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少女抿着樱唇,懒洋洋地笑了笑。随即也转身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出了戒律院之后,正遇上一群吵嚷着要到戒律院看明非大师断案的香客;夫人见状,想了想,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而东方语望了望隐在香客里的圆脸丫环,眨着眼睛,毫不吝啬地飞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过去。
回到普济寺专门拔出来给东方府一众女眷居住的院子,远远便可听到有争论声隐约传来。
夫人听闻这声音,不禁皱起眉头,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眨眼,夫人便回到了院门外,她脚步未歇,瞪大眼睛往里望去,只见四姨娘与东方妮正站在姬素怜房门外,几人正在剧烈地理论着。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吗?”夫人眼见这情形,心下气不打一处来,她皱着眉,冷下脸,忍不住当场就高声冷喝过去。
“夫人!”四姨娘几人听闻她的声音,眉毛之上俱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这齐声的称呼里,除了平常敬语之外,还蕴含了一股恼怒在里头。
夫人听闻几人异口同声的称呼,一瞬心口都觉得泛闷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夫人疾走了过去,看着东方妮与姬素怜之间似斗鸡一样,相互睁大眼睛狠瞪着。“四姨娘,你将事情的经过给我说说。”
夫人狠狠剜了姬素怜与东方妮一眼,便打算听四姨娘说话。却不料,姬素怜听闻这话,立时不满地抗议道:“夫人,四姨娘她是四小姐的生母,你让她来说,她肯定会偏着自己的女儿。”
夫人闻言,忍不住瞪了姬素怜一眼,实在是没机心的女人;她就是故意让四姨娘来说,之后就算听到什么不利于于姬素怜的事情,她都可以借由四姨娘与东方语这层亲母女的关系,而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夫人冷冷睨了姬素怜一眼,心口已隐隐的疼了起来。
既然姬素怜如此不长进,她也懒得费这心思。
“那依你说,让谁来说才算公正?”夫人冷眼瞥着她,语气含着几分嘲弄的味道,“你该不会想要自己说吧?”
姬素怜听闻她这讥讽的冷笑语气,心下觉得委屈,但她咬了咬牙,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姨娘,突然抬手指向她,道:“夫人,大姨娘向来不与人交恶,她刚才也一直在这,就由她来说这件事好了。”
夫人挑了挑眉,目光含着一抹探究看向大姨娘。想了一下,道:“也好,大姨娘一向公正,就由来将事情的始末说一遍。”
大姨娘抬起冷清眼睛,不带情绪的看过众人,缓缓道:“既然夫人有话,那妾身便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四小姐准备休憩的时候,在靠近床榻之前忽然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响动,就让贵妈妈过去看一看,谁知道贵妈妈掀开被褥一看,床榻之上居然爬着几只蝎子;四小姐看见这东西,当时就吓得大叫了起来;然后四姨娘与其他人听到她的叫声,都奔了过来。”
大姨娘略略顿了顿,才又道:“当时妾身也过来了,确实看到了四小姐床榻上爬着毒蝎子;大家好不容易才将蝎子都弄掉,可四小姐因为受了惊吓,不愿意上床休息;便让珠香替她打扮一下,准备到外面走走。谁知道在梳妆的时候,珠香才发觉四小姐有一只喜爱的簪子不见了……”
东方语懒洋洋靠在一旁听着大姨娘的话,这时眉眼上挑,明亮眼眸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嘴角更隐隐翘起,现在一丝玩味笑意来。
“珠香与贵妈妈就在房里翻找,但是找遍房间也看不见那只簪子;四姨娘就问四小姐,是不是曾经戴到什么地方去,不小心弄丢了;后来四小姐就想起来,她之前曾戴着那支簪子在院里转了转,然后还到了小少奶奶房里坐了一会……”
夫人听到这,总算明白始末了。
这就是说,东方妮在院子里也没找到那支丢失的簪子,最后一定是坚持到进入姬素怜的房间去,而姬素怜死活不让进,事情就僵在这了。
“素怜。”夫人冷着眉眼,眼光里透着一丝不耐与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就让她们进去找一下不就行了;不管找到没找到,让她们找过了,也就安心了。”
姬素怜眼含委屈地看着夫人,这事岂会像大姨娘表面说的如此简单;这万一东方妮真在她的房里找到那什么簪子,她到时说不定会被赖上什么故意藏匿不还的罪名呢!
再说,东方妮当初在她房里就转了个身,那别在头发上的簪子哪有这么容易,好巧不巧的就掉在她房里。
东方妮闻言,忍不住露出微微得意的神色睨了姬素怜一眼。
“那请问夫人,眼下这事……”四姨娘虽然听出了夫人不满的弦外之音,但事关女儿的安危,她也不会轻易妥协的。
“素怜,你开门,让大家都进去帮忙找一找;找到了,皆大欢喜;找不到,那就让她们再到别的地方找去。”夫人冷睨着四姨娘,又扭头不带感情地看了姬素怜一眼,直接便做了决定。
姬素怜这会,只能委屈地张大嘴巴,却不能再反驳夫人的决定。
四姨娘得到夫人这句话,立时便逼着月兰开了房门,然后一溜烟似的奔了进去。
这名为找簪子,可实际上,她要找的却是另外的东西……就是那东西将蝎子引到了东方妮床榻上,等着东方妮躺下的时候,只要被蜇那么一口,东方妮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夫人看着四姨娘急切的模样,虽然心下极端不满,但她亦只是皱着眉头,极力压抑着不悦,转身冷眼看着一众人在姬素怜房里翻来找去。
“找到了。”半晌之后,四姨娘突然一声惊喜一叫,众人立时停下朝她看去。
但夫人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却并不是什么簪子。
“四姨娘,我记得你年纪刚三十出头,怎么未老先衰了?这东西是什么?”
夫人一声冰冷讥笑,立时令所有人心情都莫名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