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被厚重的大门挡在门外,她已经下班了,却没有看到她出来,难道她早就回家了吗?那么不想再见他,至于要躲到这种地步?
闷闷的坐回车上,点只烟,心绪翻滚,既然无法在这里遇到,那你就在家不是吗。威廉浅浅一笑,一脚油门,直直的往米朵家的方向开去。
窗口冷冷的黑色让人失望,自信满满的认为换来否定答案才会令人疯狂。这女人竟然没有回家,很好!夜不归宿是吧,拨通熟悉的号码:“昊,给我查那个女人去了哪里!等你回复!”
又是一只烟,难道自己真的是在在乎?铃声响起,威廉迅速否定这种可笑的想法,换上温柔的声音:“好,我去你那边。”
再拨了号码,“昊,改天再回复我,帮我盯着。”
回望沉寂的小楼,还剩下猫咪的呼唤,威廉愣了片刻,静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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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扰你看风景了么?”吴严无辜的笑笑。
米朵迅速的转过无数种想法,都无法肯定他出现的理由,索性回一个微笑,示意吴严也坐下,至少今夜不会一个人了。
“你还是不戴眼镜好看,为什么老是把自己藏起来呢。”吴严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那么你呢?怎么也会被关在这里?”
“还不是看你急急的跑进去,想着你一个人,好奇我是否有可以帮忙的地方。”看着不施脂粉的面孔,“看吧,好心有好报呢,至少不是我一个人被关在这。”
“你倒是很会邀功呢,明明就是好奇害死猫。”朵儿还嘴道。
“你在说你自己吧。”吴严若有所指的说着。
“彼此彼此。”说不清,一靠近吴严,就会觉得安全,像许久未见的故人。
“哈哈哈哈……”
“笑什么?”
“笑我们都被关了啊,月下花田,多浪漫。”又是一阵大笑。
朵儿有些云里雾里,哪有什么开心的,说不清晚上有老鼠蟑螂蚊子,还会很冷的……“有那么开心吗,以后来这里上班好了,和老板商量每天不用回去。”
“好啊,你想我当你同事?”
他那么有钱怎么会当同事,白了他一眼。
“我说真的,我来和你当同事。”吴严突然认真道。
“国际玩笑,你过好你现在过的就好了。”
沉默代替了笑声,没有灯的城堡变得诡异起来,花田早已是一片漆黑。两个人并肩坐在斜坡上,任夜吹起漆黑的风。
城堡有莫名的角度,把风折出幽怨的声响,像女人低低的哀嚎。星空下,恐怖的气氛并未减少,想起曼珠沙华的传说,米朵不由起了身鸡皮疙瘩。
“吴严……”转身看身边的男人,正躺在斜坡上,仰头看着天空,似乎睡着了。
“吴严”朵儿小心翼翼的喊着,想肯定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恩?”黑夜中,声音懒懒的回答,“怎么了?”
“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故意不提起恐怖的声响。
“别怕,那只是风。”吴严轻松的安慰着,“来,躺在这边。”
片刻,米朵才小心躺下,还不忘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别怕了,还有我呢。”
“我不怕……我不是一个人……我才不怕呢。”
星星带来熟悉的记忆,吴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别怕了,还有我呢。”
“我不怕……我不是一个人……我才不怕呢。”
忘了的,以前这样躺着的两个人。
忘了的,同样的天空,只是现在,你在哪里。
回忆不受控制的一股脑钻了出来,太多太多,渐渐无法承受。这就是他到现在还无法释怀的痴,几乎要掉下泪来。一抹眼角,早已经一粒湿润。
转头看看,恍惚熟悉的脸孔说:“哇!好多星星!第一次发现原来天上这么多星星。”
“是啊,漆黑的夜里星星会特别亮。”就像女人眼里的星,总看不够。
“可是我们被关了唉。”
“你怕?”
“有点,难道你不觉得这里怪怪的?”米朵再次环顾四周,“那声音……”
“是风。”
“你觉得那颗星最亮?”
“都很亮。”
“是啊,只是我们凡眼不可能看透那光芒罢了,每颗都很亮,”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达拉着,各怀心事。米朵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要感叹什么,灰色的念头还是挥之不去,幽幽说道:“变成星星多好。”
“那就专心看好了。”
米朵以为他不想说话,于是便再不作声。心早飞出了老远,被梦魇夜夜纠缠已经累到不行,现在只求被漫天繁星净化来的安心多持续一下。没来由的,那么信任他,每每靠近就是安全的感觉。裹了裹外套,思绪胡乱飞着,人却这样慢慢放松下来,渐渐入睡。
风送来遥远的声音,吴严渐渐恍惚,熟悉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哥哥,好多星星啊,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天上有那么多星星的呢。”
“原来那颗星星最亮!……”
“……如果我死了,一定便成星星守护你……”
星,你现在正在天上看着我吗?那么多那么多,你是哪一颗呢,最亮的那一颗吗。你终于还是来看我了,原谅我找了那么久,却竟然也忘记了那么久。每一次我都不顾一切,想你不受伤害,可是每一次我又那么渺小,无能为力。
只可惜,星星不懂言语,无辜的眨着眼睛,倾听着女人均匀的呼吸。这女人,和他这个陌生人一起竟然还能睡到这么香,真没心眼。
突然,北方一颗细小的亮点变得灿烂起来,吴严见着,苦苦一笑,脱下外套,轻轻披在瘦小的人影上。可是你在天上,你还是丢我一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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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早早的就唧唧喳喳开了,扰人清梦,米朵伸伸懒腰,才发现一身酸到抽筋。身旁早已没有别人,看看身上搭着的衣服,也许是太久没有睡好了,自己在初春寒冷的夜里竟然可以睡到这么死。
看看时间,离开门还有半小时,他还在吧,那么冷的夜里没有外套,会生病吧。起身几乎没有站好,这时才觉得头昏昏的。
院子那么空旷却看不到人影。
罢了去门口等,他总要从那回家吧,一边想,一边往大门挪去。寒气从脚底冒起来,米朵裹紧外套还是感到冰冷,头重脚轻的感觉真让人难受,索性在门边蹲下。
“朵儿!”李洛芯尖叫道:“你这么在这里!”
米朵苦笑道:“忘了时间,被关了不是。”
洛芯望着她憔悴的样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若不是她不在,米朵怎么会忘了时间,顿时生出愧意:“都怪我……你这衣服是谁的?”男士的风衣,昨天还不只她一个人在么?
“额,这……”孤男寡女,总是引人误会的,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掂掂手上的外套,又担心的往花园望去:“他还没出来。”
他?那个昨晚和她一起的男人,是那个吴先生吗。李洛芯担心的看看米朵,她精神不太好,也不忍心问她太多:“你先回家,我把衣服还给他就好了。”
“这……”
“没关系,他也呆了一晚上应该清楚的。你精神不太好,你没事吧?”
“没事,那……你记得帮我说声谢谢。”
“一个人回家没问题?”
“好啦,我回家啦,thanks。”还不忘回头瞅瞅,仍然没有看到人出来:“帮我找找,他还没出来。”
“恩恩,朵儿交代的事情我能不办好嘛?放心吧,老太婆。”
米朵笑笑,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是吴先生的。”
洛芯嘿嘿干笑着,果然没猜错:“好啦,我知道。”目送米朵转进街道,这才安心进去上班。不过在开门前,整整把图书馆翻了个遍,也没看到外套的主人,难道好好一个人就这么不在了?除了大门他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出去的。
洛芯不安的想,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但是回头又醒悟道,这园子那么安全,能出什么事呢。可能是米朵在门边睡着的时候他先走了,于是随手将外套挂在员工休息室,等晚点朵儿休息好了,再给她说这个事情吧。