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见状,瞪大眼珠,然后跳了起来,一边抚额一边感叹:“完了完了,绿意苑的叛徒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呢!”男子悠然站起,顺势拉着少女,低头凝望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淡淡笑道:“这是我特意从外面带进来的。”
“嗯,你不喜欢下棋,那我就自己下吧;你看书,我下棋,咱们俩不误,可好?”
东方语哀怨地在他对面坐好,见他都已经自觉将棋子摆出来了;她哪里还能说不好!
墨白看着她那微微上翘的红唇,心神一荡,蓦地站了起来,十分体贴放了一本医书到她手里,然后忽地俯身,往少女光洁的额头落下温柔一吻。
惹来少女错愕眼神,他却已淡淡含笑,走到她对面坐下,优雅地跟自己对弈。
雨不知在什么时候渐渐停了,罗妈妈将烤干的衣裳送到墨白手里,然后暗示他该离开了。
东方语抬头望了望外面浓黑的天色,淡淡道:“罗妈妈,绿意苑的客房那么多,就让他在这住一宿吧。”
“可是,小姐……这事万一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东方语搁下医书,懒洋洋站了起来,“我又不是和他孤男寡女的住在这,怕什么!”她略略扬起眉头,露出一抹调皮笑意来。
心下却想道:嗯,反正她和他孤男寡女也曾住在一起过,而且那段时间还不短,要说名声,她的名声早给这人败光了。
“小姐……”罗妈妈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并且冷下脸定定看着那平静淡漠的妖魅男子。
“罗妈妈,夜深了,我要睡了,你安排他吧。”少女扬起笑脸,清脆的声音却透着撒娇的语气,她亲昵地挽着罗妈妈,一边连连朝墨白递眼色。
最后,罗妈妈只得摇着头,用坚定的眼神将墨白请出了她的闺房。
也不知罗妈妈担忧什么,夜里也不肯踏实睡觉,居然每隔半个时辰就起来,偷偷徘徊在东方语门外。
惹得东方语也睡不安稳,频频被她带来的那种莫名紧张感给扰醒。
罗妈妈这是担心那家伙会在半夜的时候爬上她的床吗?罗妈妈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吧!
东方语迷迷糊糊在想着,天色便在她的苦笑与哈欠中渐渐透亮了。
用过早膳,不用罗妈妈来赶人,墨白倒是十分自觉与与东方语告辞,转身便要离开绿意苑。
罗妈妈一看,见他竟然往大门走去,立时焦急跑过去,拦着墨白道:“白世子,请你为小姐着想一下……委屈你了。”
若是让人大清早的,看见一个大男人从小姐的院子神清气爽的走出去,那小姐以后可就真是什么名声都没有了。
墨白有些无奈地望了罗妈妈一眼;只得妥协地点点头,自墙头处翻了出去。
墨白走后,东方语特意晃出前院,晃到东方贤的院子跟前。
“大少爷,你忍着点。”
“哎哟!你作死呀,不会轻点手脚!”
“哎呀,在上药呢!”没有敲门,也没有通报,听着里面传出的杀猪声,东方语直接带着夏雪就晃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东方语趴在软榻上。
东方贤听闻她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来,望了过去。
少女一见他那三角眼上黑得整齐的眼圈,立时忍俊不禁,“扑哧”的笑了出来。
“哟,大少爷这是怎么了?昨晚上参加化妆舞会了?啧啧,看看这熊猫眼,还真有美感。”少女笑眯眯掠望着脸色铁青表情阴沉的东方贤,还不住点头道:“嗯,大少爷也知道讲究对称美。不容易,不容易呀!”
她笑眯眯对东方贤评论完毕,然后拍拍手,转身,摇头晃脑又离开了。
惹得东方贤看着她的背影,骤然呯一下从软榻上给跌了下来。
原来都是给她气的,忘记了自己还趴着不能随便乱动。
少女在前面,左脚已悠然跨出了门槛去,听闻身后这一声闷响,随即顿了顿,忽地扭头一看,惊讶在瞬间爬满少女风姿绝世的容颜,“哎呀,你们这些狗奴才,也忒不小心了,大少爷昨晚一定累坏了,你们可得好好照顾他才行,怎么能让他滚到地上来呢!”
东方贤暗地咬牙,差点被她笑晏晏的模样给气到吐血,然而,那个少女凉凉睨过他过于阴柔的面容,晃着脑袋一步三叹,娉娉婷婷往外走远了。
良久,东方贤才将那阴冷闪烁着凶狠的眼神自少女身上收回。
“语姑娘,你不担心他将昨晚的事告诉夫人?”夏雪每次看见少女笃定的神态,都忍不住暗地为她捏把汗。
“昨晚?”少女扬眉,轻轻嗤笑了一下,“他有证据吗?就算他有证据,他敢将那理由光明正大摆出来吗?”别说是东方贤,就是那几个被她扔下月心湖捉鱼的妈妈,也没一人敢声张昨晚的事。
夏雪闻言愕了愕,随即露出会心的淡笑来。
夫人看到自己伤得惨无人道的儿子,确实是心疼又心慌,连番追问了无数遍。
但东方贤怎么可能将真正的原因告诉她。他可没忘记她先前一直反对他对那个丫头下暗手。
“娘,你别担心了,我这是自己不小心摔着的,过几天就好了。”
夫人闻言,除了心疼地叹了口气,只能道:“贤儿,你可千万别瞒着娘做出什么事来;嗯,既然这样,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舞儿了。”
后来的几天,东方贤只能趴在床上,一直养他的伤;暂时没有办法再对东方语使坏;而夫人由于要忙着安抚东方舞,自然更是抽不开身来。
三天后,夏雪自门外进来,一眼看到了那风姿绝世的少女正坐在树下捧着医书聚精会神看得认真之极,“语姑娘,听说夫人今天早上悄悄进了宫里。”
“哦,找皇后求救去了?”少女凉凉一笑,目光从医书移到了夏雪脸上,“她现在回府了?她的神情看起来是不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夏雪略略扬眉,惊讶之色自她眼内一掠而过,道:“语姑娘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夫人她回来会是那种浑身轻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