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虽然路面宽阔,却仍难免让人感觉崎岖不平,这马车爬山的速度就更慢了。
连赶马的车夫都在这晃悠悠的颠波里昏昏欲睡,更别提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姑娘们了。
走了半晌,马车才终于缓缓爬过山拗开始爬着坡度上山。
寂静的山道上不时传来车夫赶马的“驾驾”声;然而,在这个令人昏昏欲睡的晌午,马车在车夫“吁”声中,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原来在他们前行上观音庙的路上,横倒着一根大树,看样子,马车根本无法越过。
“奇怪了,这两天也没有刮大风,这树怎么就断了?”车夫勒停马匹,望着横在路面上的断树愁眉苦脸地喃喃自语起来。
“这树横在路中间,马车可过不去,这如何是好?”
“嘿嘿……让我送你们到更好的去处呗!”
车夫走下车正欲到前面察看一番,却不期然听到一声冰冷的桀笑声,随即感觉眼前亮光一闪,接着只觉脖子一凉,然后又是一阵温热。
在他正奇怪摸上自己脖子的时候,那浓稠猩甜的血液才自他颈项喷射而出;而他就这样,摸着一手鲜血,瞪大眼珠,在未反应过来之前,便轰然倒地,死在这莫名其妙的山道上。
几乎与这句冷笑的蒙面汉割豆腐般割断车夫脖子的同时,自这周围的密林里,齐齐跃出数名身手矫健的蒙面汉。
他们趁着其中一名去引开车夫注意力的时候,无声无息之间便逼近了车厢,在车夫血花激射的瞬间,他们齐齐亮出了手里大刀,无比凶狠毒辣地朝车厢一阵猛劈猛砍下去。
数柄锋利大刀同时自各个方向砍落车厢,别说是人,只要是活物,估计在他们同时下狠手砍杀那空间狭小车厢的时候,也绝对不可能再有侥幸存活之理。
更遑论里面的人早就在颠波途中昏昏欲睡,此刻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手起刀落,寒光闪闪凉意飕飕的瞬息,车厢四周便多了无数纵横交错的刀痕,在他们利刃挥砍的同时,更从车厢里飞溅出一朵朵鲜艳残红的血花,在毒辣的太阳下,诡幻出阵阵迷乱人眼的红雾来。
蒙面汉们看着这阵阵猩红的血花,似乎已经可以想见车厢内的人在他们刀下此刻早成了肉泥。
在桀桀冷笑声中,他们又使劲乱砍猛劈了一阵,直砍到手酸了,才停下来。
“嘿嘿……老大,看来这回的招子是软草呀,三两下就倒了。”蒙面汉停住手,神色相当兴奋,正欲劈开车厢,好割下里面的首级回去交差。
再说,在夫人折返东方府,东方语又离开大队人马之后,在耿言暖准备让大家起程前往观音庙时;她们来时的道路忽然再度扬起漫天灰尘。
就在她们惊诧莫名之时,自滚滚烟尘里冲出一群快马来。
“各位姨娘,言暖,你们都还在,太好了。”那一骑当先的人,露着十分担忧的神色率先奔到如来酒馆前面,掠见东方府一众女眷仍留在里面,顿时欣喜无限地说道。
“夫君?”耿言暖看清来人,倒是有些惊喜不定,“你怎么来了?”
她目光越过东方贤,往他身后那跟随而来的家丁望去,“你还带了这么多人来,发生了什么事吗?对了,夫人她不是折返回府了,你在路上没碰见她?”
“娘很好。”东方贤阴柔脸庞居然微微露出笑意,一双三角眼不时闪烁着幽冷难测的光芒,“我听说观音庙附近有强盗出没,这不是担心大家的安全,才带了些人过来,准备护送你们到观音庙去。”
“附近有强盗出没?”耿言暖闻言心头一紧,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她拢了拢衣袖,看着东方贤,露出慌张的神色,道:“这可糟了,二小姐她在夫人走后,已经独自上山去了,这万一真是碰到什么强盗,可如何是好?”
“小语她一个人先行上山了?”东方贤一脸惊讶看着耿言暖,然而他略略低垂的三角眼内却在一瞬闪过惊喜莫名的光芒。
“言暖,我看这样好了,我留部份人保护你们,我呢先带部份人前去追赶小语,看能不能顺利追上她。”
“嗯,你们在我没回来之前,还是留在这里的好。”东方贤说完,也不征求其他人意见,直接将他所带来的家丁们分成两部份;然后便率众离开如来酒馆,往前去观音庙的山道追赶而去。
车夫为了照顾东方语她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姑娘们,走在崎岖的山道上,马车走得并不快;所以这时东方贤落后他们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在他们莫名其妙遇到蒙面汉疯狂杀戮的时候,东方贤他们一行骑马而来,就快要赶上了。
不过,这快要赶上,仍然是差了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够那些凶残的蒙面汉将那个替将东方语她们赶马车的车夫割破咽喉;顺便将她们所乘马车的车厢砍得稀巴烂;就在蒙面汉即将劈开车厢,要取下她们首级之际。
东方贤一行终于快赶慢赶追了上来。
眼见一众蒙面汉的举动,东方贤立时瞪目欲裂地大喝起来:“住手!”
蒙面汉闻声望去,立时有人对为首的道:“老大,来了硬钉子了,怎么办?”
“哼,怎么办?老子怕过谁!”为首的蒙面汉狠狠呸了一声,“将他们全都给爷撂倒,有钱的抢钱,没钱的拿命。”
有老大一句话,其余蒙面汉目露红光,都是兴奋给闹的。他们看着白净秀气如书生般的东方贤,那眼神就跟在看一个死人差不多。
蒙面汉齐齐转过头去,一时倒是不着急去割车厢内的首级了。
东方府的家丁们看见蒙面汉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时有些畏惧地看着东方贤。
“大少爷……”
“怕什么!”东方贤眯着三角眼,低低冷哼一声,道:“比人数,我们是他们三倍;大家跟我上,回去之后我每人发五十两银子;今天一定要把这伙强盗给放倒了,就算……”
他说着,声音微顿,目光微微朝那辆被蒙面汉们砍得七零八落的马车望了望,道:“就当是为二小姐她们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