩照人的脸庞。
她做的一切,是为了她爱的那个男人。想起这一切,想起他赞许的笑容,还有勇猛的冲击,她充满了力量。
她的眼里眉间,是信心满满的笑意。她已做好了准备,去迎接那一斗到底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