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感在古代皇权至上的社会,人命如草芥般卑贱不值钱。
梅如歌便在与霍平相处那段时间,将她在现代所知道的所运用的法制知识,一股脑的倒给了霍平,也不管霍平接受不接受,还强行留下了她的墨宝,梅如歌利用自己的知识将现代的法律加上自己的见解编成一本小册子,还将那小册子硬塞给了霍平。
东方语看到这里,某个在她心里长久盘旋的疑问终于解开了。
原来霍平那厮满口现代感的词,全都是拜她这位鸡婆的娘亲梅如歌所赐。
她猜想,梅如歌在现代一定是记者或者什么编辑之类与文字打交道的人,只有这种人才会特别热衷于手写文字,还有动不动就将什么东西都记录下来的习惯。
但看到后面,她的心情开始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她忽然看到这样一句话:锦泰三十年,温曲县,认识了一介华贵公子风烈帆。
风烈帆?
东方语心中突然震了震。
这不是现在东晟皇帝的名讳吗?
锦泰三十年,那就是说现在这个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梅如歌已经认识他了。
再继续往下看,东方语挑眉了,她眸光闪闪中,有些惊奇地低声嘀咕:“咳,看来我娘亲也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呀,风烈帆这皇帝还不错,倾心我娘亲,也没有利用他的强权手段留下她,居然舍得放娘亲离开,真是难得,难得呀!”
随后,她又感慨起来,难怪她初次进宫的时候,皇帝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还问了关于梅如歌的事情,原来皇帝发觉了她的眼睛与梅如歌十分相似,才联想起昔年那些青春往事的吧。
不过,梅如歌不是嫁入东方府三年有余吗?
难道皇帝一直都不知道东方夜这位二夫人就是他曾经倾心过的姑娘?
还有,梅如歌作为受现代教育影响的穿越人氏,字里行间可见梅如歌其实也挺欣赏风烈帆的,但她当初既然不肯接受将来会有三宫六院的皇帝,可又为什么会肯嫁进东方府,与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从字里行间看,梅如歌也应该是一夫一妻制的坚决奉行者才对,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对呢?
还有,梅如歌似乎是自嫁进东方府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似乎在逃避什么,所以连皇帝也不知道他曾经倾心过的女人最后成了他臣子的老婆。
游记在东方语手中一页页翻下去,疑惑却在她心头一个个多了起来。
梅如歌离开温曲县之后,似乎又隐约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在游记上,却是隐晦提到,其余信息一概含糊不清。
东方语皱眉,合上游记,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她直觉这个被梅如歌刻意模糊的男人,对梅如歌后来的遭遇十分重要,可梅如歌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她糊过去了。
东方语叹了口气,站起来倒了杯水,走到窗户边上,推开窗户,让寒意深重的夜风呼呼扑面而入。
她将脑子里某些模糊的东西理顺,半晌,她重新坐下,继续翻阅那本极厚的游记。
既然梅如歌郑重叮嘱东方夜,若非她孤身前往蛟玥国,不得将这东西交给她。
那么这本游记上面,一定还记录了一些跟蛟玥国有关的人或事。
而这些人或事,一定也对她影响深远。
否则梅如歌不会如此郑重其事。
少女拢了拢衣襟,安静坐下,明亮眼眸流转着若有所思之色,她手捧一杯余温袅袅的热茶,再度一页页翻阅游记。
梅如歌模糊了其中一段经历之后,辗转游历到了蛟玥。
而东方语翻开蛟玥这一页。
入目,便是梅如歌一句加粗加黑带着警剔的提示。
“小语,如果有一天你真看到了娘亲留给你的这本游记,你一定要特别小心宁澈这个人;还有,千万别让蛟玥皇族的人看到你的真实面貌,如果你的容颜与娘亲的有三分相似的话,都一定要想办法掩了原貎。”
东方语怔了怔,心下忽然涌起百般滋味。
原来梅如歌刻意留下一张自画像,便是要让她对照长相的。
究竟梅如歌有意模糊不让她知道那段经历,梅如歌遇到了什么?
“宁澈这个人,不但充满危险,他还是个极度自私,自傲又自尊的人,这个人还凶残,贪财,充满掠夺性;你若是遇见他,一定要小心应对;切不可暴露你是我女儿的身份,否则定会为你招来祸患;切记切记!”
少女挑了挑眉,眼神一瞬泛出几分怪异来。
啧啧,这个宁澈究竟是何许人物,他一定将梅如歌得罪狠了,否则梅如歌何至于用那么多一连串充满贬义性质的词来形容这个人。
“宁澈?”少女眸光转动,葱白长指轻轻敲着桌子,眼里乍然亮色大现,“他难道是……”
东方语垂下眼眸,继续往下看去;越往下看,她心火越盛,原来宁澈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混蛋,天生欠揍的货。
居然一点风度也没有,看上的女人就靠抢,还将梅如歌秘密关了几个月,难怪被人用了一连串的贬义词来形容,依她看,宁澈浑身都是贵族的通病,什么贪婪自私狂傲凶残的毛病都占全了,确实不是什么讨喜的人物。
也难怪梅如歌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这样的人,梅如歌如果看上他,那才是有鬼。
东方语合上游记,因为梅如歌的记录,在她被人秘密自蛟玥皇宫放走之后,就没有了。
因为急着赶去蛟玥救人,所以第二天一早,东方语与宁楚就出发了。
临行前,东方语将一只箱子交给胭脂,说是哪天墨白来的时候,让胭脂将那只箱子交给他。
胭脂本来软磨硬泡要跟在东方语身边一起去蛟玥,但被东方语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最后,东方语只带了夏雪一人在身边而已。
蛟玥位于东晟南面,宁楚与东方语一路舟车劳顿,马不停蹄地赶路,期间还常常弃平坦好走的官道,而绕行一些狭窄却缩了路程的捷径,这样一来,确实节省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