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以近晚,两名少年终于是疲惫的走到了村口,迎面走来一位低着头,面色黝黑长相普通,四肢却强壮有力的中年男子。
叶易尘和叶纪云见到,同时亲热的喊了一声:“王大叔,这是要去哪里?”那名叫做王大叔的中年男子,闻声抬头:“哦,原来是易尘和纪云啊,我刚想出去。诶?你们怎么还背了一个昏迷的人,走这么远累坏了吧,来,王大叔送你们一程。”
说完就一手拿过柴火,一手把那名昏迷的中年男子接过背在身上。叶易尘和叶纪云因为实在疲惫,而且从小也是在王大叔的关照下长大,于是也没有推辞客气,只是笑着道了一声谢。
叶纪云见自己空闲出了双手,立马撑了个懒腰,深深呼出一口气。王大叔也笑道:“这样就对了,千万不能跟你王大叔客气,客气那不是拿咱当外人吗?想当初要不是你们奶奶医好了我家婆娘的顽疾,还不肯收一个铜子,我哪里来的那一双可爱的儿女,从那以后我床上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王大叔神情一转,有着更加莫名的笑意,继续说道:“你们也都不小了,要不改天王大叔给你们两介绍个媳妇,保管是百里挑一,怎么样?”
俩名少年对视一眼,互相从星辰般的眼底看到了彼此通红的脸色。
叶纪云转过头去望着路边的井泉,把话交给叶易尘去接。叶易尘连忙摆手说道:“王大叔,你又取笑我们,小子一穷二白,也没做出什么成就,这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吗?再说我们现在先把昏迷的这位大叔,安置好再谈其余的事吧。”王大叔心想:“放屁,明明是这小兔崽子眼光太高。”但又不好说出口,于是加快脚下的步伐。
村子正中里有一栋从远方看起来就很显眼的上等宅子,门外的一颗桂花树和稻草堆却平添一份温和与安心。与这份情景更不相合的是一位衣着洗旧颜色灰暗,更是白发苍苍的平凡老人,她眉目里满是秋日的温软,皱纹分明的双手,正在小心翼翼的收着外面晒晾的洁净衣物与蓝色的床被,夕阳最后一絮温柔的光线将她吞没,只剩稻草桂花香的安静味道。
叶易尘和叶纪云见到奶奶,连忙快步过去:“奶奶,奶奶,我们在外面带回来一名昏迷不醒的大叔,您快帮忙治治吧。”
叶老人家闻言,把手上的衣物放在凳子上面,拍了拍叶纪云与叶易尘身上的灰尘,也没有多询问什么,就对王大叔说:“真是辛苦你了,快跟我到药房来吧。”
王大叔跟在老人家的后面,穿过一片长势正好的菜园,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放在药房的床上后,笑着说:“我就不打搅您看病了,我家的顽劣孩子把那边李大婶的菜园弄的换七八糟,我还得去赔礼呢,要是有易尘和纪云一半听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叶老夫人把王大叔送到门口,折身回来走到药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一个锁起来的箱子,拿出来一个灵气四溢的青色珠子,放在中年男子的创伤之处,突然只见珠子白光闪耀,刹那间大半灵气就全部涌入中年男子的胸口,珠子一下黯淡无比,掉落在叶老夫人的手中,
而中年男子的创伤却看不出来有好转的痕迹,这珠子大半灵气虽然对他无多大作用,但他意识终究是慢慢清醒一点。当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床边只坐了一名慈眉目善的老人。
他忍痛撑起身子说:“在下萧问离,多谢老夫人救命之恩,只是请容我多问,老夫人一介普通凡人,如何能够将在下的意识恢复?”他话音刚落,目光却停在老人家手上的那颗珠子,于是自语道:“这好像是天寿珠吧?莫非?”
叶老夫人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微微笑道:“你猜的没错,这就是天寿珠,它的来历想必你也能够猜到几分。”叶老夫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初我祖上一直是书香世家,虽然也有向往仙人之人,毕竟还是为了祖上基业安心读书求学,可我育有一子,从小不问世事,不读藏书,一心只想求仙寻仙,有一日,他在树下练剑遇见一名游仙被收为弟子,临走之前以此珠保我百年无病,以此珠一生与我断绝俗缘。”
叶老夫人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加低落,最后连笑容都收不起来,只在嘴角剩了一份苦涩。萧问离一时无言以对,叹了口气,望去外面。叶奶奶收起眼角皱纹与回忆,把珠子重新收好,说道:“我已近百年之龄,往事不提也罢,倒是你正当有为之际,应当自行养好身体才是。”萧问离笑道:“我本已是问仙之人,自是明白。”
叶易尘和叶纪云两人在奶奶进去药房之后,自当把衣物被子整理放到柜中,将柴火劈完之后,两兄弟坐在门口高高的青色台阶上,仰头看着漫天浩瀚星辰,叶纪云偏头问叶易尘:“你说我们两兄弟,什么时候才能够去外面看看?”
叶易尘皱了一皱笔直的眉头,迷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而且我现在只想陪在奶奶的身边,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可是我真的好怕,我一回来就看不到奶奶,每次她拿那颗珠子给别人治完病,都会咳好一阵子。
”叶纪云沉默的低着头:“叶易尘。叶易尘,如果我一意想去学剑学道,你会支持我吗?”叶易尘沉默一会,神色一冷,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子,然后仍得远远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敢像我们那不知在哪里的父母一样,让奶奶伤心,我不会原谅你的,一生都不会。”
夜色以浓,远处有几家灯火闪烁,有犬声吠吠搅人安眠,漫天星辰如茶凉,清冷的印在两名从小就情深义重的少年眸子里,叶易尘难过的想起了从未见过的父母,寻仙问道,寻仙问道,真的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