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刻钟,马三道走了进来,径直坐在饭桌对着门的一端,众人齐声道:“马爷好。”
马三道脸无表情,似对众人的问好丝毫没有听见,对饭桌右首的中年男子道:“驼子呢?”
中年男子道:“刚去了毛房。”
马三道目光转向饭桌另一端,不再说话,两手放在饭桌上却不动碗、筷,众人也不动。
又约莫过了一刻钟,木一龙看见门口进来一人,身高不足一米五,全身黑衣,背上一个高高的隆起,头发、胡须尽白,而胡须垂下来竟与头发齐平,几乎是挪着走路,却又忽高忽低,想见子是位跛子。
驼子挪到饭桌另一端,正在木一龙的左侧,也比较容易瞧清他的面目:身材几乎与饭桌齐平,风干似的脸除了刀刻般的皱纹,便是高高的颧骨、深陷的眼窝、尖如刀的下巴,眼睛里几乎全是白眼球,目光暗淡,游离无神,仿佛将死一般,看着让人不由得心酸。
驼子将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扶着饭桌,屁股挪了几次竟也没有坐上凳子,木一龙实是看不过去,慌忙站起伸手将驼子扶上凳子,又将碗筷往驼子面前挪到合适位置。
木一龙回到位子,看见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正瞧着木一龙,好象木一龙做了件不可思意的事,马三道还是面无表情,眼睛直直望着桌子的另一端,看到驼子咳咳的颤颤微微的总算坐上了桌子,道:“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来的,他叫木一龙。”
木一龙应声起起来,马三道接着道:“他是樵夫云青梅的侄子木一龙,云青梅以他为抵押借了庄里五十两银子,并在庄里做工以偿还,以后由他负责砍柴、挑水、喂马,这位是厨房掌勺屠仁军、他老婆潘红花、大女儿娇妮、小女儿娇燕……”一一介绍后,马三道宣布吃饭,于是众人纷纷拿起碗筷吃起来。
饭间谁也不说话,偶尔木一龙瞧见娇燕向他做个小动作,其他人均一副冷面孔,似乎谁也不曾认识,但见他们的装束与面色来看,那分明已经在此工作很久,难不成他们的性格都是与马三道一样如此怪癖的?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倒真是有几分道理。
木一龙倒是谨遵从云青梅、马三道的吩咐与教诲,一天的工作不是上山砍柴、劈柴就是担水、喂瘦马,与其他人除了饭间能碰外面,大多时间人人都是各忙各的,谁也不曾打听谁的背景、过去,好在木一龙已经过惯了独处的日子,十几年来他倒是没交过与他年龄相仿或相近的朋友,不是不想接交而是根本接触不到,唯一的朋友便是那个叫水灵儿的小猩猩,现在多了一个朋友,那是乾坤老人的遗物之一、应该是水灵儿的母亲高大猩猩,但还是猩猩而非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