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看来我们的胭脂姑娘现在已经变得胆小如鼠了呢!”少女眨着明亮眼睛,带起莫名欢欣喜色,与夏雪交换着眼神,懒洋洋笑道:“不如让人找某人的成大哥来安慰安慰,给她壮一壮胆?”
夏雪看了胭脂一眼,立时微微笑着附和道:“嗯,我觉得语姑娘这个提议甚好,不如我现在就去找某人的成大哥过来?”
“小姐……夏雪,你们……哼,胭脂不理你们了,一个个就知道取笑人家。”
甲鱼汤中毒事件后,夫人暗示姬素怜,不必再到她跟前侍候,说是体谅姬素怜这些日子辛苦云云。
其实,姬素怜心里知道,夫人是从开始疑心她,对她的信任亦大打了折扣;她同时亦知道了,夫人有意将东方妮亦撮合到太子府里,推荐为太子侧妃人选,对于这事,她心里虽然恨得要命,却一时不能拿东方妮怎么样,亦不敢表露出对夫人的不满。
谁让她有求于夫人。谁让她祖父甚至父亲一辈都不是什么中用的人,只有借助夫人与皇后的交情,她才有望走捷径成为太子侧妃。
为了挽回夫人对她的信任与宠爱,姬素怜决定不动声色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些事情,她可以做得到,而东方妮却绝对无法做得到,从而突显她的优势。
一时不能从夫人身上下功夫,那就将功夫下到夫人关心的人身上。
为此,姬素怜决定亲手为东方舞绣一套衣裳,从选料买线定图样,种种细琐的事,她都一一亲自过问,绝不假手于人,为的是一定要用心绣一套令夫人满意的衣裳,绣一套能够打动夫人的衣裳,当然,她对自己的绣功有信心极了,双面绣可不是人人都会,即便会,绣得好的可廖廖无几。
因为不久,便是东方舞的生辰了;但因着东方舞如今这样子,自然是不能为她举办什么宴会庆祝的,但夫人对一个女儿疼爱的心情是不会减的,相反,因为东方舞疯了,她更加会黯然神伤而倍生怜惜之意。
可以说,姬素怜这步“投其所好”的棋确实走得极好,不过,愿望虽是好的,但成效如何,到底还得看最终的结果。
经过连日不休不眠的努力,一套依着东方舞喜好所绣的衣裳终于成了,姬素怜看着手里这套艳红的衣裳,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虽说她的绣功一流,但如此用心如此迅速做好整套衣裳的,目前唯对东方舞一人而已;就是对她自己,也没试过如此用心的绣一整套衣裳。
姬素怜收拾心情,将衣裳折叠得整整齐齐,又拿了漂亮的盒子将衣裳装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去了绮香苑;说起来也奇怪,东方舞人虽然疯了,但她潜意识里的喜好却还一如既往,看到这套绣功精致整体漂亮大方的衣裳后,直高兴得在原地一边拍手一边兴奋地跳来跳去。
姬素怜看着她兴奋的神情,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事总算稳稳安定下来;只要东方舞喜欢东方舞高兴,她的苦心便没有白费,这事一定很快就会传到夫人耳里。
东方舞确实十分喜欢姬素怜亲手绣的这套衣裳;几乎整天都将那套衣裳穿在身上不肯脱下来,连换洗,也是百般不愿意。
夫人知道这件事,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她这一高兴,病也渐见起色,对姬素怜的态度也由甲鱼汤中毒事件后的不冷不热,而热络了不少。
姬素怜见事情朝着她预计的方向转变,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
这一日,姬素怜陪着夫人走进绮香苑看望东方舞。
东方舞身上穿的正是姬素怜亲手绣的衣裳,那衣裳迎风而动,衣摆上鲜艳欲滴的牡丹花因着是用双面绣刺绣而成,本就比用平常针法绣成的要生动立体;这风撩裙动,那朵朵迎风起舞的牡丹花便更加栩栩如生。
东方舞难得的好心情,因为高兴,居然是她疯了以来,看见夫人之后第一次没有对夫人又砸又打,而且还喜笑颜开在她们面前欢快地跳起舞蹈来。
夫人看着她欢快的舞姿,看着她欢欣的笑颜,心下又是遗憾又是安慰,一时百感交集,眼角便忍不住慢慢起了湿润泪意,她看着在阳光下欢快起舞的女儿,悄然举袖扭头擦拭眼角无声泪痕。
然而,她这份欢喜高兴的心情还未维持得一刻钟,就在她感触良深之时,忽闻旁边的姬素怜惊慌地叫了起来:“啊……”
夫人原本慢条斯理的拭泪动作,因着她这一声惊叫,立时胡乱擦了一下,霍然扭过头,连声焦急道:“素怜,怎么了?怎么了?”
姬素怜怔怔的,指着院中原本欢快起舞的女子,结结巴巴道:“姑母,你、你看表妹她、她……”
夫人一听,立时张目往东方舞看过去,只见院中那本来欢快如蝶起舞的女子,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突然情绪激动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夫人一见,又惊又怒地皱起眉头,朝旁边绮香苑的下人冷喝道:“你们还不赶紧将大小姐扶回房去。”
可疯颠发起飙来的东方舞,那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加上她大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那些下人虽是多人同时上去欲将她强行拉进房里,但这一时之间,因着顾忌颇多,竟是拿她无可奈何。
东方舞似乎撕得十分高兴,一边用力撕扯着那套姬素怜十分用心绣的衣裳,一边还嘿嘿傻笑起来;而衣裳在她手里,很快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露出雪白的皮肉来。
夫人见状,忍不住咬着牙根,恨恨吼了一声:“一群废物,这么多个人竟然对她一个人没办法。”
下人被骂,当然不能还口,众人一致看着院中痴傻跳撕衣裳的女子,眼里霎时转过恨意,在夫人焦急鞭策的眼神下,只得硬着头皮,再度与东方舞扭拌在一起。
足足花了两刻钟,下人们才将疯跳疯撕的大小姐制服,强行扭送回房去。
然而,待东方舞的近身丫环平儿给东方舞换衣裳的时候才发觉,就在刚才东方舞撕衣跳舞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起了很多小小的红色斑点。
这会脱下衣裳,没了束缚,原本安静的东方舞突然再次发疯,狂燥挣开平儿的手,还一把扔掉平儿往她身上套的衣服,一边傻笑着,一边拼命往自己身上抓,她又长又利的指甲抓到身上娇嫩的皮肤,一下便起了无数殷红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